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星海翻涌著三色血漿,鏡玄的銀甲已完全剝落,后背星軌刺青化作活蛇撕咬焚宵的赤瞳。無涯的菌絲纏住兩人脖頸,將他們的血注入青蓮虛影。九具無涯尸體在虛空重組,最完整的那具撕開胸腔,洪荒燭龍的逆鱗迸發青光。
“吞下彼此,方成天道。“尸群異口同聲。
焚宵的右眼眶內菌絲暴長,赤蓮戟熔成液態纏繞鏡玄的斷指;無涯的晷針刺入自己太陽穴,瘟疫孢子從七竅噴出,在空中凝成蘇晚晴的冰雕。當三人的血觸及蓮心豎瞳時,整個宇宙突然坍縮成墨色奇點。
奇點深處,洪荒燭龍的脊椎骨橫貫星穹。鏡玄踩著龍骨望去——每條肋骨都釘著初代宿主,蘇晚晴的冰雕被龍爪攥在掌心,胸口插著三枚染血蓮子。
“所謂三生蓮境...“龍吟震碎虛空,“不過是吾逆鱗所化的牢籠。“
記憶洪流席卷而來:洪荒時代,燭龍為掙脫混沌束縛,自斷逆鱗化作三枚蓮子。初代宿主蘇晚晴發現真相后,將蓮子縫入自身,以九世輪回為代價篡改因果。此刻龍骨上的冰雕突然睜眼,七十二道星軌銀絲刺入三人識海。
焚宵在劇痛中看見:五百年前自己典當情絲時,掌柜袖中滑落的正是燭龍逆鱗;鏡玄的星軌刺青突然活過來,化作鎖鏈纏住燭龍脊椎;無涯的菌絲則在龍骨表面拼出星圖——那竟是逃脫宇宙的航線。
赤蓮戟熔成的液態金屬突然暴走,裹挾鏡玄的斷指刺入燭龍左眼。“你以為我們是棋子?“焚宵的咆哮混著巖漿,“老子偏要做執棋人!“
星軌銀絲絞住龍須,無涯的瘟疫孢子滲入骨髓。燭龍逆鱗迸發的青光中,三人記憶開始交融——鏡玄的冷峻、焚宵的暴烈、無涯的漠然在血雨中攪拌,凝成全新的神識。
蘇晚晴的冰雕突然炸裂,初代宿主的情絲纏住燭龍心臟。“動手!“她的殘響回蕩星穹。鏡玄的天秤劍刺入逆鱗裂縫,焚宵的劫火鏈熔斷龍骨,無涯的晷針挑出蓮子核心。當三枚蓮子重新聚合時,整個宇宙響起琉璃破碎的脆響。
燭龍骸骨化作星塵飄散,青蓮虛影綻開第九瓣。蓮心處的豎瞳滲出黑血,瞳孔中浮現令三人窒息的畫面——無數平行宇宙的鏡玄、焚宵、無涯正在互相殘殺,每個宇宙的青蓮都包裹著燭龍骸骨。
“輪回...沒有終結...“蘇晚晴的殘魂在星塵中明滅。
三人神識交融處突然爆開強光,全新天道胚胎在其中蠕動。鏡玄的理性試圖壓制本能,焚宵的狂氣撕扯秩序,無涯的漠然旁觀一切。當胚胎即將破繭時,茶館的冰雕侍女突然顯形,手中的青銅晷針貫穿胚胎核心。
“第四天道候選者,驗收合格。“侍女琉璃眼珠碎裂,露出黑袍掌柜的面容,“歡迎升格為監察者。“
新宇宙的誕生毫無波瀾。
鏡玄在星軌盡頭修剪銀絲,背后懸浮著焚宵的赤蓮戟;無涯的茶館飄浮在瘟疫星云中,柜臺擺著三盞青玉蓮燈;而所有世界的誅仙臺上,都矗立著缺失右手的蘇晚晴冰雕。
當午時鐘聲響起時,九瓣青蓮在虛空再度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