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公安局內才叫一個熱鬧。

被強行帶走的李來娣一路上都在罵，先是問候了所有鄰居的祖宗十八代，再是問候了莫清清，就在她要問候兩名公安人員時，卻見兩名公安眼神不善的盯著她，她只好將即將出口的臟話吞了回去。

“李來娣，你老實交代，你這些年有沒有虐待你女兒莫清清？”年紀稍大些的老公安眼神犀利的盯著李來娣。

李來娣本想矢口否認，但到嘴的話又生生改了個方向，“什么虐不虐待的。我自己生的女兒，我想打就打，想干嘛就干嘛，就算你們是公安也管不著！”

李來娣沒讀過書，自然是不知道如今是律法的天下，她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老公安。

只見啪的一聲，老公安拍桌而起，“李來娣，現在是新中國，肆意虐待孩子是違法的！”

李來娣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一哆嗦，忙開口道：“我不敢了，我以后都不敢了，我認錯！我認錯就可以走了吧！”等回了家，看她怎么弄死那個小賤人！

“既然你已經承認自己虐待孩子，那你是不是也承認你唆使莫清清去偷鄰居的錢？”

“什么？！老娘什么時候叫那個賤皮子去偷錢了？！我的青天大老爺誒，你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平常連個雞都不敢偷，怎么敢叫那個賤丫頭去偷別人錢呢？！”李來娣怒火中燒，那個賤丫頭，居然敢這么陰老娘，這是想送老娘去吃槍子啊！虎毒還不食子呢，她倒好，先送老娘歸西！

李來娣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是怎么毒害莫清清的了。

“公安同志，你可別聽她瞎說，清清這丫頭打小就老實，從來不說謊，我們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就算被她打的再狠都不敢反抗叫屈。這次完全是被這個毒婦給逼急了才反抗的。”眾人忙將方才發生的事告訴老公安。

只見老公安聽了以后，眉頭緊促，一個眼刀子飛的甩到李來娣身上，嚇的李來娣哆嗦了幾下。

李來娣見風頭不對，忙回懟道：“證據呢？那個丫頭說的話就是證據了？你們是聽到我交代她偷錢了還是抓到她偷你們錢了？她早上還偷了我的錢呢，不然我干嘛打她？！”

“這……”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語塞。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在眾人背后響起：“李來娣！你顛倒黑白！你污蔑我！我…我就算是不活了，也要殺了你！”一個瘦弱的背影忽的沖向李來娣，勢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好在在場的公安同志及時攔住了莫清清，這才沒讓她碰到李來娣。

只見他們還沒來得及安撫莫清清，就見莫清清痛苦倒地，大聲哭嚎：“蒼天啊！我究竟做錯了什么？！是上輩子我殺了李來娣十八代還是讓她沒兒子送終了，這輩子她要這么對我？！李來娣，你敢做不敢當是吧！行，從今以后你不是我媽！我莫清清沒有你這個媽！公安同志，我要舉報李來娣，她跟人搞破鞋，我弟弟莫國強不是我爸的孩子，是那個姘夫的孩子！”

莫清清話才剛落下，李來娣便急得要沖上去撕了莫清清的嘴，“你這個小賤人，不許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當時雖然我還小，但是我清楚的記得你跟那個姘夫是怎么在床上亂搞的。你知道我不敢說出去，所以每次私會的時候都不避著我，甚至在你生下莫國強的時候，你給接生婆塞了十塊錢封口費，我都看的一清二楚的！公安同志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李家村找李婆子來對峙，李來娣當年生的究竟是不是不足月的孩子？！”

在場眾人仿佛吃到了一個巨大的瓜，看的一愣一愣的。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女兒說的沒錯，李來娣確實是跟別人搞破鞋，還生下了莫國強這個孽種！”只見莫大強拎著一個約莫六十歲的老婦人走了過來。

“李婆子，你來告訴公安同志，當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婆子本就被莫大強嚇的魂都沒了，這會進了局子，更是抖的厲害，“公安同志，當年我給李來娣接生的時候，確實是給她接生了一個足月的男孩。可是當時李來娣一直對外說自己才懷孕八個月，她怕我說出去，就給了我十塊錢，算是封口費。這件事，她娘家媽還有她弟都知道的，當時他們還特意去我家威脅了我，說我要是不聽話的話，就不讓我兒子好過。”

