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綰綰回到闊別已久的家,指尖觸碰到冰冷的門把手,那股金屬特有的涼意透過指尖蔓延開來,讓她的意識清醒了幾分。
她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家門口,顯得格外清晰。
屋內,熟悉的擺設映入眼簾,水晶吊燈璀璨得有些刺眼,那光芒像是無數根針一樣扎進她的眼睛,真皮沙發看起來依舊柔軟,可此刻,這些往日象征著幸福的物件,卻讓她感到一陣陣地惡心,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翻滾攪動,難受極了。
她強忍著內心的翻涌,腳步沉重地走到書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這關門聲在寂靜的屋里回蕩,將自己與外界隔絕開來。
從包里拿出沈銘給的資料,紙張在她手中沙沙作響,她一頁頁仔細翻閱著。
陸霆和簡清柔的名字,像兩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她的眼中,帶來一陣刺痛感。
那些冰冷的數字和復雜的股權結構,在她眼前晃悠,像是無數只螞蟻在爬,無一不在訴說著陸霆的野心和陰謀。
季綰綰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就像一條冰冷的蛇沿著腿往上爬,直沖頭頂,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空氣進入鼻腔時有些涼意,仿佛能冷卻她內心的怒火。
前世的她,真是瞎了眼,竟然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她必須盡快行動,絕不能讓陸霆得逞。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發出“吱呀”的一聲,陸霆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休閑裝,腳步很輕,幾乎沒有聲音。
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
“綰綰,你回來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季綰綰的耳朵,仿佛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季綰綰抬起頭,眼睛直直地看著陸霆,心中充滿了厭惡和警惕,那厭惡感如同潮水一般在心中洶涌。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嗯,剛回來。”
陸霆走到她身邊,每走一步都帶起輕微的風聲,關切地問道:“最近公司很忙嗎?看你臉色不太好。”
季綰綰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東西突然撞擊了一下,她必須小心應對,絕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還好,最近有個項目比較重要,所以忙了一些。”她輕描淡寫地說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聲音在寂靜的書房里回蕩著。
陸霆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仿佛兩道熾熱的光線要穿透她的身體,看穿她的內心。
季綰綰強忍著心中的不安,與他對視,能感覺到陸霆目光的重量。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充滿了壓抑和緊張。
“是嗎?”陸霆的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隱藏著無數的秘密。
季綰綰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肩膀傳來,像是一塊冰突然貼在了皮膚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強忍著想要躲開的沖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聲說道:“對了,你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陸霆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季綰綰的肩頭,那手指的觸感就像一條冰冷的小蛇在皮膚上滑動,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最近公司事務繁多,我有些擔心你太辛苦。你都在忙些什么呢?”
季綰綰不動聲色地移開肩膀,拿起桌上的水杯,水杯有些涼,握在手里能感覺到涼意。
輕抿一口,水流緩緩滑過喉嚨,帶來一絲涼意,那涼意順著喉嚨一直蔓延到胃里,也讓她混亂的思緒稍微平靜了一些。
“一些日常的業務處理,還有幾個新的合作項目需要跟進。”她語氣平穩,沒有絲毫慌亂,聲音在書房里回響。
陸霆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要捕捉到一絲異樣,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新項目?我怎么沒聽你說起過?”他狀似隨意地問道,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向季綰綰襲來。
季綰綰放下水杯,指尖在杯沿輕輕敲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這細微的聲音在此刻寂靜的書房里顯得格外清晰,就像在空蕩的山谷里回響的鳥鳴聲。
“一些小項目而已,等有眉目了再和你詳細說。”她抬眸,對上陸霆探究的目光,眼神中沒有一絲閃躲,眼睛里透著堅定。
陸霆看著她平靜如水的模樣,心中疑慮更深。
這幾天,季綰綰的種種反常行為讓他感到不安。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他百依百順,言辭之間也多了幾分疏離。
難道她真的發現了什么?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故作輕松地笑了笑:“也好,你注意身體,別太累了。”說完,他轉身離開書房,腳步聲漸漸遠去。
書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季綰綰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再那么僵硬,像是一直拉緊的弓弦松了下來。
她走到窗邊,窗外繁華的都市夜景映入眼簾,馬路上車水馬龍,車燈閃爍,像流動的彩帶,但她心中卻一片冰冷,仿佛被一層寒霜覆蓋。
陸霆回到臥室,反手鎖上門,鎖芯轉動的聲音在安靜的臥室里格外清晰。
立刻撥通了簡清柔的電話。
電話接通,簡清柔嬌媚的聲音傳來:“霆哥,怎么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那聲音甜得發膩,像蜂蜜一樣。
陸霆的聲音低沉而陰冷:“綰綰最近有些不對勁,我懷疑她可能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簡清柔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那我們該怎么辦?”
