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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海家

靜謐的街道上彌漫著一絲寒意,酒樓的后門處,氣氛卻有些詭異。老乞丐扯著沙啞的嗓子,聲嘶力竭地喊道:“都給我聽好了!”那聲音像是破舊風箱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突兀,“快叫海老爺,海老爺可是你們以后的貴人!”

眾人面面相覷,小乞丐們眼中滿是疑惑與不安,彼此交換著眼神,卻無人敢率先開口。在這群小乞丐中,有一個格外瘦弱的小女孩,她瘦骨嶙峋,身形單薄得如同深秋枝頭一片搖搖欲墜的枯葉。長期的饑餓讓她的皮膚枯黃干裂,頭發也像枯草般雜亂地散著,整個人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小女孩怯生生地向前邁了一小步,抬起頭,用她那帶著幾分稚嫩和迷茫的聲音,說出了所有小乞丐心中的困惑:“爺爺,這個叔叔是我們的貴人,那可以讓我們吃飽飯嗎?”

這話一出口,老乞丐和海老爺先是一愣,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老乞丐笑得前仰后合,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團;海老爺則仰起頭,笑聲爽朗,卻讓小乞丐們更加不知所措,他們不安地挪動著腳步,眼神中滿是惶恐。

老乞丐緩了緩神,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眼中滿是溫柔與慈愛:“丫頭,你可知道,海老爺可是修仙家族的族長,神通廣大。他不僅能讓你們頓頓吃飽飯,還能傳授你們修仙之法,讓你們變得強大無比,以后再也不用受人欺負!”

小乞丐們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他們興奮地跳著、叫著,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對他們來說,吃飽飯是最遙不可及的夢想,如今竟然有了實現的可能,至于變強大,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他們興奮地交頭接耳,有的說以后要像大俠一樣行俠仗義,有的說要讓那些欺負過自己的人好看,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一時間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老乞丐滿臉褶皺,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卻難掩眼中的殷切。看著小乞丐們既期待又緊張的模樣,他心里一酸,轉身便小心翼翼地朝著海老爺湊過去,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海老爺,您瞧瞧這些小家伙,平日里調皮搗蛋,可一聽說您的事兒,立馬就這么聽話。您看……可不可以……”話還沒說完,老乞丐那渾濁的眼睛里滿是祈求,眼巴巴地望著海老爺,雙手不自覺地在身前搓動著。

海老爺是什么人,在修仙界摸爬滾打多年,老乞丐這點心思,他一眼就看透了。不就是想要些好處嘛,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那動作就像是在對老乞丐說:“你這點事兒,我心里有數。”

老乞丐見狀,原本緊繃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那笑容比冬日里的暖陽還要燦爛,臉上的皺紋都更深了幾分,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多謝海老爺,多謝海老爺!”

就在這時,海老爺緩緩抬起手,動作不緊不慢,卻好似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嚴。突然,月夜和其他小乞丐們的背后傳來一陣沉悶的馬車聲,那聲音由遠及近,厚重而低沉,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重重地壓在眾人的心頭,讓人忍不住猜想,這馬車里究竟裝著什么重物。

小乞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紛紛疑惑地轉身,想要一探究竟。只見一輛巨大的馬車緩緩駛來,車身漆黑,車輪在石板路上滾動,發出沉悶的聲響。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清背后的場景,就感覺眼前一花,身體不受控制地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著。原來是海老爺的手下,他們動作迅速,手法熟練,如同訓練有素的獵手。等小乞丐們反應過來,已經被關進了馬車上的鐵籠里。鐵籠冰冷堅硬,狹小的空間讓他們幾乎無法動彈,只能擠在一起,驚恐地看著外面。

老乞丐也看到了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他擔心小乞丐們害怕哭鬧,要是惹得海老爺不高興,少給他靈石可就虧大了。于是,他趕緊扯著嗓子喊道:“孩子們別怕!海老爺是帶你們去享福的,一會就有好吃的了,有肉包子,還有白面饅頭,管夠!”

聽到老乞丐的話,那些原本面露害怕、眼中滿是驚恐的小乞丐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們互相依偎著,雖然身處陌生又可怕的鐵籠,但一想到老乞丐說的美食,恐懼似乎也減輕了不少,在鐵籠里小聲地議論著,期待著即將到來的“大餐”。

月夜等人都上了馬車,沒過幾分鐘就到了一個門匾寫著海府的房屋面前。高大的朱紅色大門緊閉,上面的銅環閃爍著冷光,門口的石獅子張牙舞爪,仿佛在守護著這神秘的府邸。小乞丐們看著如此華麗的房屋,臉上都露出更加幸福的笑容,他們想象著里面的美食和溫暖的床鋪。

只有月夜看出了不對勁,他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思量:什么老爺會需要這么多的三四歲小孩,還是這么多都沒有后顧之憂的乞丐小孩?這里面肯定有問題。他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試圖從細微之處找到線索。

