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伐滅山君廟
- 從伐山破廟開始橫壓萬道
- 過海折紅
- 2663字
- 2025-03-04 23:56:42
荒蕪的山頭更添幾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駭然聚向一處,那道身影攥緊拳頭,一下又一下的地揮在虎妖腦門上。
黏膩的腦花被隨手甩開,濺在不知名的野草上,冒出白色熱氣。
虎妖用手扶著半邊腦袋,仍未死透,只是撲騰的動靜越來越小。
它是浚山霸主,是立廟了的山君......
不應該是這樣的!
山魁的手爪在地上掙扎,扒拉出凌亂的劃痕。
只聽它喉嚨梗塞,艱難吐出幾個字:“為......為什么?”
僅剩的眼珠死死盯著陳淵,它不明白,為何會是這種壓倒性的局勢?
陳淵佇立無言,自己身負數門靈府功法,并非全部臻至圓滿,底蘊之差天壤之別。
而且,剛剛交戰之時他便發現,這虎妖內里氣息氣勢后勁不足,像是重傷初愈模樣。
“你豈不知,同境之間也有鴻溝。”陳淵胸膛起伏,緩緩開口。
這虎妖盤踞多年,盡管不是巔峰,但依舊不容小覷,那陰瑤與其相比,猶遜幾分老辣。
山魁聞言渾身一顫,手足劇烈抽搐,硬如鋼針的鬃毛疲軟下去。
它終究是斃命了,那東山再起的野心同樣消散......
那數十差役見狀,俱皆木訥杵在原地。
自張監正身死,泛舟翁退逃,他們的心氣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鐺”的一聲,手中長刀紛紛滑落在地。
這種妖魔,一頭便足以屠戮掉數百差役,更遑論宰了它的陳淵?
他已經殺了張監正,就算想取下自己的人頭也只是順便的事。
想到這,內心倏地升起無邊恐懼,寒意自尾椎骨直沖向天靈蓋。
下一刻,全數乖巧地蹲在一旁,聽候發落,說不定還能有活路!
那周華更是不堪,他本身就是個市井無賴,被張天賀硬推上位,雖說好生耍了幾天的威風,但哪里見過這種駭人場面。
不是說很快就會結果那陳淵嗎?
怎么自己這邊死的死,逃的逃?
突然覺得胯下一暖,腥臊的氣味頓時彌漫開,被嫌惡的劍明子一腳踹翻在地。
看著那血腥場景,劍明子又重新認識了一遍陳淵。
吶吶自語道:“陳兄,你原來這么快嗎......”
以陳淵的耳力,這話自然聽的清清楚楚,臉上不由得黑了幾分。
隨后定睛看向地上的虎尸,抬臂揮劍,卷起風聲。
“錚”的一聲脆響,有東西應聲而斷。
陳淵仔細端詳著手中利爪,漆黑森然,時不時閃過寒芒,又似金石般沉重,顯然不是凡俗之物。
又上前一步,反手提劍剖開虎妖的尸體,輕輕挑出妖魄。
后又輕輕抬眸,目光自然地看向廟中,瞅見了那尊散著微弱紅芒的山君神像。
披甲執刃,雙目攝人。
陳淵搖搖頭,不得民心,天怒人怨,連個野神都算不上。
想到這,他直接劈塌香案,又躍上神臺,手臂高高揚起,鼓動十成的氣勁,袖袍無風自動,
“咔嚓”一聲巨響!
山君像被攔腰斬成兩段,瞬間黯淡無光,落地摔成齏粉,驚起周遭煙塵。
就在這時,陳淵似乎聽見什么哀嚎,極其慘厲,恍若烈火加身,又像是在油鍋中煎熬。
這聲音一閃而逝,但自己確信聽的清楚。
下一刻,道箓微微發顫,變的溫熱起來。
陳淵當即便喚出面板。
【山魁,靈府前期妖魔,斬殺之得香火812點】
【倀大,煉凡中期妖魔,斬殺之得香火201點】
【繳獲功法(分魂覺迷錄):虎妖偶然所得功法,可凝練神魂,分附在神祗塑像之上,使自身行無拘束】
【剩余香火點:1013】
......
繳獲功法?這似乎還是第一次。
那先前的妖魔......豈不是半點上臺面的功法都沒有?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次是真的發了。
陳淵似乎是應該歡欣雀躍的。
可眼光瞅到地上那幾具大小尸骨,卻突然沒了任何興致。
如果他沒有那幾分奇遇,在這妖魔世界,恐怕下場同樣凄慘,自然沒有半分喜悅。
他往旁邊瞥了眼,一腳踢開張天賀的尸體,腦子里卻莫名想到“苛政猛于虎”這句話。
妖魔食人有時還要費些功夫,可對這些錦衣玉食的惡官而言呢?