陸霆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陰冷:“加快進度……決不能讓她壞我們的事。”
“我知道了,霆哥。”簡清柔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是風中的樹葉。
掛斷電話,陸霆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燈火輝煌的城市,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那光芒像是黑暗中的餓狼眼睛。
這一切,很快都將屬于他。
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即使是季綰綰也不行。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紅酒,手指與酒杯觸碰發出輕微的聲響,輕抿一口,濃郁的酒香在口中蔓延開來,酒液滑過舌頭,有一種醇厚的口感,但卻掩蓋不住他心中逐漸升騰的不安,那不安像一團陰影在心中不斷擴大。
他總覺得,有什么事情正在悄然發生,而他卻無力阻止。
這時,敲門聲響起,“咚咚咚”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陸霆放下酒杯,酒杯與桌面碰撞發出輕微的“哐當”聲,沉聲問道:“誰?”
門外傳來保姆小蔓的聲音:“先生,夫人讓我提醒您,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季綰綰緩緩走到餐桌前,水晶吊燈的冷光灑在精致的餐具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那光芒晃得她眼睛有些疼。
傭人小蔓將最后一道湯擺上桌,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味,可這香味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不安,那不安像一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陸霆已經坐在那里,手里翻閱著一份文件,紙張翻動的聲音傳來,眉頭緊鎖,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她拉開椅子坐下,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
拿起筷子,卻沒有什么胃口。
水晶蝦仁晶瑩剔透,散發著誘人的鮮香,可她卻覺得味同嚼蠟,食物在嘴里如同沙子一般難以下咽。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陸霆,他的表情凝重,眼神閃爍,與平日里的溫文爾雅判若兩人。
“知南今天怎么樣?”季綰綰狀似隨意地問道,語氣輕柔,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聲音在安靜的餐廳里傳播開來。
陸霆抬起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才緩緩開口:“今天老師打電話來說,知南在學校和同學打架了。”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疲憊,聲音有些低沉。
季綰綰心中冷笑,這不過是陸霆慣用的伎倆,用孩子的事情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放下筷子,故作擔憂地問道:“怎么回事?知南平時很乖的,怎么會和同學打架呢?”
陸霆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眉心,手指與皮膚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不用太在意。”
季綰綰沒有再追問,她端起面前的紅酒,手指握住酒杯,能感覺到酒杯的涼意。
輕輕搖晃著,殷紅的液體在杯中旋轉,如同她此刻翻涌的內心,酒液晃動的聲音很輕微。
“最近公司有個新項目,需要出差一段時間。”季綰綰狀似不經意地說道,目光卻緊緊地盯著陸霆的反應。
陸霆果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那精光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哦?什么項目?”