寒風嗚咽,一輛陳舊的馬車在曲折幽深的海府巷道中緩緩停下。車輪與石板路摩擦,發出沉悶的吱嘎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月夜和一群小乞丐被粗暴地拽下馬車,像待宰的羔羊般被驅趕著前行。四周黑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仿佛被一只無形的陰暗巨獸吞噬。恐懼如潮水般在小乞丐們心中蔓延,他們緊緊地靠在一起,腳步慌亂而踉蹌。有的小乞丐小聲抽泣著,有的則緊緊抓住同伴的衣角。

海家的護衛們手持長刀,面色冷峻,如幽靈般跟在月夜等人身后。月光下,長刀的寒光閃爍,映照著護衛們冷漠的面龐。海家族長海君臨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他的身影高大而威嚴,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與在酒樓時的和藹可親判若兩人,此刻的他,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眼神冰冷而銳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小乞丐們戰戰兢兢地跟著海君臨,穿過一條又一條狹窄的走廊,來到了海家深處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門緩緩打開,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里面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味,讓人忍不住想要作嘔。幾支微弱的蠟燭在墻角搖曳,昏黃的燈光在黑暗中掙扎,卻無法驅散這無盡的陰森。

外面的天空中,太陽正高懸,陽光明媚,可地下室里的光線卻比外面還要亮些,這奇怪的現象讓月夜愈發警惕。他的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注意到墻壁上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地上似乎還有一些血跡,雖然已經干涸,但仍讓人不寒而栗。

身旁一個尖嘴猴腮的小男孩,縮著脖子,偷偷碰了碰月夜。月夜猛地轉過頭,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戒備,仿佛面對的是一個隨時可能發動攻擊的敵人。小男孩卻渾然不覺,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勾著腰,壓低聲音說道:“兄弟,你說這海老爺要帶咱們去哪兒啊?會不會有啥好吃的?”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期待,在這陰森的地下室里顯得格外突兀。

可惜,月夜聽不懂這個地方的語言,只能無奈地看著小男孩,心中暗自揣測。看著小男孩在如此陰森恐怖的環境中,還能笑得出來,月夜不禁在心中暗自思量:這個家伙的心性,絕對不一般,說不定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月夜還未來得及回應身旁那個尖嘴猴腮的小男孩,一行人便在海君臨的帶領下,踏入了一處極為廣闊的空間。周圍彌漫著一股陳舊而又潮濕的氣息,墻壁上掛著的幾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搖曳不定,將眾人的身影拉得扭曲而詭異。

他們來時所經過的走廊暗墻,在眾人完全進入這片廣闊空間后,悄無聲息地緩緩閉合。剎那間,原本就不甚明亮的環境變得更加昏暗,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黑幕所籠罩,肉眼幾乎難以分辨周圍的場景,只能隱約看到彼此模糊的輪廓。恐懼的氛圍愈發濃烈,小乞丐們不安地相互靠近,輕微的抽泣聲和急促的呼吸聲在黑暗中交織。

就在這時,海君臨那冷漠而又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如同從九幽地獄傳來一般,從四面八方環繞而來:“小家伙們,你們想吃飽嗎?你們想變強嗎?想不再為吃的而煩惱嗎?”這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擊在小乞丐們的心頭。

所有的小乞丐聽到這些話,心中既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又懷揣著對美好愿景的期待,猶豫片刻后,用帶著顫抖卻又整齊的聲音回答道:“想!”這聲音雖中氣不足,卻飽含著他們對改變命運的渴望。

海君臨聽到這些回答,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隨后,他一揮手,便有幾個海家護衛迅速行動起來,拉來了許多裝滿美食的推車。香氣瞬間彌漫在空氣中,刺激著小乞丐們的嗅覺神經。有剛出爐的肉包子,熱氣騰騰,油水從面皮里滲出來;還有白白胖胖的饅頭,散發著誘人的麥香。

剎那間,所有小乞丐眼中閃爍著光芒,饑餓感戰勝了恐懼,他們不顧一切地朝著美食沖去。有的小乞丐跑得太急,差點摔倒;有的則大聲叫嚷著,生怕自己搶不到。就連一向十分謹慎的月夜,在這股濃烈的食物香氣誘惑下,也難以抵擋內心的渴望,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盡管他心中清楚,這看似美好的背后,必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可轆轆饑腸讓他暫時放下了部分警惕。

果不其然,就在小乞丐們即將觸及到那些美食時,原本站在一旁的海家護衛們,身影一閃,如鬼魅般眨眼之間就來到了小乞丐們的面前。他們的動作敏捷而迅速,臉上帶著冰冷的神情,手中的武器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寒光,將小乞丐們的去路完全擋住。小乞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呆立在原地,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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