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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欠餉補發

  • 崇禎新紀
  • 阿甘前傳
  • 1372字
  • 2025-02-12 10:48:36

地點:京郊德勝門外駐軍大營

時間:崇禎十七年三月初九,辰時初刻(清晨7點)

褪色的“明”字軍旗耷拉在旗桿上,邊角被風吹出裂口,像垂死的鳥翅。

帳篷泛著霉斑,半數以上用木棍草草支撐,帳布在晨風中簌簌作響。昨夜春雨滲漏處未干,地面泥漿混著枯草,散發腐土氣息。

木制箭靶布滿裂痕,紅漆剝落處露出蟲蛀的孔洞。

生銹的刀槍堆在角落,幾桿火銃槍管裹著油布——軍中已三月無火藥配給。

土灶上架著豁口的鐵鍋,殘留的野菜粥結成黑痂。

晾衣繩掛著補丁摞補丁的鴛鴦戰襖(明軍制式棉甲),像一排襤褸的鬼影。

士卒們勉強列隊,卻如被抽去骨頭的皮囊。有人拄著長矛咳嗽,有人盯著鞋尖滲出的腳趾發呆。

前排老兵面頰凹陷,左臉刀疤隨咀嚼動作蠕動——他正偷偷啃食樹皮。

后排少年兵脖頸生滿疥瘡,抓撓時指甲縫里滲出血絲,眼神空洞如垂暮老者。

竊竊私語:

“聽說皇上又要畫餅……”

“俺娘上月餓死了,領了餉銀又能給誰燒紙?”

皇上駕到。

三十六名錦衣衛扛鎏金禮器開道,紅底金紋的“肅靜”“回避”牌刺痛士卒眼睛。

李遠(崇禎)未乘龍輦,反騎一匹黑鬃戰馬,箭袖勁裝濺滿泥點,與身后華蓋形成荒誕對比。

前排士卒下意識后退半步,仿佛皇權的光輝會灼傷他們潰爛的指尖。

“抬過來”,李遠說道。

二十口包鐵木箱轟然落地,鎖頭被錦衣衛用繡春刀劈開。

銀箱開啟,晨光刺入箱內,碼放齊整的五十兩官銀泛起冷光,最上層銀錠還沾著后宮首飾熔鑄時的鏨花紋路。

“將士們,你們受苦了!之前所欠的軍餉,今日全部發放,糧餉官何在!”李遠高聲說道。

“屬下,在”糧餉官回答道。

“立即發餉”,李遠說道。

“遵旨”

“遼東軍第三營,王二狗!欠餉三十八兩七錢!”

缺了食指的右手在《軍餉冊》按下血指印,王二狗突然抓起銀錠塞進嘴里狠咬,崩落的門牙混著血水砸在銀面“萬歷十年制”字樣上。

“宣府夜不收隊,李鐵柱!欠餉五十四兩!”

獨眼斥候接過銀錠時,忽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箭瘡:“這銀子燙手!陛下若真有心,讓俺用這錢買火藥,今夜就去割了李自成探馬的耳朵!”

李遠奪過親衛佩刀,當眾削去龍袍下擺:“朕以此袍為證!今日之后,若再欠爾等一錢銀子,爾等可持此布片入宮,斬朕頭顱換酒!”

碎帛被拋向空中,數百雙長滿老繭的手凌空抓搶,仿佛攫住最后一絲希望。

伙夫掀翻野菜粥鍋,將新領的銀錠拍在糧商臉上:“換白米!換豬羊!換燒刀子!”

軍醫攤開塵封的藥箱,用酒精擦拭生銹的柳葉刀——此前他只能用門閂為傷兵正骨。

少年兵攥著剛領的安家銀,突然沖向箭靶,腐朽的木桿竟被生生踹斷:“狗日的流寇!老子現在有銀子雇人種地,殺完你們就回家!”

戌時三刻(晚八點),本該漆黑的營帳區亮如白晝。士卒們自發點燃所有火把,打磨刀劍的“嚓嚓”聲與銀錠碰撞的“叮當”聲交織成詭異戰歌。

哨兵不再縮在避風處打盹,反而跨坐營墻哼起小調:“月兒尖,刀兒亮,揣著餉銀殺闖王……”

銀錠溫度:當士卒們把銀錠貼身存放,金屬的冰涼逐漸被體溫焐熱,如同死灰復燃的斗志。

腳鐐聲響:幾個火頭軍拖著鐵鏈走過——那是昨日為防逃兵戴的腳鐐,此刻鏈鎖卻用來捆扎糧車。

烏鴉盤旋:始終在軍營上空盤旋的鴉群,在發餉后第三日清晨忽然散去,老卒說:“晦氣東西,聞不到死人味了。”

當銀山壓碎絕望時,尊嚴與獸性同時迸發。士卒們既像重獲人性的餓鬼,又像解開鎖鏈的兇獸。而崇禎跨下的戰馬始終不安地踏著蹄子——或許畜生比人更早嗅到,這些剛剛填飽肚子的軀體里,即將噴薄出怎樣毀天滅地的力量。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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