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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城的青銅穹頂突然亮起星圖,二十八宿的光斑在齒輪間隙游走。楚河站在動力核心的環(huán)形平臺上,看著自己的機械臂與懸浮的青銅齒輪群共鳴震顫。那些刻著上古符文的齒輪正在重組,構成直徑十米的渾天儀虛影。
“警告:檢測到相位干擾。“天工開物系統(tǒng)的機械音帶著電流雜音,“西北方向出現(xiàn)空間褶皺?!?
駝背老人突然指著全息投影尖叫:“那些天魔觸手在啃噬防護罩!“他改造過的機械眼彈出三倍焦距,透過層層青銅結構,能看到暗河中的紫色觸須正在溶解璇璣城的外裝甲。被腐蝕的金屬表面浮現(xiàn)出血管狀紋路,就像某種生物在寄生。
楚河的機械指節(jié)劃過虛空中懸浮的控制符文,三百六十個青銅齒輪應聲飛向受損區(qū)域。當齒輪嵌入防護罩缺口時,表面的符咒亮起金光,將天魔觸手灼燒成灰燼。但更多的觸須從空間褶皺中涌出,每條觸須末端都裂開布滿利齒的口器。
“這樣撐不了多久?!俺幽ㄈケ茄?,連續(xù)催動機關術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必須關閉星界裂縫?!?
“需要三組相位錨定器?!榜劚忱先苏{(diào)出璇璣城結構圖,枯瘦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劃出紅色軌跡,“分別在辰位動力井、未位觀星臺、戌位...“
爆炸的沖擊波突然掀翻控制臺,墨鳶的粒子振動刀劈開青銅穹頂。她踩著懸浮的齒輪殘片降落,電磁折扇在身側旋轉成藍色光輪。十二具機械警犬從裂縫魚貫而入,它們的液壓關節(jié)噴著白霧,口部改裝了靈能震蕩器。
“楚河,你涉嫌盜竊天工坊機密。“墨鳶的翡翠義眼鎖定少年機械臂上的星圖紋路,“現(xiàn)在解除武裝,否則...“
她的話被天魔觸須的嘶吼打斷。三條紫色觸手沖破防護罩,其中一條正好纏住機械警犬。被腐蝕的機械犬瞬間變異,齒輪關節(jié)長出肉瘤,電子眼迸出血絲。墨鳶的折扇劃出電磁刃,卻只在變異體表面留下焦痕。
楚河的機械臂自動變形出弩炮形態(tài),三支刻著雷紋的青銅箭矢破空而出。箭矢在飛行途中分解成齒輪風暴,將變異體絞成金屬碎渣。墨鳶的翡翠義眼突然收縮——那些碎渣還在蠕動,試圖重組。
“不想死就幫忙!“楚河甩出青銅鎖鏈纏住墨鳶的腰,將她拽離突然塌陷的地面,“你們天工坊養(yǎng)的怪物要吞噬整座城了!“
墨鳶的粒子振動刀突然轉向,斬斷從背后襲來的觸須。她發(fā)現(xiàn)被斬斷的觸須斷面里嵌著天工坊的齒輪徽章,臉色瞬間煞白:“不可能...這是人體改造實驗的...“
“終于發(fā)現(xiàn)了?“楚河冷笑著啟動渾天儀,星圖投影中浮現(xiàn)出天工坊地下實驗室的畫面——無數(shù)半機械化的軀體浸泡在紫色液體中,與天魔血肉融合,“公孫不器在制造活體兵器。“
璇璣城突然劇烈震顫,動力核心的光柱轉為血紅。全息投影自動切換至天工城地表,懸浮塔頂端的星界引擎正在過載運轉。楚河認出那引擎的核心部件——正是父親失蹤前研制的“太虛羅盤“。
“他要用全城百姓當祭品撕開星界屏障!“駝背老人尖叫著指向投影,數(shù)百道紫色光柱正從貧民窟升起,每道光柱里都漂浮著被機械改造的居民,“天魔化進程已經(jīng)擴散到第六層了!“
楚河的機械臂突然不受控地刺入動力核心,青銅符文順著血管爬上他的脖頸。天工開物系統(tǒng)的警告聲變得斷斷續(xù)續(xù):“強制啟動...上古兵器...渾天儀...“
璇璣城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八十一根青銅巨柱破土而出。每根巨柱頂端都懸浮著刻滿星圖的棱鏡,折射出的金光在空中交織成巨型陣圖。墨鳶的翡翠義眼自動解析出陣圖結構,那是失傳已久的“周天星斗大陣“。
“你瘋了?!“她抓住楚河已經(jīng)半機械化的右手,“這種規(guī)模的靈能會燒毀你的神經(jīng)!“
楚河轉頭露出慘笑,他的左眼變成齒輪轉動的機械瞳:“總比變成公孫不器的傀儡強?!罢f著甩出青銅鎖鏈纏住墨鳶的粒子刀,“要么幫我校準星位,要么等著給全城收尸!“
