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燁耳膜里灌滿了尖銳的嗡鳴聲，后頸處像被人塞了塊燒紅的烙鐵。踉蹌著扶住便利店玻璃墻，視網膜上跳動著刺目的光斑——這種基因撕裂般的劇痛，從三小時前穿越大氣層時就開始了。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異常。”機械音突然刺破疼痛，“天宮終章系統強制啟動。”

他猛地弓起身子，喉間涌上鐵銹味。

商鋪櫥窗倒映出男人青筋暴起的脖頸，黑色風衣下隱約可見后背隆起的肌肉線條正不正常地蠕動著。

路過的中學生驚恐地繞開這個扶著自動販賣機喘息的外來者，奶茶杯在垃圾桶上撞出清脆聲響。

直到視網膜浮現出淡金色數據流，絞痛才如退潮般消失。

華燁抹去嘴角血漬直起身，遠處巨幅全息廣告正播放著超神學院招生宣傳片，琪琳手持狙擊槍的側影在霓虹中泛著冷光。

“當前坐標：華夏市淮海路。”系統面板在虛空中展開，“檢測到S級攻略目標：琪琳，直線距離37米。”

他轉身時帶起的氣流卷飛了便利店門簾。

穿著米色風衣的姑娘正彎腰撿拾散落的文件袋，露出的后頸在路燈下白得晃眼。

等華燁意識到自己撞到了人時，對方胸前銀色吊墜已經擦著他喉結劃過。

“抱歉。”低沉的嗓音讓琪琳動作一頓。

她抬頭看見男人黑色皮質手套捏著自己的警官證，金屬紐扣在他指間折射出危險的光澤。

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琪琳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耳后炸開。

那些漂浮在視網膜上的金色粒子，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生命般瘋狂旋轉起來。

等反應過來時，她發現自己正被對方陰影完全籠罩，男人領口傳來的雪松香混著硝煙味直沖鼻腔。

“超神學院特勤科？”華燁掃過證件抬頭，正撞進姑娘泛起漣漪的瞳孔里。

琪琳條件反射般按住腰間配槍，卻在看清男人面容時怔住了——對方眼尾那道暗金色紋路，竟與昨夜實驗室檢測到的未知基因序列完全吻合。

街角傳來易拉罐被踢飛的聲音。

五個染著熒光色頭發的青年從暗巷鉆出來，為首者脖頸上的蛇形刺青隨著獰笑扭曲：“外鄉人膽子挺肥啊？連琪琳警官都敢騷擾？”

華燁瞇起眼睛。

系統面板在此時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琪琳情緒波動，當前情緒值+15」

“你們誤會了。”琪琳搶先擋在中間，警徽在掌心翻出銀光，“這位先生只是......”

“只是什么？”刺青男突然伸手去扯她手腕，“誰不知道這片街區歸我們青龍會管？就算是條子也得......”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華燁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中間，戴著黑手套的右手正扣住刺青男手腕，金屬指節發出令人牙酸的擠壓聲。

琪琳看著男人側臉驟然繃緊的咬肌，突然發現那些漂浮的金色粒子正在他周身形成詭異的光暈。

「情緒值+30」

“放開我們老大！”另外四人亮出蝴蝶刀。

華燁余光瞥見琪琳摸向通訊器的手，突然松開力道將刺青男甩向自動販賣機。

鋼化玻璃炸裂的巨響中，系統提示音瘋狂刷屏：

「琪琳緊張情緒+20」

「琪琳擔憂情緒+25」

「累計情緒值突破100，解鎖初級權限：氣場威懾」

“都住手！”清亮的男聲破空而來。

騎著平衡車的藍發青年一個漂移橫插進戰場，胸前超神學院的徽章在路燈下熠熠生輝：“我是雄兵連趙信，這里由學院接管了！”

刺青男抹著鼻血爬起來冷笑：“超神學院的手什么時候伸到黑市來了？”他身后四人突然掀開外套，露出綁在腰間的暗紫色能量塊：“知道這是什么嗎？虛空引擎驅動的脈沖炸彈，足夠把整條街......”

華燁突然向前踏出半步。

無形的氣浪以他為中心轟然炸開，便利店玻璃幕墻瞬間爬滿蛛網裂痕。

正準備按下起爆器的混混們突然集體僵住，他們看見男人瞳孔中流轉的金色星河，仿佛有無數恒星在視網膜深處坍縮成黑洞。

“滾。”

單音節詞裹挾著某種高頻震動，五個混混突然跪倒在地。

他們耳孔滲出鮮血，喉嚨里發出不成調的嗚咽，連滾帶爬地消失在街角陰影中。

某塊被遺落的虛空引擎核心滾到琪琳腳邊，表面密布著皸裂的紋路。

「氣場威懾使用完畢，剩余情緒值：27」

趙信張著嘴看向滿地狼藉，平衡車因為過度震驚而撞上消防栓。

當他手忙腳亂爬起來時，正看見華燁彎腰撿起琪琳的警官證，指尖在銀色警徽上擦過的瞬間，某種暗金色紋路在他皮膚下一閃而逝。

“等等！”趙信剛要追上去，卻發現那個黑色風衣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街角拐彎處。

他轉頭看向仍在凝視掌心的琪琳，發現女警耳后不知何時多了枚淡金色的光點，正隨著呼吸頻率明明滅滅。

超神學院的警報聲從三個街區外傳來，而監控畫面永遠定格在男人轉身時揚起的衣角——那上面用暗銀線繡著的天宮圖騰，正在數據流中逐漸顯形。

趙信的平衡車在積水潭里劃出半道弧線，他半個身子還掛在消防栓上就急吼吼掏出通訊器：“德子！我見到個徒手捏爆虛空引擎的怪物！對對，黑風衣金眼睛......”

