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起的時候,柳舒月的信息剛好響起來。
「我到了,你還有力氣來開門嗎?」
齊寒楊撐起身子,下床的時候身子沒站穩,手臂被床頭柜的邊角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隱隱有血絲冒出來。
他沒理會手臂上的疼痛,去開了門。
門口的男人臉色發紅,嘴唇有些蒼白,隱隱有些爆皮的感覺。
柳舒月把買好的退燒藥和粥放在玄關處。
「我扶你回去躺著,我給你買了退燒藥和粥?!?
柳舒月攙扶著齊寒楊往臥室里走。
肌膚相貼傳遞著溫度,讓柳舒月感受男人不正常的體溫。
把男人扶到床上靠著,柳舒月返回玄關處拿了退燒藥和粥。
從廚房倒了一杯溫水,坐到齊寒楊的床邊。
把水和藥遞給他。
「快吃藥吧,吃完藥有獎勵?!?
「我又不是小孩子?!?
齊寒楊笑了,發自內心的笑,然后把藥吃了。
柳舒月笑著把草莓糖拿出來,把糖放進齊寒楊的手里。
「給勇敢吃藥的人的小獎勵?!?
齊寒楊低垂著頭,看著手里的糖。
手慢慢收緊,這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覺嗎?
第一次,很新奇,似乎還不錯。
他每次都會看著母親對著生病的陸之懷噓寒問暖,忙前忙后。
生病時母親只會冷眼旁觀,告訴他忍忍就過去了,他看不了母親對他嫌惡的眼神,所以他幾乎很少讓自己生病。
「謝謝?!?
齊寒楊的聲音很小,小到柳舒月以為她幻聽了。
謝謝你讓我感受到溫暖,謝謝你讓我在生病時第一次不是一個人。
「齊寒楊,胳膊怎么劃傷了呀,你家有藥箱嗎?」
就是月抓住齊寒楊的手,去看他胳膊上的劃傷。
后者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抽回手,試著抽回手。
沒抽動,只能干巴巴的回道。
「沒事的,不用上藥?!?
柳舒月美目一瞪,有些不高興。
「怎么不用?搞不好要留疤的呀。」
齊寒楊嘆了一口氣,手指了指客廳的方向。
「在茶幾下面?!?
柳舒月拿了碘伏回來,給齊寒楊的手臂消毒。
「你家怎么連創口貼都沒有?!?
齊寒楊剛想開口,就感到手臂上有一陣涼意。
低頭一看,女人正鼓起雙頰小心翼翼的給他的傷口吹氣。
他的胸口有點悶,鼻子有點泛酸。
或許齊寒楊的視線太過炙熱,柳舒月意有所感的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情緒。
「先吃點粥墊一墊,胃里能舒服些,防止你半夜發燒沒人管,我今天就留下來照顧你,怎么樣?」
柳舒月把粥遞給齊寒楊,眸光晶亮。
「那謝謝你了,給你添麻煩了?!?
接過粥,低聲道了謝。
生病果然容易讓人變得嬌氣,像他這樣的爛人依然渴望著陪伴。
后半夜齊寒楊果然又開始發燒了,看樣子還做了噩夢,嘴里還小聲的念叨著什么。
柳舒月湊近,男人的聲音落入她的耳中。
「母親,我好疼?!?
「母親,求你了……」
「母親…………」
柳舒月有些疑惑,齊寒楊是想他媽媽了嗎?
貌似他們的關系好像不太好。
她把毛巾浸泡在冷水里,循環往復的給齊寒楊物理降溫。
齊寒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他睜大眼睛努力看清,也只認出來是個女人。
「母親……你來了?!?
展露出笑容,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的體溫漸漸恢復正常,睡夢中眉頭依然緊鎖著。
柳舒月輕輕撫平他皺著的眉頭。
齊寒楊,到底什么事,讓你在睡夢中依然睡不安穩。
給齊寒楊蓋好被子,柳舒月這才得空去打量他的家。
他家的裝飾風格很簡單,以黑色調為主,莫名給人感覺氛圍很壓抑。
她仔細觀察過了,看這些陳設,有些意外,齊寒楊居然從未帶女孩回過家。
柳舒月有一些開心,她是齊寒楊帶回家的第一個女孩子。
加油,柳舒月。
追到帥哥你責無旁貸。
參觀完齊寒楊的家,她有些困倦,躺在沙發上,她怕齊寒楊反復發燒,準備看會手機再睡。
“叮咚”“叮咚”
拿起手機一看,是沈嘉逸。
她想了想,沈嘉逸那邊應該是午休了。
「S:我聽顧心說,你又遇到大學的那王八蛋了?他不告而別還好意思再和你相認?舒舒,我警告你,不管他用什么爛借口,不可以和他和好。」
「S:我大學的時候就看他不像好人,好像帶了一層面具一樣,早知道我就阻止你和他在一起好了,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柳舒月看著屏幕里好友的話,心里暖暖的。
「L:不會的,你放心吧,我從不跟前男友和好的,請沈老師監督。」
「S:你這種活潑開朗還不帶腦袋的小女孩最容易讓人騙了?。 ?
「L:我就當你夸我啦。」
沈嘉逸看著手機屏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沈嘉逸關上手機。
旁邊金發碧眼的男人聽見聲音,看向他,用蹩腳的中文問。
「你的……女朋友?」
女朋友?她可比女朋友重要多了,她是他家人般的存在。
沈嘉逸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是一個跟我很好的朋友?!?
男人聞言點了點頭,用英語說。
「能被Baldwin夸獎的一定是一個很好的人?!?
沈嘉逸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她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
……
齊寒楊這一覺睡的非常沉,又夢到以前的事了。
他下床,借助床頭燈看到床頭柜上有一杯水。
看著空蕩蕩的家,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家里前所未有的空蕩。
好像是錯覺,空氣中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去過廁所,路過客廳無意間看到客廳沙發蜷縮著上小小的一團。
他生病跟她有什么關系呢,她為什么不走呢?
他又想起了半夢半醒間看到的身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蹲在沙發上看著女人熟睡的樣子,好乖。
伸手想摸摸女孩的臉,在靠近女孩的臉的時候,手指不自覺的蜷了起來,又垂下手。
心里酸酸漲漲的,喉頭一澀。
心里的某個位置在不不知不覺間偷偷種下了一顆種子。
為什么要對他好呢,他身上有什么可圖的嗎?
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