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自動接入加密頻道，機械音在顱內震蕩：“虹膜驗證通過，歡迎回來，十七號清潔工。“后視鏡里我的右眼突然浮現數字代碼，股權書上的蝴蝶振翅飛向海岸線。

追兵的車燈刺破雨幕，我猛踩油門沖向碼頭。集裝箱區傳來密集槍聲，本該葬身火海的陸遠山竟帶著防暴部隊出現。他掀開西裝露出滿身電路板，機械手指捏碎了我的車鑰匙。

“你以為上傳監控就能扳倒我們？“他眼中紅光閃爍，“暗網服務器就在你脊椎里。“

劇痛從后頸炸開，我跪倒在地。記憶碎片如潮水涌來：三年前潛入繭房組織臥底，被抓獲后植入虛假記憶，他們把我改造成人形服務器兼清道夫。

姐姐的尖叫聲從貨輪傳來，我抬頭看見她被吊在起重機掛鉤上。張老板的機械臂勒住她脖頸，電子眼掃描著我的虹膜：“用你的生物密鑰解鎖資金池，否則...“

海風裹挾著咸腥氣灌入鼻腔，我摸到腰間老周留下的鋼筆。當機械士兵包圍過來時，我突然將鋼筆扎進自己右眼。虹膜識別的藍光戛然而止，所有電子設備同時死機。

“你瘋了！“陸遠山的機械音出現雜波，“這具身體價值...“

劇痛中我扯出帶血的生物芯片，朝著貨輪燃料艙擲去。爆炸氣浪掀翻碼頭的瞬間，姐姐掙脫繩索躍入海中。我在意識消散前按下耳環內側的報警器，二十年來收集的罪證通過痛覺神經傳輸入國際刑警數據庫。

火光中，無數蝴蝶從燃燒的集裝箱里涌出。它們翅膀上的磷粉在夜空組成血色代碼——那才是真正的十億贓款坐標。當警笛聲響徹海灣時，我沉入海底，看最后一只蝴蝶穿過泡沫，停在一具漂浮的克隆體尸體上。

我撞開安全通道的門，海風裹挾著咸腥味撲面而來。張老板的槍聲在身后炸響，子彈擦著脖頸嵌入混凝土墻面。手機在褲袋里持續震動，銀行到賬提醒的綠光穿透布料，像條吐信的毒蛇。

“別跑啊。“張老板的腳步聲不緊不慢，“你姐姐還在焚化爐里呢。“

我猛地剎住腳步。三小時前姐姐被推進火化間的畫面突然閃現，她沾滿血污的手指在玻璃上劃出三道抓痕，監控錄像顯示焚化爐溫度高達800℃——但此刻我摸到褲袋里的東西，金屬外殼還帶著余溫。

“想要骨灰追蹤器？“張老板晃著銀色U盤從陰影里走出，“你猜這里面有沒有你姐的DNA圖譜？“

海浪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我摸到后腰的陶瓷匕首，這是今早在殯儀館更衣室找到的，當時它插在某個工作人員的頸動脈上。刀柄刻著磷粉繪制的蝴蝶，和股權書上的一模一樣。

“其實你姐沒死。“張老板突然笑了，“想知道真相就......“

話音未落，頂樓突然傳來玻璃爆裂聲。我們同時抬頭，只見二十層高的集團大廈頂端，有個穿著病號服的人影正搖搖欲墜。晨霧被警用直升機攪散時，我認出那張被燒傷的臉——本該在焚化爐里的姐姐。

張老板的表情瞬間凝固。我趁機甩出匕首，U盤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時，遠處狙擊槍的紅點突然鎖定了他的眉心。

“游戲升級了。“我接住落下的U盤，看著張老板轟然倒地的尸體，“現在輪到你們找我了。“

法醫實驗室里，老法醫將股權書放進光譜儀：“這些蝴蝶翅膀有納米級刻痕，是瑞士銀行最新研發的生物標記。“屏幕顯示出DNA螺旋結構，“陸遠山、你姐、還有三個議會成員的基因序列。“

我突然想起焚化爐里的溫度。800℃足以碳化人體，但如果是鈦合金骨架......

“仿生人。“老法醫調出姐姐的尸檢報告，“她后頸有微型接口，這種技術只有軍方掌握。“

手機突然收到加密郵件。視頻里姐姐正在某處地下室調試設備，她轉身時露出后頸的金屬光澤：“小北，當你看到這個時，我已經成功潛入他們的核心數據庫。記住，股權書上的蝴蝶是繭房系統的激活碼。“

暗網直播突然開啟。畫面里張老板正在毆打被鐵鏈鎖住的“姐姐“，彈幕瘋狂刷著打賞。但當“姐姐“抬頭時，我注意到她耳垂沒有那顆朱砂痣——這是我們在孤兒院時留下的記號。

“這是全息投影。“黑客搭檔敲擊鍵盤，“信號源在海外服務器，但物理地址顯示......“他突然瞪大眼睛，“就在我們頭頂！“

天花板突然塌陷，六個持槍黑衣人從天而降。我翻身躲到解剖臺后，老法醫卻突然掀開白布——下面竟是用陸遠山DNA培育的克隆體！

“十億資金是幌子。“老法醫撕掉硅膠面具，露出國際刑警的徽章，“他們真正要轉移的是基因樣本，用來制造政要替身。“

我沖進數據中心時，姐姐正把密鑰插入主控臺。她脖頸后的接口閃著藍光，全息投影在四周展開：全球283個秘密實驗室正進行基因編輯，每個監控畫面里都有股權書上那只磷粉蝴蝶。

“當年車禍后他們改造了我。“姐姐的聲音帶著機械雜音，“繭房系統即將啟動，這些胚胎會在24小時后成為完美容器。“

我舉起存有老法醫給的病毒U盤，卻發現接口與密鑰完全吻合。姐姐突然露出詭異的笑：“還記得孤兒院那場大火嗎？我們才是最初的實驗體。“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我按下U盤上的蝴蝶圖案。所有屏幕瞬間變紅，胚胎培養艙接連爆炸的火光中，股權書上的磷粉突然升空，化作萬千發光的蝴蝶穿透了混凝土穹頂。

三個月后，我以新任董事身份走進陸氏集團。落地窗外，新聞報道正在播放“破獲跨國基因犯罪集團“的消息。當我觸摸鋼化玻璃時，指紋鎖突然亮起蝴蝶圖案——監控室里，本該死在數據中心的姐姐正對著鏡頭舉起紅酒杯。

辦公桌抽屜里，老法醫的警徽靜靜躺著，背面刻著與股權書相同的DNA序列。海風從頂樓呼嘯而過時，我對著隱藏攝像頭微笑，將存有全球政要基因圖譜的芯片按進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