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西安鼓樓
林溪站在基座浮雕的“晨鐘暮鼓“圖案上,手中判官筆正在滲出金紅色血珠。
二十四面節氣鼓無風自動,鼓面浮現出往生門的血色蓮花印記。
“你來了。“
鼓樓穹頂傳來空靈的回聲,林溪看到母親的身影從唐代報時碑里浮現,
——但她的雙腳被青銅鎖鏈釘在碑文“戌“字上,那是當年車禍發生的時辰。
洛冥的竹篙突然橫在她身前:“是往生門造的'執念傀',本體不在此處。“
話音未落,二十四面鼓同時炸響。
林溪看到每個鼓面都映出不同角度的車禍現場:
母親駕駛的轎車、突然出現的油罐車、以及......副駕駛座上五歲自己懷里抱著的青銅匣子!
“想起來了嗎?“
母親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你親手啟動了那個盒子!“
記憶碎片洶涌而至。
林溪看到五歲的自己在哭喊中打開青銅匣,匣內飛出的血色蓮花沒入母親眉心——正是往生門的印記!
“不可能是這樣......“
林溪踉蹌后退,判官筆在青磚地面劃出火星。
洛冥的竹篙突然發出龜裂聲,暗紅紋路中滲出黑霧。
母親的身影瞬間閃現到面前,冰冷的手指掐住林溪脖頸:
“當年要不是你亂動法器,我早就成為往生門圣女......“
生死簿殘頁突然爆發出強光,林溪看到母親后頸浮現出提線木偶的十字釘,
——和在祖宅遇到的傀儡術一模一樣!
她反手用判官筆刺入母親肩胛,筆尖觸到熟悉的絲線觸感。
“解緣剪!“林溪朝洛冥喊道。
這是泉州木偶戲絕技,需要兩人配合剪斷傀儡線。
洛冥卻反常地遲疑了。
他的竹篙裂紋中滲出更多黑霧,瞳孔泛起血色:“你確定要斬斷?可能會傷及魂魄......“
鼓聲驟然變得急促,母親的手化作利刃刺向林溪心口。
生死關頭,林溪咬破舌尖噴出血霧,在空中畫出苗繡中的“連心結“——這是奶奶教她的禁術,能與傀儡師共感。
劇痛中,林溪看到千里之外的密室:七個往生門長老正在操縱傀儡絲,其中赫然包括車禍現場的油罐車司機!
而密室墻上掛著的,正是母親穿著往生門圣女的完整畫像。
“找到你們了。“
林溪用判官筆割破掌心,血珠滴在鼓面形成陜西社火臉譜。
鼓樓地磚突然翻轉,露出明代秦王府的密道,
——第二塊生死簿碎片正在深處發光。
母親的身影開始虛化,眼中流下血淚:“快走!他們在用鎮魂釘......“
話音未落,二十四面鼓化作骷髏頭撲來。
洛冥終于揮動竹篙,裂紋處爆發的黑霧竟將骷髏腐蝕成灰。
林溪看見他左肩浮現出忘川河厲鬼才有的鱗片。
密道深處傳來齒輪轉動聲,一座精妙的水鐘正在瓦解,十二時辰刻度盤上插著三根鎮魂釘。
林溪剛要觸碰,水鐘突然映出未來畫面:集齊生死簿的自己被往生門主貫穿心臟,而洛冥正在忘川河底睜開一雙猩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