“公安同志，還有一件事，我女兒之前說李來娣教唆她偷鄰居錢的事我也知道，當時我聽到了她威脅我女兒，我勸過她，她死活不肯聽我的。我想著她膽子應該不會這么大，就沒有再管，誰成想，她竟然真的這么惡毒！”莫大強的一番話，算是徹底給李來娣定了罪。

而李來娣還沉浸在自己奸情被揭露的恐懼中，并沒有反駁，她十分害怕的抓著莫大強的袖子，聲音顫抖著：“大強啊，你別聽這個老婆子的，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你。”

只見李大強冷漠嫌惡的推開她，“你敢拿你兒子的命發誓嗎？”

李來娣哆哆嗦嗦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她這般，眾人心下便知，只怕這一切都是真的。李來娣居然膽子大到跟人通奸，還讓莫大強替別人養兒子養了十幾年，可憐了莫清清這個親生女兒，被一個私生子壓在腳下過了這么多年。

于是，幾乎所有的同情憐憫都落在了莫清清身上，莫清清頓時覺得自己這時候更應該撒潑打滾了。

“李來娣，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之前做了這么多錯事，我從沒有說過你半句，甚至還替你隱瞞了這么多，為什么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呢？為什么你還要一年又一年的折磨我？難道我就真的不如你那個私生子？！”

“沒錯！誰讓你不是個兒子？！當初懷你的時候，人人都說我肚子里肯定是個兒子，誰知道最后生下你這個賠錢貨！我媽說得對，你就是個惡鬼，你搶了我兒子的位置，害我一直沒辦法再懷上。我除了借種再生個兒子我能有什么辦法？！莫家想要孫子，我想要兒子，莫大強給不了我，我就找別人借，我有什么錯？！我是為了大家都好！莫大強，你應該謝謝我，是我讓你有兒子替你給你爹娘燒香祭拜！”李來娣振振有詞，仿佛自己是莫家的恩人一般。

“老子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莫大強的怒火在李來娣的歪理下越燒越旺，只見他猛地朝李來娣揮拳，公安們見狀忙上前將人拉開。

而莫清清自然趁這混亂之際，假意拉架，將李來娣往前推搡了幾下，莫大強的拳頭倒是到位，不負所望的落在了李來娣的臉上。

當公安同志好不容易拉開他們時，李來娣的臉已經青一塊紫一塊，腫成了一個豬頭。

“行了，這不是你家，你給我回去，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你跟著去做個筆錄，我們會去落實調查的。如果情況屬實，李來娣和她的姘夫都跑不了。”老公安恨不得自己馬上退休，這一天天的，都是咋回事。

“不，不止他們，還有我丈母娘和我小舅子一家，他們都是共謀，他們還偷了我家的錢！公安同志，你們可以去我小舅子家看看，一個天天游手好閑的混混，是怎么把家里幾個大件買齊的。還有李來娣那個侄女李絮絮，一天天的，沒個正經模樣，布拉吉倒是一天不重樣。”莫大強自然不會放過李母和李絮絮一家。一想到那群吸血鬼幾乎吸空了自家，就恨不得把他們全送大西北改造去！

“你舉報的東西我們都會去一一核實的，你放心回家等消息吧。還有你們，沒你們的事了，你們都回去吧！”老公安現在只想清凈一會兒，趕緊把這些人都請走。

“不！不行！莫大強，你有什么事沖著我來！不許動我媽和我弟弟！”李來娣這下是徹底慌了，她廢了不要緊，但是她弟弟李大根要是出事了，她老李家的根就要斷她身上了啊！

很可惜，莫大強并沒有搭理她，自顧自的走了。而眾人見吃瓜吃飽了，也紛紛簇擁著走了出去。

莫清清見自己目的已經達到，忙裝成一副又愛又恨的樣子，欲言又止的慢慢消失在李來娣的視線內。

而李來娣現在也顧不得罵莫清清了，她現在心里只有對未知的恐慌與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