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真知曉晚上徐東陽還要去拜師，便婉拒了陳雪茹去全聚德吃烤鴨的提議，三人直接打道回府。

“東陽，等會兒去拜師，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玩了一整天，徐慧真這會兒才想起來問道。

“早上從牛爺家回來后我就準備好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數。”徐東陽一邊騎著自行車，一邊自信滿滿地回應道。

到了綢緞布店門口，他們讓陳雪茹下了車，隨后兩人徑直回家吃晚飯。

愉快地玩了一天，兩位姑娘心情格外舒暢，看誰都帶著笑意。

吃過晚飯，徐東陽拎著事先備好的煙酒，朝著牛爺告知的地址——黃飛虹的家走去。

咚咚咚

徐東陽一只手穩穩地拎著煙酒，另一只手敲響了門。

沒多會兒，門緩緩晃動，緊接著“吱呀”一聲打開了，一位中年婦女出現在門口。她眼神中透著幾分疑惑，將徐東陽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后為他打開了門。

“請問，這里是黃先生的家嗎？”徐東陽走上前，微微欠身，禮貌地問道。

“沒錯。”開門的中年婦人簡短地應道，目光仍在徐東陽身上打轉。

“不知黃先生現在在家嗎？”

“在家，不過黃先生今天不出診。”中年婦人以為徐東陽是上門求醫的，趕忙解釋道。

“您誤會了，我今日來拜訪黃先生，是有事相求，并非來看病。”徐東陽態度極為恭敬，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煙酒遞向婦人，“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還麻煩您給黃先生通報一聲。”

“那你稍等會兒。”中年婦人接過禮物，朝著院子里走去。她腳步不緊不慢，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門后。

過了一會兒，中年婦人才折返回來，神色平靜地說道：“請進，黃先生在里頭等你呢。”

徐東陽走進院子，發現這是一處二進院子，格局和自家的大致相仿，只是倒座房的布局略有不同。走進內院，只見院里擺放著一些中藥材，估計是還沒來得及收拾。

他跟著婦人走進西廂房，只見黃飛虹先生身著一襲深藍色粗布長衫，正站在桌前，雙手極為熟練地翻動著草藥。

徐東陽快步走到近前，拱手彎腰，向黃飛虹行禮：“見過黃先生。”

“小家伙，你大老遠跑來，所為何事啊？還帶了這么貴重的禮物。”黃飛虹瞧了瞧門口桌上放著的三炮臺香煙和牛欄山小燒，開口問道。

“聽聞黃先生醫術高明，今日特來拜先生為師，學習醫術。”徐東陽再次彎腰鞠躬，言辭懇切，眼神堅定地看著黃飛虹。

黃飛虹看著眼前的徐東陽，不禁愣住了。他原本以為送如此貴重禮物，是有棘手病癥求他出手，沒料到竟是來拜師學藝的。

“小家伙，這四九城有名的大夫數不勝數，你為何偏偏想拜我為師呢？”黃飛虹沉默片刻后，開口問道。

“聽聞黃先生大名，故而前來拜師。”

黃飛虹聽后，放下手中草藥，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我在外面能有啥大名，無非就是被人叫做‘死要錢’罷了。”

徐東陽點了點頭，如實說道：“小子是聽一位長輩說起的。不過小子自問有些資產，平日里也看了不少醫書，自認為能入先生的眼。”

“嗯，一般人家可拿不出這么好的煙酒。”黃飛虹看著桌上的禮品，又說道。說完，他走到旁邊的凳子前坐下，挺直腰板問道：“你都看過哪些醫書啊？”

“《本草綱目》《傷寒論》《湯頭歌訣》《醫學三字經》《黃帝內經》。”

“光嘴上說可不行，我得考考你。”黃飛虹說完，便針對《本草綱目》《傷寒論》《湯頭歌訣》《醫學三字經》《黃帝內經》等醫書上的知識，向徐東陽提問。他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涵蓋了醫學理論、病癥診斷、方劑應用等多個方面。

隨著問題不斷拋出，黃飛虹眼睛愈發閃亮。眼前這小子，回答他的問題條理清晰，理論知識掌握得相當扎實。

接著，黃飛虹又問：“小家伙，你家里還有啥親人？在哪里工作？你又住在哪里？”

“我老家在密云山區，祖輩世代以打獵為生。半個月前，我陪朋友到協和醫院住院看病，之后便在大柵欄購置了一處院子。眼下，我正跟著牛爺學習木工手藝。今天早上，牛爺跟我提及先生您的大名，我特意前來拜訪，想問問能否拜入您的門下學習醫術。”徐東陽如實詳盡地回答道。

“牛爺？你為何不跟著他一門心思學好木工，反倒跑來要學醫呢？”黃飛虹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滿臉都是疑惑不解。

“牛爺昨天告知我，我已經可以出師了，還詢問我今后的打算，我便表明自己想學醫。于是，牛爺今天一早便向我說起了您。”徐東陽神色莊重，語氣誠摯地回應著。

“你都出師了？”黃飛虹聽聞，驚訝得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你跟著他學了多久就出師了？而且出師之后，為何不繼續從事木工這一行呢？”

“喜歡木工木雕，并不意味著往后就非得干這行不可，這就好比我學習醫術，也不代表日后就一定要成為醫生。我聽說在您這兒只要交錢就能學到真本事，所以就冒昧前來，不知道您能否收我為徒？”

“聽說我‘死要錢’，所以就想來我這兒交錢學醫，是這樣吧？”黃飛虹聽后，仰頭放聲大笑起來，緊接著說道，“那你可知道為何別人會叫我‘死要錢’嗎？”

徐東陽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之所以被叫做‘死要錢’，是因為我們這一派在治病救人時所使用的藥材，大多都極為貴重。”黃飛虹解釋著，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仿佛在著重強調此事的關鍵所在。

黃飛虹凝視著徐東陽，思索了片刻后說道：“牛爺應該不止給你推薦了我這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