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攝像機后頭的趙海林見狀，眼里劃過一絲笑意。

他過去一個星期的教導(dǎo)沒白費，施維雅演得中規(guī)中矩，沒有犯新手常見的老毛病。

值得一提的是，原片里施維雅跟嫖客開價一萬五千，是西斑牙貨幣比塞塔，折算成美金也就一百塊。

眼下背景換成意呆利，貨幣自然是該國的里拉，換算成美金，不到一百。

蘇維雅的身價還下降了。

在拍到蘇維雅收錢時，趙海林莫名地想起了周惠敏在某部片子的臺詞：三百塊的學(xué)生妹，要不要？

這兩段說起來還挺像的，兩人都是在片子里演戲中戲。

一百塊美金的球花，和三百塊港幣的周惠敏，哪怕是電影里也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顏值的廉價職業(yè)者。

上輩子他沒光顧過那些生活所迫的販賣姬，但也聽說朋友說過，大致的行情價位。

波瀾不驚地拍完莫妮卡今晚的戲份，趙海林旋即解散劇組，送前者回家。

翌日，上午。

洪金保總算從香江趕來意呆利。

一抵達劇組，他就找趙海林理論！

“趙先生，你不打一聲招呼，就挖走我的人，這不太好吧。”洪金保沉聲道。

趙海林聞言，當(dāng)即明白某人向洪金保坦白了。

想想也對，今天都12月6日，對方答應(yīng)元旦跳槽到林海公司，該是時候通知洪金保了。

他語氣平淡地道：“他在你們洪家班不受重用，到林海有更好的發(fā)展，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怎么？你要攔著昔日的朋友發(fā)財？”

他挖的又不是洪家班的頂梁柱，洪金保要是興師問罪，他可不慣著對方。

洪金保臉上閃過些許陰沉。

盡管趙海林說的是實話，可他還是不甘心下屬就這么被挖走了。

更讓他憋屈的是，他還無法反擊趙海林，反而還得聽從后者的要求，演好在快餐車的戲份。

不然，影響了快餐車的票房，嘉禾鄒聞懷第一個不放過他，其次陳龍也難免對他心生不滿。

想到這，洪金保擠出笑容：“我怎么可能擋朋友的財路，我只是希望趙先生下次，能夠提前跟我說一聲，好讓我有心理準備。”

“下次的事，下次再說。”趙海林隨口說了一句，旋即走去和柯受糧講戲。

柯受糧是嘉禾找來的。

他只是提出演員要求，嘉禾那邊就找到合適的人選。

今天柯受糧駕駛摩托車，在廣場秀技術(shù)的戲份很重要，算是快餐車的一個亮點，他得再三叮囑一番，免得ng太多次，又或者出什么意外。

看著趙海林一副淡然姿態(tài)，洪金保滿肚子不爽。

他本打算能借機從趙海林手里敲到一個劇本，可惜后者完全沒當(dāng)回事。

“大師兄，誰要離開洪家班？”元飆腦海里閃過元華在內(nèi)的幾位師兄弟，詢問道。

“是阿英！”洪金保低聲道。

“其實，趙先生說得也沒錯。”元飆面色猶豫，說出公道話，“阿英在洪家班確實郁郁不得志。”

阿英的能力不錯，卻始終被排斥在洪家班的核心圈子之外。

一場朋友，他希望阿英能有更好的前途。

洪金保嘴角抽了抽。

他又不是不知道林正瑛的處境。

可就這么輕易地放走林正瑛，拿不到半點油水，實在太虧了。

早知道他事先不答應(yīng)出演快餐車了，以便跟嘉禾、趙海林談條件。

……

接下來的拍攝，雖然洪金保心情欠佳，但還算盡心盡力地飾演私家偵探毛比。

而趙海林這次選擇客串的管家，也終于可以出場了。

說起來也是無奈，快餐車里除了陳龍三兄弟外，其他華人基本沒有正常的職業(yè)，剩下戲份的全是精神病。

關(guān)鍵是精神病人，百分百不算職業(yè)。

趙海林也只好戴金色假發(fā)、粘胡子，扮老年外國佬。

并且為了湊夠十天的戲份，他還多加兩段沒用的劇情，放在后期剪掉的。

……

12月22號。

某處高樓。

一頭假發(fā)的趙海林，朝洪金保三兄弟解釋道：“根據(jù)伯爵家族的傳統(tǒng)，她們要在十四天內(nèi)出現(xiàn)，否則……”

等他說完，暫代導(dǎo)演一職的鐘志汶當(dāng)即喊道：“咔！”

趙海林心下長舒一口氣。

他的戲份至此結(jié)束了，再也不用扮“鬼”了。

“我先去換衣服。”趙海林看向鐘志汶，語氣溫和道，“后面的那段戲，你接著拍完。”

鐘志汶是林海簽約的攝像師，多加培養(yǎng)幾次，也是一個出色的導(dǎo)演。

他的印象中，鐘志汶導(dǎo)演的皇家?guī)熃?就很不錯。

“好的！”鐘志汶面露感激。

他清楚老板是在有意栽培他。

放眼整個香江電影圈，也只有老板敢讓一個攝影師暫代商業(yè)大片導(dǎo)演的位置，即使只是一小段。

……

更衣室。

咔噠！

趙海林先換回自身的衣服，再反鎖好房門。

唰！

他取出日記本，嘩啦啦地翻頁。

第十四頁的記錄文字，映入他的瞳孔之中。

“12月7號，我在車上，跟路邊的托馬斯問路。”

“12月8號，我到私家偵探社，委托偵探毛比尋找歌莉婭和她的孩子。”

……

“12月22號，我告知蘇維雅幾人她的身世，以及伯爵的遺產(chǎn)繼承規(guī)則！”

匆匆掃過正面的記錄文字，趙海林翻到反面。

一枚藍色的物體，鑲嵌在頁面里。

趙海林摳出晶片似的科技產(chǎn)品，相關(guān)訊息，當(dāng)即涌入腦海之中，頓時令他想起一句經(jīng)典的臺詞：“我這副隱形的液晶體顯影眼鏡，是上個月西德最新的產(chǎn)品。”

和賭神里大背頭所用的致勝產(chǎn)品一樣，藍色晶片就是隱形眼鏡，效果也有點類似。

眾所周知，管家這個職業(yè)，從古到今，一直未曾消失，即使是到了未來的星際時代，也有存在的土壤。

只是，擔(dān)任管家的未必是人類，管理的下屬，也不再是正常人。

這一點，趙海林是從藍色晶片的產(chǎn)品名稱和效用猜的。

藍色晶片的真正全稱是炬光眼鏡，戴上它，可以掃描出各種類型機器人的隱患。

機器人本質(zhì)上也是一種機器，就跟現(xiàn)代的家用電器那樣，用得久了或者產(chǎn)品本身質(zhì)量偽劣，難免要面臨意外的風(fēng)險。

簡而言之，炬光眼鏡功能有點像電工檢查線路用的電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