大筆一揮,甚至是寥寥數語,便能定斷無數民眾之生死。
豈不同樣可怖?
他扭過身去,一言不發,徑直走下山巒。
旁人面面相覷,看著地上的百姓尸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可他們能怎么辦?
見陳淵走遠,劍明子臉色突然有些發紅。
想到自己那天找陳淵切磋,不知怎么有些羞臊,可想而知,陳兄恐怕是放海了的!
于是心中怎么也不得勁,突然扭頭沖那群差役怒喝道:“還不趕快跟上去!”
“是,是,多謝各位大人寬宏大量......”
這些人趕忙奉承,眼中依舊存著懼色,顯然被陳淵的雷霆手段嚇得不輕。
將大妖的頭搗成肉泥!恐怕整個縣城都沒人見過吧!
可驚悚歸驚悚,單論罪責,也怪不到他們身上,畢竟是奉命行事,又遭人逼迫,才稀里糊涂走了一遭。
幾個膽大的抬起頭,看著最前面的身影,心境復雜。
想當年剛入衙門時,誰還沒點熱血呢?
但現實給了他們重重一擊,有些人的確甘愿沉淪,可總有人是被局勢裹挾,身不由己。
或許這位陳大人真能帶來什么改變?
就在下一瞬,他們便把這個荒謬的念頭驅出腦外。
無他,這殘忍的世道......普通人是拗不過的。
吳啟和雷勇跟在后頭,眼中隱隱流露出不安之色。
那張監正被上司一劍劈了了事,可他的身份卻有些敏感,盡管他的荒誕是有目共睹,但朝廷畢竟沒有論罪,這似乎也算是擅殺命官。
不過陳大人砍了虎魔,要是上頭還追究這種事情,似乎有些可笑?
......
傍晚,殘陽如血。
整個縣城內似乎安靜的有些嚇人。
某間客棧內,泛舟翁雙手顫抖,不過幾個時辰,似乎就被熬老了幾歲。
“媽的,狗日的張天賀,你他娘的死了也不讓我安心。”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上了這么一條賊船,現在好了,那陳淵定然不會放過我!”
他嘴唇發白,喃喃自語。
怕了,他真的怕了。
那小畜牲竟然是靈府前期?這在龍棍門內也是靠前的存在了!
他這個長老說的好聽,其實是靠前人蔭蔽得來,怎能與之比擬?
不過,只要逃回門內就沒事了,自己還有叔祖能夠倚靠!
“對對對,我得快些了!”
泛舟翁如同火燒螞蟻一般,在客房內上躥下跳。
樓下聽到動靜,猛地傳來幾句罵娘聲,這要換作平時,他定然是棍棒不相饒。
但現在沒有時間了......
倉促間,泛舟翁將金銀細軟囫圇塞進包袱內,都是這些天盤剝來的油水,他舍不得。
正將包裹挎在背上準備跑路。
幾個精甲士卒破門而入,為首的是一個黑袍壯漢,胡子拉碴不修邊幅,下手極為狠辣。
不言一語,從后背長匣中抽出一把短柄尖槍,猛地朝泛舟翁擲去。
泛舟翁早就方寸大亂,哪里能反應過來這一招,尖槍順勢刺破血肉,透腿而出。
“啊!”
“你們是誰,怎敢和我過不去,我是龍棍門的長老!門內祖師是我的......”
竹竿人影痛的發狂,猶如瘋狗般狂吠。
可黑袍壯漢毫不動容,沒等他說完,疾步上前狠狠抽了一個耳光。
“哼哼,什么時候龍棍門也有這樣的牌面了?我們鎮妖軍倒想見識見識......”
“你說呢,長老大人?”
聽到這話,泛舟翁臉色煞白,無力地癱軟下去,徹底沒了掙扎的力氣。
怎么會......引來這群兇人?
客棧外,秦峰聽到了里面的動靜,無奈搖頭苦笑。
卻在心里罵自己是個糊涂蛋,他怎么會昏聵到這種程度,請來這種玩意兒?
舍璞玉而取頑石?
下一刻,秦峰突然正色,向旁邊一人拱手行禮,懇求道:
“唐大人,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那白袍書生袖口刺著火焰紋路,聞言后不動聲色,只是輕搖紙扇,微微頷首,以示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