第6章 正式歡迎你,秘詭師,司命閣下
- 秘詭世界:我靠謊言成神
- 乞食的八尾貓
- 5834字
- 2025-02-16 07:41:49
夢境的邊界模糊不清,虛幻而幽深,如同無盡的舞臺帷幕緩緩拉開。
這一次,千面者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清晰,它不像以往那樣模糊低語,
而是……用少女般嬌媚的語氣在司命耳畔低喃。
“司命,你是如此無情?!?
聲音里帶著些許委屈,甚至有些撒嬌的意味,仿佛一個被冷落的戀人。
“我如此寵愛你,眷顧你,為何你還拒絕聆聽我的低語?”
司命在夢境中皺眉,想要反駁,可千面者不等他開口,繼續輕笑著低語。
“你以為你演技精湛,謝幕時觀眾必將為你鼓掌……”
“可實際上,觀眾的贊賞卻給予了另一個她?!?
“她比你演得更好,藏得更深,你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
你只是配角,而她,才是這臺劇的真正主宰?!?
“可憐的菜鳥,若非我的庇護,你早已成為第四具獵物?!?
司命猛然驚醒,冷汗沿著額角滑落,胸口劇烈起伏。
夢境破碎,千面者的笑聲在腦海深處回蕩,纏繞不去,
仿佛它仍舊伏在他耳邊,不緊不慢地欣賞著司命的困惑與不安。
“……我輸了?!?
司命靠在旅館的破舊床鋪上,望著天花板,
理智飛快運轉,復盤昨夜的一切。
他終于徹底意識到,自己從頭到尾都被娜塔莎瓦玩弄了。
她比他想象得更加聰明,也更加危險。
司命回憶起最后的情景——如果不是他啟動了“命運的眷顧”,
那么死掉的,或許就不僅僅是那幾個獵卡師了。
“娜塔莎瓦……她甚至可能打算連我一起獵殺?!?
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一個需要“運氣”才能脫身的獵物,
而是一個精心布置好獵局的獵人。
而冷霽,必然知情。
她絕對知道娜塔莎瓦的計劃,卻沒有告訴他。
司命原本應該生氣,可是他很快冷靜下來,
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
——這或許是冷霽與娜塔莎瓦聯合給他的“入門考試”。
“秘詭師的世界,比我想象的要殘酷得多?!?
司命嘆了口氣,洗了把臉,坐回床鋪。
他打開床頭燈,拿出昨天娜塔莎瓦隨意扔給他的“報酬”,一張張仔細端詳。
司命先拿起第一張卡。
牌面呈現出一只羊頭人身的怪物,手持燃燒的鐵鞭,
火焰在卡面上微微扭曲,像是活物般跳躍。
虛名:災厄使者,不幸的信使
真名:地獄郵差,災厄通知單
詞條:手持災厄的地獄火鞭,將不幸的消息鞭撻向世間。
司命瞇起眼睛,回憶昨晚那獵卡師呼喊時只說出了“災厄使者”,
這說明——虛名不需要完整呼喚即可召喚卡牌。
“這是個很有價值的信息。”
他將卡翻轉,思索著地獄火鞭的特性。
“不僅僅是純粹的火焰傷害,還有‘不幸’這種附加效果……?”
司命暫時將其放到一邊,拿起第二張卡。
這是一張完全不同風格的卡牌,牌面描繪著一名穿著古代書生服飾的文士,
提著書箱,神情拘謹,目光游離。
虛名:迷途書生,指引迷途者入鬼行
真名:子不語,百鬼夜行,是鬼非人
——一張明顯帶有東方色彩的秘詭卡。
司命瞇了瞇眼,仔細閱讀它的詞條:
詞條①:書生是人非鬼,徘徊同伴左右,
不要拆穿它,不要驚醒它,在書生“扮演”人時它就是那個人。
(迷途書生會扮演一個普通人,或者秘詭師,取決于持有者的指令和理智消耗。)
(它不會露出任何破綻,哪怕扮演的角色是持有者的敵人,
它都會全心全意演好,甚至自己都會“忘記”是卡牌,直到持有者再次低語虛名,才會驚醒。)
詞條②:書生是鬼非人。被驚醒的書生,剝開了它的人皮,
只剩下血影與無數痛苦的臉龐纏繞,它藏在任何人的影子里伺機而動。
(當書生被驚醒,它會化為惡鬼,游走在在場所有陰影中,伺機發動致命襲擊。)
司命盯著卡面,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微笑。
——這是一張完美符合他需求的卡。
“扮演一個真實存在的人……甚至它自己都無法察覺?”
