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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2016年 決裂

小薇在校研會服務兩年后,終于退了,最后校研會給了當年優秀研究生的榮譽稱號。這個稱號也來之不易,名額分到每個學院,再分配到每個系只有一個名額,但是校研會是每個部門部長級別以上就能評優秀名額,所以小薇沒有去系里和大家爭搶名額,而是直接走校研會的名額評上優秀研究生稱號。

就在小薇從校研會的事情抽出身來,忙著論文開題和學術調研,陳波卻忙著考二級造價師證,忙著考公考編。小薇從來都是對考公考編不屑一顧的,小薇爸爸媽媽都是有編制的政府公務員,她從小就在省政府大院里長大,里面的都是人精兒,小薇從小耳濡目染,長大自然是不屑于再走進圍城。小薇覺得自己專業還是能賺很多錢的,如果運氣好的話進國企央企,憑著應屆生的身份落個北京戶口那是更好。

在陳波泡圖書柜準備考公考編的時候,小薇在積極實習找工作希望畢業可以留下來。開始實習的小薇每個月已經不用和家里要生活費了,小薇每個月有學校發的700元補助,再加上跟著導師干活也有點收入,再加上小薇的實習工資最高的實習一個月給2000元,小薇已經可以有余錢給陳波買禮物買衣服,陳波每天復習時喝水的保溫杯就是小薇送的,小薇心想要給男友買最好的保溫杯,還有陳波總是就穿幾件衣服,小薇趁每天實習下班,逛商場給陳波買名牌運動衫,但是沒送過陳波運動鞋,因為小薇聽過一個傳說,送男友運動鞋會把男友送跑,所以小薇從來不敢送運動鞋,夏天的涼鞋倒是送過陳波幾雙。

陳波不知怎么了,最近可能是壓力大,總是找小薇吵架,嫌小薇總實習不在學校里,晚上很晚才回來。小薇特別緊張陳波,她害怕爭吵,所以總是躲著,希望少爭吵,她害怕陳波現在的脾氣,他考公考編壓力太大,難免會把小薇當出氣筒。小薇只要躲著陳波,他就不會沖她發火,終于一天晚上在宿舍樓梯間里,陳波沖著小薇大吼,小薇也哭了聲嘶力竭的辯駁,第二天小薇沒有去實習而是請了假,偷偷去了圖書館,找到陳波復習的教室,給他一個驚喜,安慰好了陳波讓他繼續安心備考。

小薇就是這么能忍,她為了自己理想型男友,做出了很多讓步,小薇當年像一束光一樣照進陳波本身有些陰郁的內心,漸漸的治愈了他。可是小薇自己呢?小薇已經找不到原來的自己了,她開始變成陳波的樣子,心里總是有揮散不去的陰郁情緒,她吸收了陳波所有的負面情緒,盡量把自己所有的熱量都感染著陳波。所有愛得深的人最終都會輸,漸漸小薇和陳波之間的天秤開始向小薇傾斜,因為小薇愛的更深更重。

研三的國家公務員考試和省考,小薇為了陪陳波考試,自己也報了名,看看那些限制應屆生又不限制有北京戶口的崗位,自然成了大熱,限制北京戶口的崗位又多報的人卻并不很多,總的來說就是擁有一個北京戶口競爭崗位壓力會小很多,可供小薇陳波這種外地的應屆生可報名的崗位往往是三四百人競爭一個崗位,那年還好誰知道現在竟然愈演愈烈。陳波起碼是復習半年的,小薇真的就是裸考。如果兩個人有一個能考上,就能有一個北京戶口。

國考省考競爭壓力大,陳波也沒能走過獨木橋。陳波和小薇又開始趕招聘會,兩個人面試上了BJ當地一家國企,單位愿意把這一對小情侶都招進去當雙職工,就像那年的電影《致我們終將失去的青春》,鄭薇滿心歡喜的和陳孝正想入職同一家國企當雙職工,但是陳孝正背棄了鄭薇一個人出國一樣。BJ那家國企給的答復是,研究生入職也不一定保證戶口,小薇和陳波是兩個人希望單位能至少保證一個人能落北京戶口,那一天BJ的落戶政策收緊,本來小薇和陳波上一屆的師哥師姐基本上研究生畢業都能落戶BJ,但是到他們這一屆政策突然收緊了,因為BJ的政策已經開始控制本地人口數量,時代的雪片落在每個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陳波和小薇還是跟該國企簽了三方協議,不過只差學校的蓋章,需要拿回學校蓋章,陳波對小薇說先不要著急蓋,我們再等等。

果然事情出現了轉機,陳波在國考和省考之后也報名了幾家事業單位的考試,有家中央直屬的機關通知陳波他進了面試,但這個機關編制只招一個人,陳波能進面試也很不容易了,他畢竟復習了半年行測和申論,付出終于等來了回音。陳波面試那天是BJ西城皇城根旁的一家古香古色的大院內,所有進面試的人都打扮的西裝革履,在機關門房里等著叫名字,那天很冷小薇特意請了假陪陳波去面試給他打氣,臨進門的時候,小薇看見陳波的皮鞋上有個鞋印,她蹲下來用紙巾幫陳波擦干凈皮鞋,陳波受寵若驚的說道:“哎呀,小薇不用這樣的。”小薇事后也覺得不用那么緊張,但是她就是覺得陳波如果進去面試被考官看到他的皮鞋不干凈,會影響他。小薇當時已經太卑微了!

