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上的龍涎香突然斷裂,陸昭抬頭望向明理堂的鎏金匾額。儒家十二垂旒冠投射的陰影里,公孫衍的素白廣袖無風自動——這場突如其來的辯會,竟以修補典籍的桐油為賭注。
“白馬非馬,乃名實之辯?!肮珜O衍指尖凝聚浩然氣,空中浮現(xiàn)雪駒虛影,“墨家既言'以名舉實',何以解此困局?“那白馬每踏一步,蹄印便化作囚籠般的“正名“二字向陸昭壓來。
少年從袖中抖出昨夜沾染赤金紋的傀儡碎片:“名者,所以舉實也。若此物名'墨傀'而實含兵煞...“話音未落,墨家矩尺紋從碎片迸射,竟將白馬虛影切割成星點塵埃。
觀戰(zhàn)席傳來騷動。陸昭忽然發(fā)現(xiàn)公孫衍的束發(fā)玉簪閃過異光,那分明是縱橫家“飛箝“之術(shù)的控心印。他故意打翻案上硯臺,墨汁潑灑間顯出對方袖口暗藏的赤金絲線——與機關(guān)塔傀儡同源的詭異物質(zhì)。
“第二問!“公孫衍突然加重語氣,身后浮現(xiàn)《論語》竹簡虛影,“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矣。墨家'節(jié)葬'之說,豈非悖逆人倫?“文字化作孝經(jīng)鎖鏈纏向陸昭腳踝。
陸昭咬破舌尖噴出血霧,在空中繪出墨家三表法陣圖:“本之者,堯舜禹湯文武之道也...“血色陣圖吞噬孝經(jīng)鎖鏈,演化出大禹治水的幻象,“若守喪三年致河決民溺,此非孝乃罪!“
明理堂梁柱突然震顫,那些雕刻的忠孝圖紋開始龜裂。公孫衍耳后赤金紋路暴漲,他懷中的儒家玉圭竟?jié)B出墨家機關(guān)油。陸昭抓住這瞬間破綻,拋出浸染傀儡黑血的青銅殘片:“敢問公孫兄,此物當名'儒'耶?'墨'耶?“
驚變在此時發(fā)生。殘片突然爆開赤金迷霧,觀戰(zhàn)席間三位儒家弟子眼泛紅光,口中吐出帶著齒輪的墨家辯術(shù)。陸昭趁亂抓向賭注桐油,卻發(fā)現(xiàn)瓶底刻著縱橫家的蛇纏劍徽記。
“小友好利的眼?!扒嗌揽凸眵劝悻F(xiàn)身,他手中折扇正是由機關(guān)塔的刑名鎖碎片熔鑄而成,“白馬之辯尚未終局...“扇骨突然射出沾滿醫(yī)家蠱毒的銀針,針尾卻系著墨家天志碑的拓文。
陸昭以修補古籍的魚膠凝盾格擋,毒針在膠質(zhì)表面灼出“非命“二字。他忽然明悟——這場辯會根本是誘捕陷阱,只為驗證非攻劍匣繼承者能否引動天志碑共鳴。
當赤金迷霧吞噬最后一絲天光時,陸昭懷中的鐵簡突然發(fā)出悲鳴。那些拓在膠盾上的“非命“文字開始逆流,竟在他手臂上拼湊出縱橫家失傳的“捭闔陣圖“。云海深處傳來法家囚車的金鐵交擊聲,而本該鎮(zhèn)壓邪祟的天志碑,此刻正滲出墨家初代鉅子的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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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思想具象化**
-**名實之刃**:儒家“正名“化為文字牢籠,墨家“取實予名“凝作矩尺刀鋒
-**孝經(jīng)鎖**:倫理道德具現(xiàn)為實體枷鎖,被歷史實踐幻象破除
-**捭闔拓文**:縱橫家策論化作寄生性陣圖,暗示思想侵蝕特性
###**新增暗線**
1.**儒門赤金**:公孫衍身上異變揭示儒家高層已被學派融合實驗滲透
2.**毒針拓碑**:醫(yī)家蠱毒與天志碑產(chǎn)生反應,暗示初代鉅子死于諸子合謀
3.**囚車金聲**:預告法家即將以“亂道罪“介入墨家內(nèi)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