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一潭靜水,波瀾不興。
盛婉養胎之余,開始著手清理葛家庫房這一攤渾水。
她纖細的手指輕撫著賬冊,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
這賬目,處處透著古怪,就像一盤精心布置的棋局,就等著她來揭開謎底。
「錢管家,」盛婉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把庫房的賬冊都拿過來,我要重新核對一下。」
錢管家聞聲而來,肥胖的身軀挪動得有些笨拙。
他低著頭,眼神躲躲閃閃,像一只偷吃了油的老鼠,生怕被人發現尾巴上的油漬。
庫房里靜悄悄的,只有偶爾翻動賬冊的細碎聲響,氣氛詭異得讓人心慌。
盛婉開門見山:「錢管家,這賬目上的出入,你作何解釋?」
錢管家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他擦了擦手,結結巴巴地說:「夫人,這…這賬目…小的…小的都記得清清楚楚,絕…絕對沒有問題!」
盛婉冷笑一聲,將幾張賬單甩到他面前:「是嗎?那這些數額巨大的支出,流向不明的銀兩,又作何解釋?」
錢管家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卻依舊不肯承認:「這…這是…這是老爺吩咐的…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盛婉也不急,她換了個話題,語氣變得柔和:「聽說你兒子最近在學堂里表現不錯,夫子還夸他有天分呢。」
錢管家一愣,沒想到盛婉會突然提起他的兒子,
「犬子…犬子愚笨,全靠夫子悉心教導…」他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一些,語氣中帶著一絲為人父的驕傲。
盛婉點點頭,語氣帶著關切:「孩子讀書不容易,要好好培養。我聽說城西新開了一家書院,師資力量雄厚,不如我幫你引薦一下?」
錢管家感激涕零:「多謝夫人…多謝夫人…」他的眼神閃爍不定,內心的防線似乎開始瓦解。
盛婉微微一笑,目光卻深邃如海:「錢管家,有些事情,早點說出來,對你,對你的家人,都好。」
錢管家沉默了,庫房里靜得落針可聞,他顫抖著嘴唇,像是要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最后,他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
錢管家府邸后院,逼仄的廂房內彌漫著霉味和汗臭的混合氣息。
昏暗的油燈閃爍著,映照在錢管家滿是褶皺的臉上,更顯出他的焦慮不安。
林氏派來的人陰惻惻地站在門口,手里把玩著一把匕首,寒光閃閃,如同毒蛇吐信。
「錢管家,你可要想清楚,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在夫人一念之間。」威脅的話語如同魔咒般在錢管家耳邊回蕩。
錢管家顫抖著手,從懷里掏出一張全家福。
妻子溫柔的笑臉,兒子稚嫩的臉龐,仿佛都在無聲地控訴著他。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壓抑得讓他喘不過氣。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打濕了全家福的邊角。
良久,他猛地睜開眼,
葛家大廳,氣氛劍拔弩張。
盛婉手持賬冊,目光如炬,直視著臉色慘白的林氏。
「二夫人,這賬目上的虧空,還有這些來路不明的銀兩,你可認得?」林氏強裝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賬目一向是錢管家負責,你問我做什么?」盛婉冷笑一聲:「錢管家已經全部招供了,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盛婉將錢管家的證詞和林氏勾結外人的證據一一呈上,葛淵的臉色由震驚轉為憤怒。
他指著林氏,手指顫抖:「你…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林氏癱倒在地,面如死灰。
葛淵毫不猶豫地寫下休書,將林氏趕出了葛家。
林氏灰溜溜地離開葛家,盛婉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沒有一絲憐憫,只覺得無比暢快。
葛家眾人對盛婉的智慧和手段更是欽佩不已,整個葛家都沉浸在正義得到伸張的喜悅之中。
葛淵親自為盛婉燉了一盅燕窩,盛婉喝著湯,感受到葛淵的關懷,心中一片溫暖。
然而,平靜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
盛婉臨盆在即,葛家卻開始流傳一些奇怪的流言蜚語,說盛婉肚子里的孩子來路不明,甚至有人預言這個孩子會給葛家帶來災禍。
盛婉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
「來人,」盛婉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