“呵,‘戲子’這個身份,不止我一個了?!?
司命把兩張卡牌并排放在桌上,思索著如何利用它們。
災厄使者是直接的戰斗型卡牌,火焰加不幸的組合,有著很強的壓制力。
而迷途書生……它是更適合操控局勢的卡。
他有種預感,這張卡牌在未來,會成為他的一張王牌。
司命輕輕叩著桌面,心中已經開始勾勒新的計劃。
“娜塔莎瓦玩弄了我一次……她以為自己是劇目的主導者?!?
“那么……下一次輪到我寫劇本了?!?
他必須找到辦法,確保自己不僅僅是這場劇目的“演員”,而是舞臺的掌控者。
“千面者……”
司命緩緩閉上眼,耳邊仿佛又浮現出那張卡牌的低語。
少女般嬌媚的聲音輕笑著,帶著濃濃的戲謔與寵溺。
“終于想聽聽我的聲音了?”
歸鄉者故園依舊燈火通明,昏黃的光影在玻璃杯的液體中晃動。
冷霽靠在吧臺后,手里轉著一杯酒,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玩味微笑。
司命一進門,她便輕笑了一聲,抬眸看向他。
“你比我想象的聰明一些,難道是你上一個職業——賭徒的習慣?”
她晃了晃酒杯,意味深長地問道:
“好了,司命,你學到了什么?”
司命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他拿起吧臺上的酒杯,輕輕晃動其中的液體,仿佛在認真思考,然后才緩緩說道:
“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秘詭師。”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冷霽。
“哪怕她裝成受傷的小貓?!?
“是吧,冷霽?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
冷霽放下酒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緩緩鼓起掌來。
“恭喜你,司命。”
“現在,你才是一個正式的秘詭師了?!?
司命靜靜地看著她,指尖在酒杯的邊緣輕輕敲擊,似笑非笑地說道:
“冷霽,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冷霽微微揚眉,似乎對他的直白感到一絲驚訝。
“你指哪方面?”
“比如……你和娜塔莎瓦,到底是在考驗我,還是在算計我?”
冷霽歪了歪頭,笑得輕松自然,但司命卻從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絲精妙的考量。
然后,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們只是評估,你和你的卡之間,哪個對秘詭師的世界更有價值?!?
——評估?
司命的笑容微微收斂,他敲擊酒杯的手指不自覺地停下了。
這句話表面上是對他的考驗總結,但實際上,卻隱藏了更深的含義。
——她們不是在評估他的能力,而是在衡量,他和他的卡,哪個更有價值。
冷霽、娜塔莎瓦,甚至更多未知的秘詭師,其實都在覬覦他的卡。
她們不是沒有動手,而是在考慮——到底是讓司命活著駕馭這張卡更有價值,
還是讓這張卡換一個主人更有價值?
司命的手指收緊,腦海飛快運轉。
如果哪天她們得出結論,“卡”比他更重要,那自己……
會不會和昨晚的獵卡師們一樣,被人輕描淡寫地處理掉?
“秘詭師的世界,只有利用與被利用,而自己……究竟是操控棋局的手,還是棋盤上的棋子?”
司命心中思索,但面上仍舊維持著從容的笑意。
他微微舉杯,輕輕碰了一下冷霽的酒杯,緩緩說道:
“那看來,我目前的價值……還算不錯?”
冷霽抿了一口酒,輕輕一笑,沒有回答。
她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像是在欣賞一件仍然具有潛力的作品。
交談到這里,司命突然換了個話題,
他故意露出一副苦惱的表情,帶著幾分無奈地看著冷霽。
“冷霽小姐,我想了想,昨天的事情你們確實是有點……過分了?!?
冷霽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的態度轉變。
她故作猶豫地看著他,隨即敷衍地笑道:
“好吧,我承認,昨天的事我有一丁點的,過分了?!?
“作為補償,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信息,免費?!?
她歪頭笑著,眨了眨眼。
“就當作……昨天給你的新手指引一樣,這下總行了吧?”
司命嘴角微微上揚,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沒有浪費這個機會,直接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理智值,怎么看?”
冷霽聞言,輕輕一笑,語氣帶著些許調侃。
“原來你也有粗枝大葉的時候啊,司命?!?
“精于觀察對手,卻忘記了觀察自己?”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自己的手腕。
“看看你的右手手腕吧,是不是多了什么東西?”
司命依言抬起手腕,瞬間愣住了。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時起多了一道紋身。
——不對。
他一向潔身自好,從不碰紋身,可是現在……?
