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忍著痛,望著海燕將刀片一一拔出,涂藥,包扎,石圣良沒想到大明竟然有這么離譜的功夫。
看來,自己不但得在破案上有所建樹,還得在武學上下功夫,好在青天系統里都有掛能用。
“要審李耀文了,你來嗎?”徐顯真望著石圣良傷勢,皺眉道。
“來!”
石圣良堅定答道,他要用度心技能審問李耀文,讓他無所遁形,誘供他攀咬出李侍郎。
“你先和我說說李家的情況?!?
原身才到府城兩個月,對這些世家大族還不是很了解,馬上要審問李耀文,還要下套,必須先了解清楚情況。
“李耀文是李侍郎長子,因一直未娶,沒有子嗣,不受李侍郎寵愛,而李侍郎次子李嘉武則為李侍郎生了一個孫子一個孫女,深得李侍郎歡心?!毙祜@真略微思索道。
徐顯真繼續道:“故李家向來以李嘉武為尊,家族生意也都在李耀武手中,李耀文空有長子名分,雖對外稱家主,但明眼人都知道他不過是個橡皮圖章。”
“哦?!?
這父子兄弟之間,有事?。?
心中有了計較,起身,石圣良同徐顯真前往審問間。
……
“噼啪”,“噼啪”,“噼啪”
通紅鐵鉗在火盆中被燒的噼啪炸響,一旁,李耀文閉目穩坐,臉色如常,絲毫沒有入獄的慌張。
“你審,我記錄?!毙祜@真拿出筆和簿子,對石圣良道。
點頭同意,石圣良正有此意。
“哼哼,李家主倒是安穩的很吶?!笔チ甲叩嚼钜纳磉?,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可知本官有一門絕技為號脈斷案,人撒謊時脈搏會略微不同,而我便能察覺出這細微不同,所以,接下來你要老實回答問題?!?
【度心:李耀文】:哼,鞠獄唬人之術罷了,世間怎有如此神技。
“你不信真有此法,是也不是?”石圣良道。
“大人,我是個讀書人,書中沒有說過的,我都不信?!崩钜谋犻_眼,淡淡道。
“先不談這個?!笔チ夹Φ溃帮@真,記,我第一個問題。”
聞言,徐顯真低頭準備書記。
“你府上有一塊牌匾,是先皇所賜,寫的是積善之家,是也不是?”石圣良開始布局。
頓筆,徐顯真抬頭望向石圣良,他不明白石圣良為什么會問這個。
“是有這塊匾,正掛在我家正門之上,以供李家子弟出入時感念皇恩浩蕩?!崩钜奶裘迹D了會兒,回道。
【度心:李耀文】:這石圣良什么意思?為何扯到先皇賜匾的事上?他有什么盤算?
“我就好奇一件事,不知李家主可否為我解惑?”石圣良笑問道。
聞言,李耀文更加疑惑,“你說,我知無不言?!?
“這塊匾,當是傳家之寶吧……”
“……那,若李步壽這個李家獨孫沒死,它該傳給誰呢?”湊近李耀文,石圣良死盯著他,說道。
李耀文瞳孔微縮,手捏緊了,咬牙切齒道,“當然是我?!?
【度心:李耀文】:若步壽沒死,定會傳給步壽。自己因為那事,不能生育,不能出仕,這是無法改變的。而如今……
“哦?”石圣良訝異一聲,有意外收獲?。?
“傳給你嘛?”石圣良順著度心所得的訊息,說道,“我知道了,李步壽死在我手里,你有了底氣爭,準備過繼某個旁支子輩到膝下,入祀宗祧?!?
“那你要感謝我啊。”
被說破了心事,李耀文再無法泰然自若,眼神抖動,嘴角沉了下去。
“大人,這是我的家事。”李耀文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陰郁著臉。
【度心:李耀文】:當年若不是父親對巧娘做出禽獸之事,巧娘無法忍受,懸梁自盡。
自己又怎會一怒之下自宮證情,落的如今這般田地。
自己恨父親,也恨弟弟,憑什么他們能夠一家和睦,兒女雙全,享天倫之樂。
這些,本應該是自己的,那塊匾也應該是自己的!
步壽死時,自己躲起來笑了很久,很久……
看了度心,石圣良心中一忖,呦!這瓜真大!
抓父子兄弟不和這點,太對了。
李耀文這是恨死李侍郎了呀!后面的事好辦了。
“你很聰明,比你弟弟那個武夫聰明,甚至比你爹李侍郎都要聰明?!笔チ紝⑺闹兴氡M收眼底,繼續深入,“你應該做官的……”
“夠了!”李耀文打斷了石圣良的話,“如果大人要問的都是這些家長里短,那改日來我府上,青梅煮酒,我們可以慢慢談?!?
“……你,還有府邸?”戳痛了李耀文內心,石圣良乘勝追擊,要徹底攻破李耀文的心理,“哦,你弟弟李耀武的府上是吧,哈哈?!?
“你!”李耀文騰的站起,猛抽回手,想要從石圣良手中掙脫,卻被他死死扣住脈門,未能掙脫。
“你弟弟為什么就能家庭和睦,兒女雙全,將來還要繼承李家,而你,只能孤家寡人一個,了此殘生?!?
“好,不怪你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嘛。”
“你爹呢?李侍郎,他對你的所作所為,配享受這天倫之樂?”
“別說了!”
“你想過嗎?你恨過嗎?你做過什么來彌補嗎?你只是看著,盼著,等著,害怕著,孤獨著,最后,死了……”
“別……”
“……碧落黃泉,你還是孤零零一個,因為你什么都沒做,無顏面對!”
“……??!”
松開李耀文的手,石圣良成功了,連珠炮似的猛攻,他的心理防線破了。
李耀文雙手抱著頭,一雙眼睛充血的通紅,鼻腔一鼓一鼓喘著粗氣,淚水與憤怒占據了他那張俊秀的臉。
“巧娘,是我無能,那老東西糟蹋你,我沒法為你討回公道,看著你上吊,我無能為力……”李耀文徹底崩潰,嘶吼出壓抑了二十多年的心事。
這是他內心最大的痛,也是他從未與外人說過的隱秘。
徐顯真停下筆,走到石圣良身邊,生怕李耀文暴起傷人。
石圣良則蹲下,望著李耀文,“你想為巧娘報仇嗎?”
“想!”李耀文抬頭望向石圣良,眼中怒火焚天。
走到桉桌旁,石圣良將徐顯真剛剛所記拿起,放到鐵鉗火盆中焚燼。
“顯真,記,本官第一個問題,李耀文,李侍郎勾結亂黨,指使親孫鼓動學子鬧事,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