就在陳波和小薇簽了國企的三方協議后,陳波終于收到了中央直屬機關的政審體健通知,就是說陳波終于從幾百個競爭者中殺出來了,就算只招錄一個編制名額也是陳波的,陳波后來才告訴小薇,其實他入圍面試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初試筆試成績是第一名,第二名是一個女生,那個女生也進面試了,兩人面試成績女生第一,陳波第二名,綜合下來陳波以微弱的優勢勝出,終于通知陳波政審和體檢了,陳波當時已經是預備黨員,政審沒多大問題,體檢他身體素質也過關。

終于等來了擬錄取公式環節,小薇心想陳波的北京戶口算是妥了,兩個人以后可以在BJ扎根,甚至規劃好了未來,但是陳波在那時已經計劃好了要和小薇分手,他以后就不一樣了,而小薇已經配不上他了,他將來畢業進了機關,會有光明的前途,還會有機關領導給他介紹自己的女兒,他以后的圈子不是小薇能進去的,小薇已經不再是他的助力,而是他的絆腳石累贅。

陳波在擬錄取公示期結束就覺得和已經簽約的國企解除三方協議,三方協議上寫明了要賠償國企5000元,陳波不擔心他知道自己已經是有編制的人,任何單位不能以任何理由不和他解除合約,他就拖著直到國企打電話到學校,學校老師憤怒的打電話質問小薇和陳波為什么要毀約,還欺騙學校說三方協議丟了,學校老師警告小薇是會上學信網黑名單的,小薇害怕了,因為陳波已經單位接受,而她如果上了黑名單就找不到其他好工作了,小薇跟家里父母要了錢一個人默默去交了5000元的違約金,拿回了憑證。小薇甚至想要不要先把和父母要來的5000元先把陳波的違約金交上,陳波家庭條件不好,不要影響他以后的工作,自己還可以拖一拖。但是陳波在電話里聽到小薇要去交違約金,卻對小薇怒吼:“你要交就交你的,我不怕不用你管!”

小薇就是太傻了,陳波在后來拖到國企沒辦法,還是陳波的老師出面協調,說陳波已經入職中央機關了,最好國企只好同意讓陳波付2000元違約金就同意節約。陳波在不久之后就和小薇提了分手,他覺得小薇性格軟弱,經不起嚇唬就付了違約金,他不喜歡這樣的小薇。小薇明白陳波已經不需要她了,是厭棄她了,小薇也開始為了自己的工作奔波,之前實習了一年的單位也通知小薇說,和小薇競爭一起留下來的兩個應屆生都是清北畢業的,高下立見小薇也出局了,自此和北京戶口徹底無緣了。

小薇在積極找工作的時候,研三畢業典禮也要開始了,這時學校里陳波上岸要和小薇分手的傳聞也越傳越多,多半都是瀟瀟在散播,瀟瀟本身也考上了一家三本學校的教師崗位,不敢相信瀟瀟這種喜歡興風作浪搬弄是非的性格真的能教書育人嗎?!小薇那屆由于BJ落戶政策縮進,好多本應能落戶BJ的研究生也沒有留在BJ,小薇也是其中一員,自此成為一個北漂,在BJ沒有根沒有戶口沒有家。

陳波在入職中央機關單位后,還聯系過小薇幾次,無疑是利用小薇幫他做一些P圖的美工活,包括陳波的畢業論文好多實驗數據,陳波明明做不出來,讓小薇幫他用PS修改實驗數據,試驗數據造假等等,小薇也不懂陳波寫的是什么試驗結論,就是男友讓她怎么改,她就怎么改,小薇只知道陳波畢業論文能順利過關就行。

畢業后小薇入職了一家設計公司,公司不大但是很鍛煉人,陳波也會偶爾打電話,無疑就是給小薇一些假的希望認為他還會和小薇在一起。陳波也約過小薇幾次,陳波和小薇上學的時候去酒店開房的時候拍了不少小薇的私密照,他總是要挾小薇,要小薇出來陪他,還有意無意和小薇炫耀自己的工作。陳波變得很得瑟和浮夸,說自己不僅現在擁有BJ西城的戶口,而且機關單位還可以給員工的配偶也解決落戶問題,陳波說這些話無疑是為了氣小薇,因為小薇已經被他甩了。

小薇苦笑,終于兩人分手后最后一次發生關系,陳波像從前談戀愛一樣對小薇無比熱情,但是從酒店出來,就丟下小薇一個人跑了,小薇在BJ的大街上哭的像個傻子,不知道自己這兩年究竟愛了怎樣一個渣男。后來又一次小薇上當,陳波要小薇幫她看點資料,是幾家單位投標機關項目的建筑方案,本來這些東西開標之前不應該讓外單位的人看,但是陳波還是炫耀一般用自己筆記本拿給小薇看,小薇只匆匆幫忙看了幾眼就幫陳波做他需要小薇做的事情。

那一年小薇被陳波欺負的很慘,小薇的抑郁癥從那年埋下了種子,終于在幾年后徹底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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