冷霽輕輕晃著酒杯,似笑非笑地說道:
“賓果。從你被我認可為正式秘詭師開始,它就屬于你了?!?
“命紋。”
“命紋?它和理智有什么聯系?”
司命仔細觀察手腕上的紋路,那是一道復雜的紋路,
構成一個六芒星的神秘法陣,中央的六顆星星隱隱閃爍著微光。
冷霽伸出手指,在司命的命紋上點了點,緩緩解釋道:
“命紋上的星星,就是你的理智值?!?
“你的卡牌,無論是秘詭卡還是遺契卡,
它們的星級,其實就隱藏在卡牌背面的圖案中?!?
“召喚時,你的卡牌是多少星級,命紋上的星星就會點亮多少顆?!?
“如果點亮的星星超出上限,你就會被你的卡吞噬?!?
“這就是秘詭師的命運?!?
司命微微皺眉,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三張卡牌。
——千面者。
他仔細辨認,它的星星藏在迷霧中,若隱若現……十二顆。
——迷途書生。
清晰可見,三顆星。
——災厄使者。
一顆星。
司命輕輕摩挲著千面者的卡牌,心中思索。
“十二星……遠遠超出了我目前的承受范圍?!?
“那么,命紋的星星上限是固定的嗎?”司命抬頭問道。
冷霽微微一笑,炫耀地伸出自己的手腕。
她的命紋上,七顆星星明亮地閃爍著,與司命的六芒星不同,她的法陣是七星耀。
“當然不是?!?
“命紋會隨著秘詭師的等級提升,增加星星的數量?!?
“每提升一顆,法陣的排列也會隨之變化?!?
“你看,我是七星耀。而你呢?”
她瞇著眼看向司命的命紋,輕輕挑眉。
“六星?六芒星?呵呵,真是個很有潛力的新人啊。”
司命松了口氣。
——這意味著,他總有一天能讓“千面者”真正降臨。
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司命無法判斷。
司命把玩著手中的卡牌,若有所思地說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組織?!?
他抬眼看向冷霽,目光帶著些許探究。
“但秘詭師們不該是唯利是圖的掠食者嗎?”
“你們這些人……居然也會有自己的組織?”
“真是諷刺。”
冷霽輕輕一笑,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緩緩說道:
“誰告訴你秘詭師一定要各自為戰?”
“相比孤獨的游獵者,一個穩定的交易體系,
可比毫無節制的互相獵殺更能帶來長遠的利益。”
她微微挑眉,看向司命,似乎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來。
司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問道:
“冷霽,你剛剛提到了‘認證’?!?
“那么……你有權限?”
冷霽微微一愣,隨即輕笑出聲,抬手輕輕鼓掌。
“不錯嘛,新人。”
“你比我想的更快進入狀態了?!?
她放下酒杯,站直身體,手指輕輕在吧臺上敲了敲,隨即緩緩開口:
“既然你已經是正式的秘詭師,那有些事,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秘詭師公會?!?
冷霽吐出了這個名字,司命微微瞇起眼睛,靜靜聆聽著她的解釋。
“一個只存在于秘詭師之間的組織。”
“任何人成為秘詭師后,才有資格加入。”
“公會負責情報交互、卡牌交易,以及‘門任務’的發布。”
冷霽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
“哦,對了,我們公會還有自己的貨幣?!?
她隨手從衣兜里掏出一枚金幣,放在吧臺上,輕輕一彈,金幣旋轉著發出清脆的聲音。
那是一枚漆黑如墨的金屬貨幣,上面刻著奇異的三重印記——
一扇半開的門,一張卡牌,以及一位戴著兜帽的秘詭師。
“金幣?!?
冷霽輕笑著說道。
“這是公會內部的通用貨幣,只有完成‘門任務’的秘詭師,才能從公會手中獲得。”
“它的珍貴程度……在外界,大概一枚金幣的價值,相當于一整塊金磚。”
司命若有所思地拿起金幣,指尖摩挲著它冰冷的金屬表面。
“金幣能做什么?”
“很多。”
冷霽笑著點了點桌面,語氣帶著幾分引誘的意味:
“你可以用金幣購買情報,交易卡牌,甚至用它求得一次暫時的‘庇護’?!?
“最重要的是——金幣是公會的承諾和信用,是你為公會效力的報酬?!?
司命輕輕轉動著金幣,眼神微微閃爍。
——情報、交易、庇護……
如果公會真的掌控了這些關鍵資源,那么這絕對是一個比他想象中更龐大的勢力。
“原來如此?!?