季綰綰輕描淡寫地說道:“一個海外合作項目,具體細節還沒確定下來。”
陸霆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他拿起刀叉,刀叉與盤子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開始切割盤中的牛排,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季綰綰暗中觀察著陸霆的一舉一動,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讓她感到不安,那不安感像潮水一樣向她涌來。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絲纏繞的蝴蝶,越是掙扎,就陷得越深。
晚餐在壓抑的氛圍中結束,季綰綰起身準備離開,椅子往后挪動發出聲音。
陸霆卻突然開口:“綰綰,等一下。”
季綰綰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陸霆,心中警鈴大作,能聽到自己心跳突然加快的聲音。
陸霆走到她面前,伸手拿起她落在椅子上的絲巾,動作輕柔得像一陣微風,那手指與絲巾的觸感很輕柔,但季綰綰卻覺得那像是惡魔的觸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夜里涼,小心著涼。”他語氣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季綰綰僵硬地站在原地,感受著陸霆指尖的觸感,她想掙脫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那感覺像被一條冰冷的鐵鏈束縛著。
“謝謝。”她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轉身離開餐廳,腳步聲有些急促。
就在她走到門口的那一刻,陸霆的聲音再次響起:“綰綰……”
季綰綰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晚安。”陸霆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刺穿了她的心臟,那聲音在她耳邊回蕩著。
季綰綰回到臥室,反手鎖上門,鎖芯轉動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無力地靠在門板上。
陸霆今晚的反常舉動讓她心驚肉跳,那過分的溫柔,那探究的目光,那看似無意的試探,都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那壓迫感像一座大山壓在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空氣進入肺部有些冰冷。
她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鏡中蒼白的自己,鏡子里的自己看起來有些憔悴,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那無力感像漩渦一樣在心中打轉。
前世的她,就是太傻太天真,才會被陸霆的偽裝所蒙蔽,最終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她伸手撫摸著脖子上那條陸霆剛剛為她系上的絲巾,柔軟的觸感卻讓她感到一陣窒息,那窒息感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嚨。
她猛地扯下絲巾,扔在地上,仿佛要將陸霆的觸碰從身上抹去。
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窗外燈火通明的都市夜景映入眼簾,遠處,高樓大廈的燈光閃爍,如同夜空中點點繁星,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霾,那陰霾像濃重的霧氣籠罩著她的內心。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在她心頭蔓延開來,她總覺得,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暗中注視著她,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種感覺讓她毛骨悚然,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她想起今天早上出門時,小區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窗緊閉,看不清里面的人。
當時她并沒有在意,現在想來,那輛車很有可能就是陸霆派來監視她的。
還有,今天下午她在咖啡廳和沈銘見面時,總感覺有人在暗中觀察她。
當時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現在看來,很可能是陸霆派人跟蹤她了。
想到這里,季綰綰的心沉了下去,像是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陸霆的防備心比她想象的還要重,她必須更加小心謹慎,否則,她將面臨更大的危險。
她必須想辦法在陸霆的眼皮底下搜集離婚證據,還要保護好自家公司,不能讓陸霆的陰謀得逞。
她走到床邊,拿起手機,手機外殼有些涼,翻看著通訊錄,最終停留在一個名字上。
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電話。
“喂,是我……”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綰綰?”
“我需要你的幫助……”
“什么事?”
“幫我查一下陸霆最近的動向,尤其是他公司的財務狀況……”
“你懷疑他……”
“我需要確鑿的證據……”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季綰綰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夜空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心中充滿了不安和迷茫。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咚咚咚”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誰?”季綰綰警惕地問道,聲音有些緊張。
“夫人,是我,小蔓。”門外傳來保姆小蔓的聲音。
季綰綰打開門,小蔓手里端著一杯牛奶,能聞到牛奶散發著淡淡的奶香。
季綰綰接過牛奶,牛奶杯有些溫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謝謝。”
“夫人,您早點休息吧。”小蔓關切地說道。
“嗯。”季綰綰點點頭,關上了門。
她走到床邊,將牛奶放在床頭柜上,卻沒有喝。
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窗外逐漸亮起的天空,天空泛起魚肚白,心中默默地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情,猛地轉身,快步走到床頭柜前,腳步在地板上發出急促的聲響,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她的聲音急促而焦急。
“綰綰,怎么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季綰綰剛要開口,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