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鴻的漆毒齒痕在月光下析出銀光,裂痕間爬滿苗族鏨花銀絲的紋路——那是夜郎王印熔解后滲入血管的秘銀,每一道卷草紋都在皮下重組為量子拓撲圖。她撕開被孢子侵蝕的衣袖,小臂赫然浮現參宿四星云的苗銀護腕,冷光流轉間,《華陽國志》失傳的《星野篇》正被銀離子蝕刻進骨髓。
溫硯書的量子淚珠突然在護腕凹槽凝結。
他半透明的身影被銀光勾勒出實體,手指撫過護腕上的星辰紋:“這不是裝飾,是天體測量儀——苗疆大祭司用隕鐵銀測算的星軌,早在一千年前就鎖定了獵戶座母星。“銀絲突然刺入他殘影,抽出的竟是林清晏的神經突觸圖譜,每根突觸末端都連著外星孢子的熒光菌絲。
江浸月的導航儀殘骸從地縫鉆出,機械眼炸開全息投影:青銅神樹的根系正將苗銀熔液泵入地球電離層,銀離子與孢子結合成納米級的星艦引擎。沈驚鴻的克隆體們在母星軌道編織銀絲星網,網上每個結點都掛著被同化的文明圖騰——最新結點處,夜郎銅鼓紋正被改造成曲率引擎的量子凹槽。
“銀離子是鑰匙!“蘇照雪用粒子對撞機轟擊護腕,檢測到奇異的超導波動,“苗銀鍛造時摻入的‘虎魄砂’其實是外星納米機器人,它們正在你的血液里搭建蟲洞……“
她突然被銀絲纏住手腕,虎魄砂順著毛孔侵入,瞳孔瞬間鋪滿《河圖》的激光全息。
沈驚鴻揮刀斬斷銀絲,靛藍蠟液混著苗銀濺上青銅神樹。樹身突然龜裂,露出內部精密的銀絲鐘表結構——齒輪是苗疆十二古寨的銀鳳冠,擺輪則是夜郎王墓出土的太陽紋胸牌。當蠟液滲入擒縱機構時,整棵神樹開始倒轉,年輪間浮現三千年前的星象圖:獵戶座三星的位置,釘著支苗銀打造的箭矢。
陸聽白用口技模擬苗嶺飛歌。
聲波震落樹冠的銀飾,墜地的項圈突然暴長成環形星門。沈驚鴻在門內看見初代大祭司的祭祀場景:自己披著百鳥衣,正將溫硯書綁上銀柱獻祭,而他胸腔涌出的不是血,正是如今肆虐的孢子原液。
“記憶被篡改了!“溫硯書扯開量子態的衣襟,露出被銀絲縫合的孢子囊,“林清晏把我的心臟改造成培養艙,你的每一次心動都在催熟孢子……“
龍泉劍突然自鳴,劍鋒的蠟染星圖與苗銀護腕共振,在虛空撕開直達母星的蟲洞。洞內吹出的星風裹著銀砂,將沈驚鴻的臉頰割出《璇璣圖》的傷口矩陣。
子夜,青銅神樹徹底銀化。
沈驚鴻攀上樹頂的太陽紋胸牌,銀質凹槽內浸泡著林清晏的冷凍大腦。當她將護腕嵌入凹槽時,大腦突然釋放電磁脈沖,將所有苗銀制品熔成液態——銀河在地表奔涌,浪尖托起艘夜郎風格的獨木舟,舟身刻滿反物質方程式。
“百鳥衣的羽紋是星艦導航碼!“江浸月的殘軀與銀流同化,“快毀掉舟底的……“
警告被銀浪拍碎,沈驚鴻已躍入舟中。艙底堆滿苗銀嬰兒鐲,每只鐲子都禁錮著個文明初生的啼哭,最新那對鐲子刻著她與溫硯書的生辰八字。
溫硯書的量子態在銀浪中徹底消散。
他最后的殘影將龍泉劍插入舟心:“母星核心是顆銀髓黑洞,只有《星野篇》記載的苗疆隕鐵能……“話音未落,劍身突然被銀浪吞噬,沈驚鴻的護腕爆出強光——她終于看清銀髓深處的真相:自己正穿著百鳥衣,在黑洞視界邊緣用苗銀箭矢射穿溫硯書,而他濺出的孢子原液凝成了地球的月球。
黎明前,獨木舟在銀浪中晶化。
沈驚鴻握著斷裂的苗銀箭矢跪在舟頭,箭鏃的虎魄砂正將她的悲痛轉譯為引力波。青銅神樹崩塌成銀粉,粉屑在平流層拼出林清晏的最終指令:“文明孵化完成,請執行第110次涅槃“。
江浸月的導航音從月球背面傳來:“孢子濃度達標,地核已銀化,建議立即……“
警告被驚天箭嘯打斷——沈驚鴻將箭矢搭上龍泉劍,劍鋒的蠟染星圖與苗銀護腕共振成弦,瞄準的卻不是母星,而是自己漆毒齒痕下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