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城的晨鐘敲響時,韓夜正蹲在“千機組裝“大比的報名處。他易容成滿臉雀斑的少年,腰間別著從劍冢順來的機關鳥。昨夜吞噬的劍意讓灰霧凝出細密齒輪,此刻正在皮下緩緩轉動。
“姓名?“執事頭也不抬。
“墨小七。“韓夜報出百草谷暗樁的名號,袖中滑出一枚血色齒輪——這是從藥王鼎殘片里提煉的星隕砂所鑄。
執事的筆尖頓了頓。齒輪上的暗紋與天機閣秘傳的“周天星辰圖“如出一轍,這是三百年前虛空族覆滅時遺失的工藝。
“甲字三號工坊。“執事遞過令牌時,指尖微微發顫。
工坊內,三百六十五枚青銅齒輪懸浮半空,組成五行生克大陣。韓夜剛踏入陣眼,灰霧便不受控制地涌出。吞噬的劍意在體內化作萬千細針,精準刺入每處穴道。
“這是...周天星斗大陣的簡化版。“殘魂突然出聲,“用《星脈訣》第四章逆轉五行!“
韓夜雙手結印,灰霧凝成五色絲線纏上齒輪。當最后一枚齒輪歸位時,陣中突然射出金光。他本能地側身,金光擦過耳際,在墻上燒出焦痕。
“有趣。“閣樓上的白須老者撫掌而笑,“能看破老夫設下的殺陣,小友師承何處?“
韓夜抬頭,瞳孔猛地收縮。老者手中的紫檀拐杖上,赫然鑲嵌著羅盤缺失的“星宿“碎片!
大比第二關是修復上古傀儡。韓夜分到的是一具殘缺的“天工力士“,胸口核心處缺失了最關鍵的控制齒輪。他摩挲著傀儡背部的蛇形紋路,突然想起礦洞死尸的胎記。
“用星隕砂重鑄。“殘魂提醒,“但需以精血為引。“
韓夜咬破指尖,將血滴入熔爐。灰霧裹著血色砂礫凝成齒輪,嵌入核心的瞬間,傀儡眼中亮起幽藍光芒。更驚人的是,它胸口浮現出青銅巨門的微縮投影!
“此物...“評審長老霍然起身,“是虛空族遺寶'天工傀'!“
韓夜卻注意到傀儡右手小指的機關暗格。當評審們爭相傳看時,他悄然取走暗格中的玉簡——那是《天工開物譜》的殘頁,記載著修復羅盤的關鍵。
夜幕降臨時,韓夜正在工坊頂層調試傀儡。遠處突然傳來尖銳鶴唳,數百只機關鶴劃破夜空,每只鶴眼中都閃爍著赤紅光芒。
“百草谷的追魂鶴!“殘魂厲聲警告,“它們能嗅到星隕砂的氣息!“
韓夜迅速將傀儡收入羅盤空間,翻身躍上飛檐。鶴群已鎖定他的位置,為首那只展開三丈鐵翼,鶴喙中伸出淬毒鋼針。
危急時刻,韓夜想起《天工開物譜》中的“引星訣“。他取出血色齒輪拋向半空,灰霧凝成絲線纏上齒輪。當齒輪開始旋轉時,夜空中的北斗七星突然亮起刺目光芒。
“以星為引,以魂為媒...“韓夜默念口訣,七道星光匯入齒輪。機關鶴群瞬間失控,互相撞擊墜落。但最后一刻,他看見鶴眼中映出慕憐舟的身影——她正御劍趕來!
當機關鶴群墜毀的火光照亮夜空時,七玄盟的劍修們已包圍機關城。慕憐舟手持斷劍,劍尖直指天機閣主:
“交出弒神劍殘片!“
閣主冷笑,紫檀拐杖輕點地面。無數機關傀儡從地底涌出,每具傀儡胸口都鑲嵌著星隕砂。
韓夜躲在暗處,灰霧正在解析兩派功法。他驚訝地發現,七玄劍訣與天機機關術竟源自同一種上古傳承。更令他心驚的是,兩派至寶中都蘊含著青銅巨門的碎片!
“是時候了。“殘魂低語。韓夜取出傀儡核心,將其嵌入羅盤。當核心與“柳宿“星位重合時,一道虛空裂隙在城墻上顯現。
就在兩派高手對峙時,韓夜已潛入天機閣地底。這里矗立著一座與劍冢禁地相同的青銅巨門,門上鑲嵌著二十八星宿碎片。
“用《星脈訣》第五章!“殘魂催促。
韓夜運轉功法,灰霧凝成星圖覆蓋巨門。當最后一枚星宿碎片歸位時,巨門轟然開啟。門后不是預想中的秘境,而是一具與礦洞中一模一樣的青銅棺槨!
棺蓋滑開的瞬間,韓夜看見自己的倒影——銀發紫瞳,額間浮現星芒印記。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三百年了...“棺中傳來蒼老嘆息,“虛空族的最后血脈,終于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