街角咖啡廳的霓虹招牌突然炸出電流聲，藍紫色電弧沿著潮濕的廣告牌爬進巷口。

華燁從陰影中緩步走出時，風衣下擺還在滴落著冷凝液，那些懸浮的金色粒子在他肩頭聚成半只振翅的鷹隼。

“你跟蹤我？”華燁的指節扣住趙信后頸，超神學院徽章在他掌心燙出青煙。

趙信齜牙咧嘴地舉起雙手：“大哥！我是來送情報的！”他腕表突然彈出全息投影，華夏市三維地圖上浮動著猩紅標記，“青龍會手里有二十顆虛空炸彈，他們老大今晚要在碼頭......”

華燁松開手望向對面天臺。

琪琳的警用斗篷在夜風中揚起一角，狙擊鏡反光刺破雨幕，在她與華燁視線相撞的瞬間，女警耳后的金色光點突然高頻閃爍。

“超神世界有三條鐵律。”趙信揉著發紅的脖子湊過來，指尖劃過全息投影里的巨峽市輪廓，“第一，別碰未激活的虛空核心；第二，天使集團的圣柜絕不能......”

他忽然噤聲。

華燁的瞳孔正在發生詭異的分層，暗金色虹膜里浮動著類似星系旋渦的紋路。

便利店的殘破玻璃幕墻上，突然映出七個持槍的黑影。

“第三條呢？”華燁的皮鞋碾過滿地碎玻璃。

趙信咽了口唾沫：“第三，永遠不要在數據風暴里暴露真名。”他話還沒說完，華燁已經拽著他衣領躍上三米高的雨棚。

兩發脈沖彈擦著平衡車殘骸掠過，在柏油路上熔出焦黑的坑洞。

華燁落地時順勢扣住偷襲者的手腕，金色粒子順著槍管螺旋而上。

當對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機械義肢正在粒子化時，華燁已經讀取完他腦中的信息：“青龍會的虛空引擎來自天使集團？”

“你怎么知道我們和天使......”偷襲者突然七竅流血，脖頸處的蛇形刺青爆出藍光。

華燁甩開抽搐的尸體，轉頭看見趙信正用離子刃抵著另一個殺手的咽喉。

“天使集團、惡魔軍團、超神學院。”趙信手腕翻轉挑飛對方的面罩，“三大勢力掌控著92%的虛空科技，不過......”他突然抬腳將殺手踹向琪琳的狙擊點，“最近黑市流通的圣柜碎片，據說能打開上古天宮遺跡。”

暴雨在此時傾盆而下。

華燁抹去臉上的雨水，系統面板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S+級觀測者，距離23米”

他猛然看向對面寫字樓。

第17層破碎的落地窗前，穿白色科研袍的女人正在收起觀測儀，及腰的銀發里纏著數據線流蘇。

兩人隔空對視的剎那，華燁視網膜上炸開大段亂碼。

“那是天使集團的鶴熙教授！”趙信突然指著開始虛化的身影大喊，“聽說她在找天宮時代的......”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打斷了喊話。

五公里外的碼頭升起紫色光柱，無數金色立方體在云層中構建出超神學院的防護罩。

華燁抓住趙信的后衣領躍下天臺，風衣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帶路。”

琪琳的警用機車一個甩尾橫在路口。

女警摘下被雨水打濕的護目鏡，露出耳后已經完全實體化的金色烙印：“學院正門有基因識別系統，你......”

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華燁右手憑空出現個不斷重組的多面晶體，那些懸浮的金色粒子正在模擬出超神學院的認證代碼。

趙信瞪大眼睛看著晶體表面浮現的六翼徽章，突然想起古籍里關于上古神王的記載。

學院正門的量子屏障泛起漣漪時，十二臺哨戒炮同時轉向。

華燁踏過自動分解的鈦合金閘門，瞳孔中的星系旋渦開始逆向旋轉。

他身后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王座虛影，那些纏繞在石柱上的鎖鏈正在數據流中崩解。

“站住！”四名銀甲守衛從天而降，離子長槍交叉成封鎖網，“未登記的神河基因持有者......”

警報聲突然轉為尖銳的蜂鳴。

華燁抬手接住從云層墜落的金色羽毛，學院深處的某臺古老儀器突然開始自動打印羊皮卷——泛黃的卷軸上，“華燁”二字正被血色火漆緩緩封印。

暴雨沖刷著守衛們驟變的臉色，他們槍尖的能量流開始不穩定地閃爍。

趙信摸向腰間的緊急通訊器，卻發現整個學院的量子信號都被某種力量屏蔽了。

琪琳的狙擊槍準星不自覺地鎖定華燁后心，但耳后烙印傳來的灼燒感讓她扣不動扳機。

華燁指尖的金色粒子突然凝聚成劍形，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守衛隊長：“現在，是誰該站在審判席上？”

守衛們的瞳孔同時收縮，他們胸前的學院徽章開始浮現出從未見過的暗紋——那是天宮時代神王獨有的荊棘冠冕圖騰。

遠處碼頭傳來的第二次爆炸震碎了路面，海水裹挾著紫色能量體漫過堤岸，卻在距離華燁十米處自動分流向兩側。

超神學院頂樓的觀測室里，鶴熙教授面前的星圖儀突然爆出火花。

她撕開被數據流燒焦的袖口，露出小臂上逐漸顯形的同款荊棘冠冕烙印：“終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