司命思索片刻,抬頭問道:
“那么,那些獵卡師呢?”
“他們屬于公會嗎?”
冷霽嗤笑了一聲,語氣帶著一絲不屑:
“他們?”
她抬起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銀發,微微一笑。
“他們不過是一群不受公會控制的零散組織?!?
“像垃圾一樣,隨處可見?!?
“所以,公會偶爾也會發布一些清理這些‘垃圾’的任務。”
司命的眉頭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清理?
也就是說,公會會直接雇傭秘詭師去獵殺這些獵卡師?
“……所以,娜塔莎瓦昨天的行動?”
冷霽聳了聳肩,語氣隨意地說道:
“她運氣不錯?!?
“那幾個獵卡師正好在公會的懸賞名單上,她把他們清理了,自然就能去公會兌換金幣了。”
她輕笑了一聲,端起酒杯,對著杯中的液體輕聲說道:
“估計她現在,正在某個地方開心地數著金幣,贊嘆幸運總是常伴她身吧?”
司命沉默了一瞬,隨即輕輕勾起嘴角,低聲說道:
“是啊……運氣,真是個好東西?!?
但……
娜塔莎瓦真的只是“運氣好”嗎?
她明明可以直接狙殺那幾個獵卡師,
卻還是花費時間和精力與他們“玩游戲”,甚至還拉上了自己這個“臨時隊友”。
為什么?
司命輕輕敲擊著酒杯,眼底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看來,公會才是秘詭師世界的真正掌控者。”
冷霽聞言,笑了笑,緩緩說道:
“不,司命?!?
“掌控秘詭師世界的,從來都不是公會?!?
她抬起眼眸,目光幽深地看著司命,嘴角的笑意變得意味深長:
“是那些真正懂得‘如何駕馭命運’的人。”
“比如,你。”
司命輕輕瞇起眼睛,指尖摩挲著手中的金幣,心中思緒萬千。
——命運,真的能被駕馭嗎?
或者說……
——他,真的能成為“駕馭者”嗎?
這一刻,司命終于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已經站在了一條不可回頭的道路上。
迷途書生的背景故事:
子不語兮夜幽幽,路迷途兮影相隨。
有一日,一名書生背著沉重的書囊,匆匆來到荒郊涼棚歇腳。
店小二見他面色憔悴,連忙端上粗茶熱情款待。
書生言道,此行乃為趕考入京,途經此地耽擱多時,唯恐錯過恩科。
小二聽聞,面露難色,低聲勸誡:“前方小路霧深路險,近日來已有不少旅人踏入,然翌日竟無人返還?!?
書生一笑置之,揮手說道:“多謝好意,然天命不可違,路險不足懼,莫非世間真有魑魅魍魎不成?”
小二搖頭嘆息,低聲喃喃:“又一個,送死的?!?
入了小路,四周漸起濃霧,陰風陣陣。
夜色深沉,蟲鳴驟停,取而代之的是隱約的狐吟與輕輕的呢喃聲,陰風陣陣,仿佛無數低語從霧中傳來。
書生心中雖有些發怵,卻緊握書囊,腳步加快。
忽然,他看見前方多了一隊行人,皆佝僂著背,步履遲緩,行行復停停。
書生上前詢問:“諸位,為何皆在此徘徊?”
行人皆不言語,唯有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回首一望,緩緩說道:“百鬼夜行,引迷途亡者入冥途?!?
書生心中警覺,搖頭說道:“我乃生人,怎能入鬼行?”
女子聽聞,冷笑一聲,目光中帶著一抹嘲弄:“生人?你且看路旁那具殘尸,是否與你相似?”
書生順著女子所指望去,只見霧氣間,一具被野獸啃咬得血肉模糊的殘尸橫臥路邊。
那尸體衣衫襤褸,但上面的紋飾卻與他此刻的衣著一模一樣。
更有那腰間玉佩,分明是他從家中帶出的珍品。
書生渾身冰冷,哀嚎著后退,口中喃喃道:“不……這不可能……這不是我!我還活著,我是生人,我不是亡者!”
女子緩緩靠近,嘴角浮現詭笑:“你是誰?你從何而來,又欲往何處去?”
書生呆立原地,目光漸漸渙散,呢喃自語:“我……我是誰?我是迷途?書生?呵呵呵……迷途……書生……”
從此,迷霧中多了一道背負書囊的身影。
他游蕩于百鬼夜行的隊伍中,行行復停停,低語喃喃,迎接下一個誤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