墨鳶咬破舌尖,血腥味讓她清醒過來。她將電磁折扇插入控制臺,翡翠義眼與渾天儀系統(tǒng)對接。當星圖數(shù)據(jù)流涌入視神經(jīng)時,她看到更可怕的真相——三十公里厚的巖層下,沉睡著一具堪比山脈的天魔殘軀,而天工城就建在這具尸骸的心臟位置。
“星界錨定完成78%...91%...“楚河七竅開始滲血,機械臂的青銅外殼層層剝落,露出內(nèi)部跳動著紫色光芒的星核,“墨鳶!就是現(xiàn)在!“
墨鳶的粒子刀刺入主控棱鏡,將自身機械義體過載產(chǎn)生的能量導入大陣。周天星斗大陣綻放出超新星般的強光,三百六十道金光穿透巖層,將正在擴張的星界裂縫強行縫合。
而在地表的懸浮塔頂,公孫不器捏碎了單邊眼鏡。他手中的文明杖裂開,露出里面跳動的天魔心臟:“居然能調(diào)動璇璣城...果然是楚南星的種?!罢f著按下領口的紫晶齒輪,天工城所有機械化居民同時抬頭,眼中亮起血紅光芒。
“啟動備用方案?!八麑χ摽蛰p笑,“讓我們看看,是上古機關術厲害,還是百萬機械傀儡的尸潮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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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的意識在星圖數(shù)據(jù)流中沉浮,他看到了父親最后的記憶碎片。楚南星站在璇璣城最高處,手中握著太虛羅盤的原型機。他的機械臂上刻著與楚河相同的符文,眼中卻帶著絕望。
“他們想要打開星界之門...“楚南星的聲音在記憶中回蕩,“用全城百姓的血肉獻祭...我必須阻止他們...“
記憶突然中斷,楚河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拉回現(xiàn)實。渾天儀的運轉已經(jīng)達到極限,他的機械臂開始崩解,青銅碎片在空中飄散。墨鳶的翡翠義眼也在過載中碎裂,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堅持?。 榜劚忱先睡偪竦卣{(diào)整著控制臺上的齒輪,“還差最后一點!“
突然,璇璣城的穹頂裂開,一道紫色光柱從天而降。光柱中浮現(xiàn)出公孫不器的身影,他的身體已經(jīng)與天魔心臟完全融合,機械與血肉的界限變得模糊。
“真是令人感動的父子重逢?!肮珜O不器冷笑道,“可惜,你們注定要失敗。“
楚河咬緊牙關,將最后的靈能注入渾天儀。星圖的光芒暴漲,將公孫不器的身影吞沒。然而,當光芒散去時,公孫不器依然屹立不倒,他的身體表面浮現(xiàn)出與璇璣城相同的符文。
“你以為只有你繼承了楚南星的力量?“公孫不器抬起手,掌心浮現(xiàn)出與楚河相同的星核,“我早就得到了他的核心數(shù)據(jù)...“
楚河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渾天儀的運轉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承受極限。就在他即將崩潰的瞬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記住,楚河,真正的機關術不在于精密的零件,而在于心。“
那是父親的聲音。
楚河猛地睜開眼睛,他的機械臂已經(jīng)完全崩解,但星核依然在跳動。他抬起血肉之軀的左手,輕輕按在渾天儀的核心上。
“以心為引,以血為媒...“楚河低聲吟誦,鮮血從他的指尖流入渾天儀,“啟動...最終協(xié)議...“
璇璣城突然靜止,所有的齒輪停止轉動。下一秒,整座城市開始解體,青銅碎片在空中重組,構成一具巨大的機關巨人。楚河的意識與巨人融合,他感覺自己成為了璇璣城本身。
“這...這不可能!“公孫不器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巨人,“楚南星居然把璇璣城改造成了...“
“最終兵器。“楚河的聲音從巨人口中傳出,“為了阻止你們這些瘋子?!?
