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水天市的街道被一層薄霧籠罩,顯得格外陰森。黎光站在第三精神病院外,抬頭望著那棟灰白色的建筑,眉頭微皺。三胖跟在他身后,手里緊緊攥著黎光給他的那枚銅錢,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黎哥,咱們真的要進去嗎?“三胖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發(fā)顫,“我聽說這家醫(yī)院......鬧鬼。“
“不是鬧鬼,“黎光淡淡道,目光依舊盯著醫(yī)院的三樓,“是比鬼更麻煩的東西。“
三胖一愣,還沒來得及追問,醫(yī)院里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仿佛就在耳邊,聽得人毛骨悚然。三胖嚇得一哆嗦,差點把手里的銅錢摔了。
黎光的眼神卻變得更加凝重。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羅盤,指針正瘋狂轉動,最后穩(wěn)穩(wěn)指向了醫(yī)院的方向。
“走。“黎光邁步朝醫(yī)院大門走去,腳步輕緩卻堅定。三胖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醫(yī)院大廳里空無一人,只有慘白的燈光在頭頂閃爍。值班護士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對兩人的到來毫無察覺。黎光沒有停留,徑直走向樓梯,三胖緊跟其后,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
到了三樓,黎光在九號病房門前停下。他伸手推了推門,發(fā)現(xiàn)門從里面反鎖了。正要施法,突然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嚻婀值穆曇簟?
那是一種低沉的、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輕輕叩擊墻壁。伴隨著敲擊聲,還有細微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
三胖的臉色變得煞白:“黎哥,這......“
黎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符。黃符無風自燃,化作一道金光鉆入門縫。只聽“咔嗒“一聲,門鎖開了。
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病房里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過窗戶,在地上投下一片慘白的光斑。
九號床上空無一人。
黎光的目光落在床邊的墻壁上。那里有一道淡淡的黑氣,正在緩緩消散。他快步走過去,伸手在墻上一抹,指尖立刻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果然......“黎光的瞳孔微縮。墻上殘留的氣息,與他在龍虎山遇到的那具僵王如出一轍。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人的心跳上。
三胖嚇得躲到黎光身后:“黎哥,不會是......“
黎光沒有回答,而是從袖中取出一枚銅鏡。銅鏡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在門口停下。月光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那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臉色慘白,眼神空洞。
“九號床的病人......“三胖小聲說。
黎光卻皺起了眉頭。這個病人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氣,與墻上的氣息一模一樣。更詭異的是,他的影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扭曲,仿佛有另一個存在藏在里面。
病人緩緩走進病房,對兩人的存在視而不見。他徑直走到床邊,躺了下去。幾乎是同時,他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仿佛陷入了沉睡。
黎光走到床邊,伸手在病人眉心一點。一道金光閃過,病人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靜。
“怎么樣?“三胖小聲問。
黎光收回手,臉色凝重:“他的魂魄被動了手腳,每天晚上都會被某種力量牽引出去。“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等。“黎光從袖中取出一把銅錢,在床邊擺出一個奇特的圖案,“今晚,我們就在這里守著。“
夜深人靜,病房里的溫度越來越低。三胖裹緊了外套,還是覺得冷得發(fā)抖。黎光盤坐在床邊,雙目微閉,仿佛入定。
突然,床上的病人動了一下。他的眼睛依然閉著,身體卻緩緩坐了起來。更詭異的是,他的影子在月光下開始扭曲,最后竟然站了起來,化作一個高大的黑影。
黎光猛地睜開眼睛,手中銅鏡對準了那個黑影。銅鏡上的符文亮起,一道金光射出,將黑影定在原地。
“果然是你。“黎光站起身,冷冷地看著那個黑影,“你以為附在活人身上,就能瞞過我的眼睛?“
黑影發(fā)出一聲低吼,猛地掙脫了金光的束縛。它化作一道黑煙,朝著窗戶飛去。
“想跑?“黎光冷笑一聲,手中銅錢突然飛起,在空中組成一個八卦圖案。黑煙撞在八卦上,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三胖看得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黎光已經追了出去。他連忙跟上,卻見黎光站在窗邊,眉頭緊鎖。
“怎么了?“
黎光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著手中的羅盤。羅盤的指針瘋狂轉動,最后指向了醫(yī)院的地下室方向。
“走,“他轉身朝門外走去,“真正的麻煩在地下。“
三胖看了眼床上昏迷的病人,又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咬了咬牙跟了上去。他知道,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