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趙海林明知故問地道。

按門鈴的兩個家伙，一人年輕，一人已到中年。

他已經(jīng)認出其中一位年輕人是馬霆強，也就是原時空里被稱為“二代跛豪”的名人，最廣為人知的一件事，就是娶到了黎芝。

“趙先生，你好，我是東方日報的副總經(jīng)理馬霆強。”年輕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集團的總編輯周世。”

“我們想請你在我們報紙上發(fā)表新作。”

趙海林淡淡道：“進來吧。”

他很好奇馬霆強是怎么知道他的新地址。

馬霆強步子一瘸一拐地邁進客廳。

周世走在他前面，顯然在報社的地位高過后者。

“喝什么？茶還是飲料？”

面對趙海林的詢問，馬霆強和周世均表示不用客氣。

趙海林也不虛偽，單刀直入地道：“我搬來灣仔才兩天，你們是怎么得知我的住處？”

“趙先生，早在幾天前，我們就從商業(yè)電臺打聽到你的真實姓名，以及住在關家。”馬霆強坦誠道，“后來，你搬家那天，我開車路過，看到你和關先生，就猜到你住在這里。”

他是住在大坑豪宅區(qū)的，離勵德邨道近得很。

至于為什么會認得趙海林的樣子，那是因為他們打聽到對方曾經(jīng)出演過天龍訣的配角，特意看過相關片段。

“原來如此。”趙海林面露恍然。

他還以為自己被監(jiān)視了，合著是碰巧而已，搬個家都能被馬霆強給撞見。

“趙先生，你寫的鬼吹燈小說，我反復聽了好幾次。”周世圖窮匕見道，“相比起電臺，報紙的受眾更廣，如果你的新作，能夠連載在我們東方日報上，一定會取得更大的成功。”

“多謝你這么看好我的新作。”趙海林一口回絕道，“但我沒興趣在東方日報發(fā)表新作。”

他都打算搞報紙了，怎么可能還把小說投到競爭對手那里。

“趙先生，我們是真的很有誠意邀請你發(fā)表新作。”馬霆強沉聲道，“你不妨開個價。”

他在集團里負責廣告部的。

自從去年，他和堂哥馬成坤接手集團事務，東方日報的銷量是一日不如一日，從銷量十六萬份快跌破到十萬份以下。

那些廣告商，也是一個比一個少！

周世瞥了馬霆強一眼，心中雖不滿，但也只能順著話茬道：“趙先生，我們東方日報是香江銷量最大的報紙，實力雄厚，一定能付出令你滿意的稿酬！”

“周編輯，前陣子倪哐在明報上連載衛(wèi)斯理系列，大受歡迎，想必銷量遠在你們東方日報之上。”趙海林一語點破，“加上你們東方日報換了掌舵者，內部動蕩，恐怕稱得上內憂外患。”

“你們這種情況，我實在很難相信你們給出的任何承諾！”

周世臉色微變，辯解道：“趙先生可能對我們日報有所誤會，我們只是一時低谷而已。”

馬霆強面色黑沉，滿肚子的不快。

某人說的是事實。

堂哥和他自打去年以來，辛苦支撐起集團，倍感力不從心。

“我還有事要忙，兩位請回。”趙海林下了逐客令。

“趙先生，你就不問問我們給你的新作開出什么價格嗎？”馬霆強反問道。

“再高的價格，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趙海林直言道。

東方日報的創(chuàng)始人是大小馬兩兄弟，發(fā)家是靠賣面粉的，去年都躲到彎彎了。

他自是不想跟東方日報有什么瓜葛，甚至對后者的衰落下去是喜聞樂見的！

不過，可惜的是，截至他重生前，東方日報還是香江的大報之一。

“千字兩百！”馬霆強高聲報出數(shù)字，“這價格是名家的兩倍，倪哐在明報的小說，稿費也才千字一百八十，我就不信你不動心！”

周世心下嘆息一聲，開腔道：“趙先生，我們連稿子都沒看，就開出了千字兩百的價格，可見我們誠意十足。”

他們東方日報如今的狀態(tài)，算是處于懸崖邊上了。

一旦止不住銷量下降的趨勢，廣告商取消合作，內部再人心惶惶，恐怕真的要一敗涂地，淪為二、三流小報。

“兩位請回！”趙海林神色如常，重復道。

他信奉與人為善，好人有好鮑的準則，但不是什么人都會幫。

嘭！

“你……”馬霆強突地發(fā)怒，拍了下桌子，話說到一半，就被周世給拉住。

“趙先生，抱歉，馬副總情緒太過激動。”周世拉著馬霆強，打圓場道，“請你見諒不要跟他計較。”

趙海林神色平淡，說道：“不要再來打擾我，否則我不介意報警，以及去明報、星島日報控訴你們威脅我的人身安全！”

周世臉色劇變，連聲道：“一定一定。”

趙海林看似無依無靠，容易針對，實則在香江屬于不能輕易對付的群體。

鬼吹燈的出世，奠定了對方在小說界的地位，不比倪哐差到哪里去。

傳媒界的很多同行都斷言，鬼吹燈是在報紙上連載的話，倪哐的衛(wèi)斯理系列照樣被壓得抬不起頭來。

這樣的明日之星，他們東方日報要想不被市民抵制，絕對不能采取過激的手段，尤其是眼下集團正面臨四面楚歌的境地。

一念于此，周世近乎生拉硬拽地把馬霆強拖出去，并幫趙海林關上大門：“趙先生，對不起，今天是我們打擾了你。”

趙海林沒搭理他，上前把大門鎖好。

門外，馬霆強忿忿不平道：“周總編，他都不肯給我們供稿，你何必對他這么客氣！”

“你太沖動了。”周世邊拽著他下樓，邊道：“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們馬家現(xiàn)在是正經(jīng)的生意人，一切都要按傳媒界的規(guī)矩來。”

當然，他也知道做生意有時候需要不擇手段，但不到萬一，骯臟辦法還是不能用的。

“周總編，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挽救報紙銷量？”走到樓下，被風一吹，馬霆強也稍微冷靜下來，問道。

他分得清輕重緩急，提高日報的銷量是當務之急。

報復趙海林以后有機會再說。

“暫時沒有，趙海林的新作是見效最快的方法。”說到這，周世也納悶道：“趙海林的態(tài)度太堅決了，就連聽到千字兩百，也無動于衷。”

他不認為這個年代還有文人視金錢如糞土，何況給誰供稿都一樣，東方日報出的價格又是最高的。

趙海林犯不著跟錢過不去！

馬霆強思忖幾秒，猜測道：“你說，會不會是他寫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