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警官抓起桌上的手機，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手電筒光束掃過空蕩的辦公室，墻角的監控攝像頭突然亮起紅燈，發出機械轉動聲對準他們。

“這棟樓有地下層。”小李突然指著書架后的墻體裂縫，“混凝土是后來澆筑的。”

撬開暗門的瞬間，腐臭混合著消毒水味撲面而來。地下實驗室的慘白燈光下，數十臺腦波監測儀整齊排列，屏幕上跳動著不同頻率的波形圖。最里側的玻璃艙內，赫然躺著與林曉月容貌相同的女子，太陽穴貼著電極片。

“實驗日志第127次記錄：雙胞胎的腦波共振成功率提升至89%。“張警官翻開發霉的筆記本，泛黃紙頁上畫滿DNA雙螺旋，“林曉雨的抑郁癥是完美催化劑，當她的意識瀕臨崩潰時......”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炸響。實驗室深處亮起投影屏，陳醫生的臉在雪花噪點中扭曲：“你們不該打開潘多拉魔盒。三年前林曉月發現我們在她姐姐大腦植入芯片，所以不得不制造那場'自殺'。”

冷藏柜突然彈開，寒氣中二十部同款手機泛著幽藍冷光。小李拿起最近那部，鎖屏畫面竟是林曉雨七竅流血的特寫。“這些手機安裝了腦電波捕捉程序，“陳醫生的聲音帶著癲狂，“當你們觀看視頻時，意識就已經被......”

張警官突然按住太陽穴，視網膜浮現出不屬于自己的記憶碎片：林曉月被捆在電擊椅上抽搐，林曉雨舉著針管輕聲說“成為我的一部分吧“。他踉蹌著扶住操作臺，發現監控畫面里的自己，右眼正在滲出黑色黏液。

“游戲真正的玩法，是把十萬部裝載病毒程序的手機投放到市區。“陳醫生的投影開始倒計時，“當集體潛意識被改寫，所有人都會成為完美的......“

槍聲轟然響起，服務器陣列炸開刺目火花。張警官看著沒入胸口的玻璃碎片，用最后力氣將燃燒的筆記本扔向主控臺。在意識消散前，他摸到口袋里震動的手機，屏幕亮起新消息：

“恭喜通關，張警官。但真正的游戲，現在才開始。——發件人：林曉月”

尸檢室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小李隔著玻璃看解剖臺上的張警官。金屬托盤里擺著從耳后取出的菱形芯片，邊緣還沾著凝固的血痂。

“芯片是三個月前植入的。”法醫老周摘下橡膠手套，“最詭異的是這個——”他點開電子顯微鏡圖像，芯片表面蝕刻著警徽圖案，“警用級生物存儲器，需要特定腦波頻率才能激活。”

小李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暴雨夜，張警官在檔案室突然頭痛欲裂，用警棍砸碎了消防栓玻璃。當時飛濺的玻璃渣里，似乎有銀光一閃而過。

當他戴上隔離手套觸碰芯片時，冷藏柜里的尸體突然劇烈抽搐。解剖臺下的排水口涌出黑色粘液，在空中凝成張警官的虛影：“密碼是結案日期倒序，快走！他們馬上會......”

整棟大樓的警報驟然嘶鳴，通風口噴出淡粉色氣體。老周撞開應急通道的門，發現所有電子門禁都切換成了血色骷髏標志。他們沖進證物室時，正看見證物架上二十部手機同時亮屏，林曉月的聲音從每個揚聲器溢出：“認知污染進度87%”

小李將芯片插入讀卡器，屏幕跳出需要虹膜驗證的對話框。當他湊近時，攝像頭突然伸出機械針頭刺入眼球。劇痛中大量記憶涌入：三年前的跨海大橋，張警官獨自站在警戒線外，手里攥著林曉月的工作證。

“編號0927特別調查員林曉月，你的潛伏任務出現重大失誤。”記憶畫面里，國安局的投影正在訓話，“現在啟動B計劃，把芯片植入張建國大腦。”

讀卡器吐出帶血的分析報告：全市43%警員后頸都有微型手術疤痕。當進度條走到100%時，所有被植入者將成為活體服務器。小李顫抖著摸向自己耳后，指尖觸到了熟悉的硬塊。

芯片突然開始發熱，顯示器彈出對話框：【檢測到非法訪問啟動記憶清除程序】。老周抄起液氮罐砸碎主機時，小李的右眼已經變成渾濁的琥珀色，嘴里發出林曉雨的笑聲：“你以為只有活人能當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