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只和身家百億的富二代聊天

消毒水的氣味在鼻腔里揮之不去。

許藝盯著產檢單上“孕32周“的字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B超影像里蜷縮的胎兒。候診室空調開得很大，她卻覺得后背沁出一層薄汗——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正化作碎片在腦海中翻涌。

“叮——“

手機在挎包里震動。許藝掏出來時，鎖屏界面彈出的消息讓她瞳孔驟縮。

【琪琪：寶貝你瘋了嗎？宋晏明現(xiàn)在就是個窮光蛋！明天圣瑪麗醫(yī)院九點，我約了最好的無痛人流醫(yī)生】

冰涼的金屬座椅突然變得滾燙，許藝猛地站起來，孕肚撞到前方座椅靠背。胎動驟然激烈，仿佛有只小拳頭在腹腔里橫沖直撞。

“小姐需要幫忙嗎？“護士推著輪椅快步過來。

許藝擺擺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原主竟然在懷孕八個月時預約墮胎！她想起書中描寫女配引產大出血的場景，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

“許藝！“

診室門突然打開，宋晏明站在逆光里。黑色大衣裹挾著深秋寒氣，襯得他眉眼愈發(fā)冷峻。許藝注意到他手里攥著皺巴巴的繳費單，指節(jié)泛著青白。

“醫(yī)生說胎兒發(fā)育遲緩。“他聲音像浸了冰，“你這些天究竟有沒有按時吃飯？“

許藝張了張嘴，原主的記憶突然洶涌而至——

昨夜空蕩的別墅里，她將最后一件愛馬仕包塞進行李箱。手機屏幕亮著十幾個未接來電，最新消息是銀行發(fā)來的抵押拍賣通知。

“現(xiàn)在裝可憐給誰看？“宋晏明突然逼近，消毒水味混著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上個月不是還和顧家二少在米其林餐廳約會？“

胎動突然變得劇烈，許藝踉蹌著扶住墻壁。產檢單飄落在地，宋晏明彎腰去撿時，領口滑出一枚褪色的銀戒——原著提過這是他母親臨終前給的護身符。

“宋先生。“許藝按住抽痛的小腹，“能給我十分鐘解釋嗎？“

VIP休息室的磨砂玻璃將陽光濾成朦朧的金紗。許藝解鎖手機，二十七個未讀消息爭先恐后跳出來：

【顧二少：今晚來我游艇派對？】

【李公子：新買的藍鉆項鏈配你肯定好看】

【楊總助：宋氏集團破產清算已完成...】

最刺眼的是置頂聊天框，備注“ATM-宋晏明“的對話框里，最新消息停留在昨天凌晨：

【已預約圣瑪麗醫(yī)院VIP病房，明天處理干凈】

許藝指尖發(fā)顫。這些赤裸裸的拜金記錄像一記記耳光，扇得她臉頰發(fā)燙。現(xiàn)代社會的她雖不算富裕，但從未想過用身體做交易。

“怎么不說話了？“宋晏明冷笑，“不是要解釋你和這些人的關系？“

許藝突然舉起手機，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狠狠砸向墻面。最新款Vertu手機應聲碎裂，飛濺的零件中，SIM卡在空中劃出銀亮的弧線。

“從今天起。“她喘著氣扶住孕肚，“我只想當個稱職的母親。“

宋晏明瞳孔微縮。破碎的屏幕仍頑強亮著，最后顯示的頁面是育兒論壇的討論帖：《孕期營養(yǎng)補充指南》。

走廊忽然傳來急促的高跟鞋聲。

“小藝！“濃烈的香水味先于人影撲來，“不是說好今天去醫(yī)院的嘛！“

許藝渾身僵硬。原著中攛掇原主墮胎的塑料閨蜜黃琪琪，此刻正親熱地挽住她胳膊：“宋總也在呀？正好，小藝說要給孩子找個更有實力的父親......“

胎動突然變得狂暴，許藝疼得彎下腰。恍惚間聽到宋晏明壓抑的呼吸聲，接著是金屬墜地的脆響——那枚銀戒從他領口滑落，在瓷磚上滾出老遠。

“琪琪你誤會了。“許藝抓住黃琪琪做完美甲的手，“我現(xiàn)在只想......“

“裝什么清高？“黃琪琪突然壓低聲音，“上個月你不是還讓我?guī)兔β?lián)系范總？說只要他肯出兩百萬，就把宋氏的商業(yè)機密......“

“夠了！“宋晏明一拳砸在墻上。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米色墻紙上綻開暗紅的花。

許藝感覺天旋地轉。原著這段劇情應該發(fā)生在三個月后，難道她的穿越加速了故事進程？胎動越來越頻繁，她低頭看見淺色孕婦裙上暈開的深色水漬。

“羊水破了！“護士的驚呼聲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宋晏明打橫抱起她時，許藝抓住他染血的衣袖：“手機...不是我...“

急救床滾輪與地板的摩擦聲里，她聽見男人沙啞的聲音：“許藝，你最好祈禱孩子平安。“

無影燈亮起的瞬間，許藝突然想起原著細節(jié)：女配正是在這場早產中大出血失去子宮，而男主在手術室外簽下放棄搶救同意書。

“患者血壓持續(xù)下降！“

“準備新生兒搶救臺！“

劇痛撕扯著每一根神經，許藝在恍惚中看到原主的記憶走馬燈般閃現(xiàn)：十七歲被宋家收養(yǎng)，二十歲給宋晏明下藥，二十二歲挺著孕肚在奢侈品店撒潑......

“孩子...“她拼盡全力抓住護士的手，“保孩子...“

意識沉入黑暗前，耳邊傳來嬰兒微弱的啼哭。有個溫熱的東西貼上她額頭，像是誰在顫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