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剛到御花園,就見一隊嬪妃的儀仗過來。她和其他工人連忙低頭避讓,跪在地下行禮。
卻不料傳來一陣驚呼聲,以至于依仗停在了她的面前。
“大膽!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敢沖撞我們貴嬪娘娘?!”
這聲音還算是熟悉,是昭貴嬪身邊的白椿。
在姜蘅的記憶里,昭貴嬪這時候剛懷上孩子,因?yàn)楸灰粋€選侍沖撞,加之母體羸弱,不久這胎也就流產(chǎn)了,皇帝大怒選侍賜死,而當(dāng)時在場的宮女太監(jiān)全部杖斃。
“明明是你們直接撞過來的…還倒打一耙…”紅柳扶起被撞到的王選侍,小聲爭辯著。
王選侍臉色有些難看,臉龐因?yàn)闅鈶崫q的有些紅,她一個嬪妃當(dāng)著那么多下人的面跌倒,簡直太丟人了。
轎攆上的人兒,身著一襲月白色繡著淡粉色海棠花的旗裝,身姿婀娜,纖細(xì)白嫩的手中輕輕搖著一把檀香木扇,扇面上繪著精致的花鳥圖,越發(fā)襯得她面容嬌艷,眉眼含春。
“原來是王選侍呀,本宮
“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宮女,毛毛躁躁的,差點(diǎn)沖撞了本宮和肚子里的皇子。要是本宮和肚子里的皇子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王選侍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齊貴嬪慵懶地靠在轎輦上,扶了扶還不怎么明顯得腹部,杏眸含笑看了一眼底下一身狼狽的王才人,輕笑一聲。
“嬪妾受傷事小,可萬一娘娘身邊的人不長眼,摔到了……娘娘和肚子里的皇子可如何是好啊”
王選侍雙手緊握,細(xì)長的指甲掐入白嫩的手心,她理了理身上呢衣服,冷哼一聲。
“你敢詛咒本宮!!來人!掌嘴!”
昭貴嬪氣的不行,命人落下轎攆,走到王選侍面前,命令身旁的白椿掌嘴。她著實(shí)沒想到她小小選侍竟敢出言嘲諷。
王選侍依舊站的筆直,太監(jiān)得了命令,往她腿彎一踹,便毀在了冰冷的青玉路上。
“你我同為妃嬪,你怎敢越俎代庖的打我!”
王選侍咽不下這口氣,她不愿意服軟,可偏偏昭貴嬪有著身孕,她一個不受寵的選侍,誰會護(hù)著她。
“哪怕今天我打你,陛下和皇后也不會責(zé)罰我。畢竟,我肚子可是陛下登基后第一個孩子,你一個不受寵的選侍怎敢和我肚子里的皇子比。”
昭貴嬪仿佛聽到了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她不屑的輕笑出聲,轉(zhuǎn)身回到轎攆上,搖著小扇,閉眼小憩。
“白椿給我打,打完之后罰她會在這兒半個時辰,好好思過。”
紅柳護(hù)在王選侍面前,跪下求情。
“貴嬪娘娘息怒,貴嬪娘娘息怒,是奴婢的錯,不怪小主……要打就打奴婢吧……貴嬪娘娘”
白椿一把推開跪在王選侍面前的紅柳:“娘娘訓(xùn)話,豈有你這個賤婢說話的分?”
紅柳被推到,摔到旁邊的姜蘅面前,將她手中的灑水壺打落在地上,清水順著青玉石浸濕了姜蘅的裙子,深秋的冷風(fēng)一吹,讓她不禁打了一下冷顫。
姜蘅暗道不好,她將頭低的很低,試圖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因?yàn)檎奄F嬪的父親是當(dāng)朝丞相,她又是家中嫡女,脾氣自然有些差,因?yàn)閼言薪?jīng)常無緣無故打罵宮人和低位嬪妃,如果讓昭貴嬪看到自己的樣貌,那她今天可要橫著出去了。
姜蘅的下巴被精致的小扇抬起,女子精致的面容顯露在眾人面前。
像!那雙眼睛簡直太像了!太想那個死人了!
昭貴嬪的眼神像條毒蛇,緊緊的纏在姜蘅的脖頸,讓她有些窒息,而昭貴嬪的臉色也愈發(fā)陰沉,抵在她下巴的小扇刺的她有些發(fā)疼。
“本宮但是不知,宮里什么時候出現(xiàn)個這樣貌美的宮女。”
姜蘅立馬磕頭請罪:“奴婢給貴嬪娘娘請安,奴婢曾是朝陽殿的奉茶宮女,因?yàn)樽隽隋e事被打發(fā)到這兒伺候花草。”
聽到“朝陽殿”三個字,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后被濃濃的陰狠代替。
“朝陽殿出來的,怪不得這么伶牙俐齒。來人,她沖撞本宮,將她打入慎刑司發(fā)落。”
姜蘅臉色微變,伏在地上請罪:“還請貴嬪娘娘息怒,若是今日之事被別人添油加醋傳到陛下和朝臣耳邊,即使陛下心疼娘娘,可娘娘的父親……還望娘娘看在腹中皇子和丞相大人的份上,饒奴婢一命。”
“大膽賤婢,敢拿陛下和本宮父親威脅本宮,你以為本宮不敢收拾你嗎?”
昭貴嬪原本在孕中脾氣就很大,聽到這話,更是火冒三丈。
姜蘅瞥見遠(yuǎn)處一抹黃色的身影,沒有說話,只是安安分分跪在地上。
“你要收拾誰?我竟不知,昭貴嬪可以越過皇后來管教嬪妃了!”
蕭徹一身黃色龍袍閃著金光,慵懶的坐在鑾御上,手指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綠扳指,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眼神冷冷的看著昭貴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