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蕪沒有想到垂垂與陸少寒之間的糾葛如此的深，在此之前，她不覺得垂垂認識陸少寒，上次告知陸少寒的事情時，垂垂根本就不與陸少寒有過任何的交流。

李蕪那懷里掏出手帕，輕輕地擦拭著蕭灼宜留下的眼淚，有些心疼。

“垂垂，”李蕪抿唇思考了一會兒，繼續輕聲說道，

“陸公子的腿還有機會恢復，我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的。”

“我想等陸公子腿好之后，他應該會和你解釋清楚的。”

“有什么好解釋的？”蕭灼宜哽咽說道，但言語之間又是嗔怪責怨，

“當初他說的清清楚楚，他已經不喜歡我了。憑什么他喜歡我的時候，我就要和狗一樣對他搖尾乞憐，他不喜歡我的時候就可以毫不留情地推開我。”

“我不會再喜歡他了。”

蕭灼宜拿過李蕪的帕子將淚水擦干凈，隨后緊緊握住李蕪的手，

“但是，小蕪我求你一定要治好陸少寒的腿，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我也不用對他心懷愧意。”

李蕪感覺垂垂對陸少寒的感情是復雜的，但是她也說不清楚。只好將蕭灼宜拉進自己的懷里，輕輕地拍著蕭灼宜安慰著她。

——

秋雨初歇，一切都是蕭條寂寥。裴府大宅院靜靜佇立著，朱紅的大門上，銅環沾染了雨珠，在微光中閃爍著幽冷的光。

“柳紅雨，你這是干什么？”

任蕓一出門，就看見柳紅雨正在指使人將裴知許的東西從他的寢屋里搬了出去。

柳紅雨自從被裴景胥下了藥毀容之后，便一直用著紅布覆面，但露出的一雙眼眸中精光不減，此時頗有傲氣地走到任蕓的面前。

“我瞧這件屋子閑的也是閑著，不如騰出來給我的賀章讓地，這幾日賀章公務繁忙，這件屋子地處好，幽靜清涼，賀章也能好好休息下。”

“放肆！”

任蕓怒道，將那柄金扇也毫不憐惜地扔在了地上，

“我不讓動，誰敢搬。”

“這可是老夫人親口說的，畢竟——”

柳紅雨放低聲音，左右瞧了一下，湊近任蕓的耳邊，聲音如絲，眼神里滿是輕蔑與挑釁，

“畢竟賀章可是唯一下任家主的候選人了。”

柳紅雨微微翹起嘴角輕蔑一笑，不屑地瞥了一眼任蕓之后，對著搬動物件的下人喊道，

“老夫人的命令誰敢不聽！”

任蕓狠狠地瞪著柳紅雨，臉部扭曲在一起，從牙縫里擠出一絲的冷哼，忍住立即沖上去與其廝打的沖動，重重地呼出兩口氣便憤憤地離開了。

柳紅雨看著任蕓離開的樣子，撿起任蕓丟下的金扇后自語道，

“你越是氣憤，難受，我就越高興。我說過你斗不過我的，從一開始就是。”

任蕓回到屋里之后，梅娘看著惱怒十分的夫人，眼珠一轉說道，

“夫人，奴婢瞧著裴小娘子十分的不對勁兒，夫人您就沒懷疑過裴小娘子嗎？”

任蕓聞言，抬眸看著梅娘，思索片刻后道，

“李蕪？”

梅娘點了點頭，說道，

“夫人，大公子的脾性您是清楚的。大公子看上了裴小娘子，在青城山寺想必大公子是要去李蕪裴小娘子的房中的，但大公子卻進了九小姐的房里。”

“奴婢覺得大公子是中計了，中了裴小娘子的計。”

任蕓聞言，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盞里的水也因此濺了出來。那日自己只顧著青青已死的悲痛和想著怎么安排知許了，倒把李蕪這茬忘了。這么一提醒，她還真覺得不對勁。

知許平日里也不與青青親近，實在沒有半夜找青青的緣由。反倒是李蕪，任蕓她也知道知許惦記李蕪已久，知許那夜定然是要去李蕪房里的。

但，老夫人怎么又說李蕪與她在一起？

“那老夫人的話怎么說？”

任蕓問道。

梅娘接著說，

“夫人莫不是忘了裴小娘子與郡主交好，那日郡主也在。”

“賤人！”任蕓猛地站起來，踢倒了前面的凳子，柳眉倒豎，眼中燃燒著熊熊大火，嘴唇顫抖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豈有此理！沒想到是個不安分的小賤蹄子，害了我的青青和知許！”

“夫人可是要將裴小娘子趕出府？”

梅娘問道。

“趕出府？”任蕓冷哼一聲，接著說道，

“趕出府對她太仁慈了，我要讓她給我的青青陪葬。”

“可是景公子回府之后若是要問起該如何辦？”

梅娘似乎是覺得夫人的想法有些不妥，有些擔憂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問起？”

“對，”梅娘點頭，

“如今老夫人對大公子不喜，而四公子仕途順意，老夫人很難不偏心四公子，我們只剩下了五公子。”

“他問起，就說她不小心被燒死在了祠堂，不就好了？”

任蕓眼底滿是陰冷，既然害死了她的孩子，就拿她自己來給青青償命吧。

此時的陸府內。

“陸公子，今日的藥已經給您熬好了。”

李蕪將方才做針灸的銀針收起來，對陸少寒說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李蕪就要轉身離開時，陸少寒突地說道，

“你求我的事情，我已經幫你做好了，另外我已經通知京城內所有的學堂都不再收裴年。”

“謝過陸公子。”

李蕪道過謝之后，剛要邁步走出屋子，后面又再次傳來陸少寒的聲音。

“你是在斷絕裴家的接下來的路嗎？”

裴家本來就是今不如昔了，單單靠著前任家主立下的功績，在朝廷為官的只剩下裴賀章一個人了，再加上裴緣歌，二人苦苦支撐著。若是再有裴家后人進入朝堂握權，只怕很快就會被其他世家吞并。

李蕪的腳步一頓，微微一笑，說道，

“公子好似說過不過問我的事情，至于陸公子您的腿，不用擔心。”

隨后，李蕪便背起自己的藥箱離開了陸府。

等著李蕪離開后，陸少寒身后的侍衛祈夜對陸少寒說道，

“公子，李蕪似乎并不好控制，不如等她治好您的腿之后，屬下，”隨后祈夜便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