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媽，你就不能給餅干放一天假嗎？”

又是一月過去，梅爾自上次陣法見過餅干一面后就再也遇不到她了。

姑媽也是，這音鏈就沒打通過，好不容易今日打通了，梅爾第一件事就是向姑媽抱怨。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梅斯塔的語調不緊不慢。

“小馨愛學習魔法是好事，你不要一天老想著和她玩。”

“但這也……”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你的確不用急?！?

仿佛知道梅爾想說什么，梅斯塔打斷了她的話。

“今天就是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什么？這么快嗎！”

聽到梅斯塔姑媽這句話，梅爾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知道姑媽這句話意味著什么。

“是的，走哪條路，由小馨自己選擇。”

“……”

音鏈掛斷了，梅爾的眼睛望著窗外，有些出神。

“初觸……”

…………

……

召喚師學院，主宰院區。

“今天的學習，就到這里吧?！?

梅斯塔輕輕合上了書，摘下了金絲眼鏡，擦拭起來。

“好的，姑姑?！?

餅干應到，也合上了最后一頁，靜靜的坐在那里。

今天一定會發什么重要的事。

餅干有一種直覺。

因為今天姑姑講課不緊不慢，和以前上課的氛圍很不一樣。

“小馨?！?

“嗯！”

“自小梅爾后，我再也沒有遇到你這樣讓我喜歡的學生?！?

“所以?！?

所以？

梅斯塔姑姑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

那姑媽會說什么呢？

餅干有些緊張。

“我希望，你放棄主宰系?！?

…………

轟！

梅斯塔的話像一道驚雷劈到了楊馨身上。

“為什么，姑姑？”

短暫的沉默后，楊馨激動的站了起來。

“是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嗎？”

楊馨的語調帶著哭腔。

“還是……”

她的聲音又開始慢慢變小。

“我的天賦……實在是夠不上……”

“不?！?

梅斯塔的話還是同以前一樣有力。

“你所展現的魔法天賦，在我眼中無人能出其左右?！?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希望你放棄主宰系?！?

梅斯塔的眼神銳利起來。

“主宰系是窺探深淵的魔神之術。”

“除了召喚魔神之外，再無其他用處?！?

“一旦選擇接觸魔神之力，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可……”

餅干想說些什么，卻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問為什么梅爾接觸過魔神之力后，還能使用其他魔法。”

梅斯塔看著餅干的眼睛。

“因為梅爾在接觸魔神之力前，已經完成了初觸?！?

初觸……

楊馨似乎想起了什么，低頭思索。

完成初觸，是召喚師入門的標志，具體就是在做好魔法的積累后首次接觸元素的力量。

至于是何種元素力量，全看自己的選擇，可以是風、火、雷，亦可土、水、金。

更甚者也可以與亡靈或精神力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進行初觸。

初觸所接觸的東西，決定了日后的道路，可以說是每一個召喚師的基石。

梅斯塔姑姑的課堂上，幾乎把每一種元素的初觸后的路都講解過。

但是關于魔神之力初觸后的道路，姑媽確實從來沒有提過。

楊馨以前也在疑惑，自己要入主宰系，為什么姑媽卻從未提起過這件事……

但是……

“沒有但是?！?

楊馨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剛想開口，就被姑媽止住了。

姑媽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

“小梅爾完成了初觸后再去接觸魔神之力，這也是她失敗的原因?！?

梅斯塔嘆息一聲。

“雖然不想承認，但完成初觸再去接觸魔神之力的召喚師，已經沒有成為主宰的機會了。”

梅斯塔再次凝視著楊馨的眼睛。

“而如果初觸的元素是魔神之力，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上一個選擇魔神之力完成初觸的召喚師，現在胡子已經白了，仍未能入門?！?

“因為就算被魔神之力接納，后面的路仍是兇險萬分的?！?

梅斯塔的話說的很慢，且每個字都說的很重，為的就是讓楊馨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初觸魔神之力后，日后召喚師凝聚出的所有魔力都會帶著魔神本源，再也無法剔除，不僅如此，那人還將受到深淵每時每刻的侵蝕。

這就是成為主宰的代價。

…………

一時間，倆人都沒再說話。

“姑姑。”

長久的沉默后，楊馨的目光堅定了起來。

“我想試試。”

其實關于未來的選擇，楊馨早就料到了有這一天。

從這些日子的學習里，她就已經漸漸明白了這是一條多么艱險的路。

她聽梅爾說起過，召喚神魔后，任何增幅魔法和抗性魔法都是完全用不上的。

自魔神登場的那一刻，魔神自帶的領域就可以橫壓一切增幅與抗性魔法，魔神本身就是巨大的正面buff，且免疫幾乎所有負面削弱。

明知這一點，梅斯塔姑媽還是教了她許多增益類魔法。

自那時楊馨就有所察覺，后面的努力學習也是為了緩解這份焦慮。

但是今天親耳聽到姑媽勸自己放棄，楊馨還是覺得無法接受。

自己這些日子的努力可不是為了放棄。

哪怕是失敗也好，前路艱辛也好，她都能接受。

唯一無法接受的是還未開始就放棄。

“我想試試。”

楊馨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

梅斯塔沒有言語，只是看著楊馨的眼睛。

感受到楊馨堅定的決心后，梅斯塔再次嘆了口氣。

她想起了她的上一個學生。

他完成了魔神的初觸后，路走的并不順利，自身也因為受深淵影響少年白頭。

…………

……

長久的沉默后，楊馨的目光依舊堅定。

呵呵。

梅斯塔突然笑了。

看來今天會讓其他幾席失望了。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梅斯塔伸出手，一股無法言說的磅礴力量凝聚在她的手心。

“試試看吧，魔神本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