巨人抬起手臂,青銅手掌中浮現(xiàn)出與渾天儀相同的星圖。星圖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地下空間,將公孫不器的身影徹底吞沒。
當光芒散去時,公孫不器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留下那顆跳動的天魔心臟。楚河控制巨人將心臟握在手中,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邪惡力量。
“結束了...“楚河低聲說道。
然而,就在他準備摧毀心臟的瞬間,心臟突然裂開,一道紫色光柱沖天而起。光柱中浮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身影,那是一個完全體的域外天魔。
“愚蠢的凡人...“天魔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們?“
楚河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拉入一個奇異的空間,四周是無盡的星空。天魔的身影在星空中浮現(xiàn),它的身體由無數(shù)齒輪和符文構成,眼中閃爍著毀滅的光芒。
“你們的世界終將臣服于我們...“天魔的聲音帶著無盡的誘惑,“加入我們,你將獲得永恒的力量...“
楚河咬緊牙關,努力保持清醒。他知道,一旦屈服于天魔的誘惑,整個世界都將陷入永恒的黑暗。
“我拒絕!“楚河怒吼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讓你們得逞!“
天魔的身影突然消散,楚河的意識被拉回現(xiàn)實。他控制巨人將天魔心臟捏碎,紫色的光芒在空中消散。
璇璣城開始崩塌,青銅碎片如雨點般落下。楚河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楚河!“墨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堅持住!“
楚河努力睜開眼睛,看到墨鳶和駝背老人正朝他跑來。他想要回應,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駝背老人焦急地說道,“整個地下空間都要塌了!“
墨鳶扶起楚河,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已經(jīng)冰冷。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但很快被堅定取代。
“我不會讓你死的。“墨鳶低聲說道,“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將楚河背起,跟著駝背老人朝出口跑去。身后,璇璣城的廢墟中傳來最后的轟鳴,青銅碎片如雨點般落下。
當他們沖出地下空間時,天工城的地表已經(jīng)陷入混亂。被天魔化的機械傀儡四處肆虐,紫色的光柱在城市各處升起。
“我們必須阻止這一切?!澳S看著眼前的景象,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楚河勉強睜開眼睛,看著混亂的城市,心中涌起一股無力感。他知道,真正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
“我們...必須...阻止他們...“楚河艱難地說道。
墨鳶點了點頭,背著他朝城市的中心走去。駝背老人跟在身后,手中握著一把古老的青銅鑰匙。
“天工坊的總部...“駝背老人低聲說道,“那里有最后的希望?!?
楚河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nèi)殘存的力量。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去,為了父親,為了天工城,為了所有無辜的百姓。
“我們...走...“楚河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
墨鳶背著他,朝著天工坊的總部走去。身后,璇璣城的廢墟中傳來最后的轟鳴,青銅碎片如雨點般落下,仿佛在為這場戰(zhàn)斗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