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陽聽了，眼里閃過一絲狡黠，提議道：“既然徒弟這么優(yōu)秀，那咱們加快點速度怎么樣？滑冰就得有風(fēng)馳電掣的感覺，才能體會到那種像鳥兒飛翔一樣的自由。”

徐慧真點了點頭，又帶著些許擔(dān)心叮囑道：“好呀，但你可千萬別滑太快，我怕摔得人仰馬翻。”

“放心吧，我怎么會坑你呢？”徐東陽笑著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地說，“有我在，你必定安然無恙。”

兩人正準(zhǔn)備在冰面上盡情滑行，暢享冰上樂趣之時，突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大喊：“啊！快讓開！要撞上啦！”

徐東陽猛地轉(zhuǎn)過頭，只見一個穿著冰鞋的女孩在冰面上橫沖直撞，身體歪歪斜斜，毫無章法地滑過來。她經(jīng)過的地方，人群紛紛避讓，冰面上一下子亂成了一團。

徐東陽看到這情況，不假思索地馬上把徐慧真護在身后，迅速調(diào)整重心，準(zhǔn)備應(yīng)對可能的撞擊。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悶響，女孩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了過來。徐東陽本能地張開雙臂，穩(wěn)穩(wěn)地把她抱住，這才避免了兩人摔倒在地。

“會不會滑冰啊？不會就慢慢滑嘛，差點把人嚇?biāo)溃　毙旎壅娑逯_，急匆匆地跑到徐東陽身邊，眼睛睜得大大的，既心疼又生氣地瞪著撞人的女孩。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女孩縮著脖子，往后退了半步，鵝蛋臉漲得通紅，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我才學(xué)了沒幾天，實在控制不住……你們沒受傷吧？”

“我沒事。”徐東陽一邊輕聲說著，一邊輕輕按住徐慧真的肩膀，安撫著她。隨后，轉(zhuǎn)頭看向眼前這個手足無措的少女，語氣溫和地問，“你呢？有沒有哪里撞傷？”

徐東陽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喲呵，這不是陳氏綢緞莊的陳雪茹嗎？前幾天才見過，今兒又碰上了，這緣分還挺奇妙的。”他在心底暗自嘀咕著。

“先生，我們是不是見過面？我看著您有點眼熟。”陳雪茹歪著腦袋，一臉疑惑地眨動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袖口精致的盤扣，似乎在努力回想。

“哦，見過一次。前幾天去貴店逛了逛，啥也沒買，沒想到陳老板記性這么好。”徐東陽摸著后頸，語氣里滿是驚訝。

“那是當(dāng)然，才過了三天，這幾天來店里的顧客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陳雪茹微微抬起下巴，眼尾露出一抹驕傲的神情。

站在一旁的徐慧真看著兩人相談甚歡，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溜溜的滋味瞬間涌上心頭。她忍不住插嘴問：“東陽，這位是？”

“哦，慧真，這是大柵欄陳氏綢緞莊的老板，她家鋪子就在咱們宅子斜對面。”徐東陽笑著介紹，絲毫沒有察覺到徐慧真的小情緒，真是個十足的“鋼鐵直男”。

“大柵欄？我昨天才去過一回，滿街都是商號，哪能都記得住。”徐慧真嘟著嘴，嬌嗔地說道，手指不自覺地繞著頭發(fā)打轉(zhuǎn)。

“你說你家在我家斜對面？”陳雪茹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我在這兒住了十五年，周邊的街坊我都熟得很。”

“這就不奇怪了。”徐東陽突然笑了起來，“跟你說實話吧，我昨天剛買的院子，昨晚才住進去，而且還是睡覺的時候才回去的。”

“昨天剛買的？”陳雪茹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對了，昨晚在小酒館喝酒的時候，聽賀老頭說他家隔壁院子賣出去了。”

徐東陽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賀老頭傳遞消息這么快？”

“那可不！”陳雪茹笑著擺擺手，“小酒館里人多嘴雜，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半夜就能傳遍整條胡同。”

徐東陽滿臉熱情，對徐慧真和陳雪茹說道：“走！今天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后都是老街坊了！我請你們?nèi)ト鄣鲁钥绝啠叧赃吜模趺礃樱俊?

徐慧真和陳雪茹對視一眼。這兩位日后在前門大柵欄叱咤風(fēng)云的傳奇女子，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地提前五年碰上了。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絲微妙的氣息。徐慧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眼里透著探究的神色，說：“這是唱的哪出啊？”陳雪茹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衣角，目光在兩個年輕人身上打量著，心想：“這兩個年輕人到底什么來路，怎么突然要請我吃飯？”

“走吧走吧，我還真有點事兒想麻煩你幫忙。”徐東陽眼尖，一下子捕捉到陳雪茹眉梢那一閃而過的猶豫，趕忙滿臉熱情地說道。

三個人慢慢朝冰刀租借處走去，準(zhǔn)備歸還冰刀。

“陳老板，您今天怎么來的？”徐東陽帶著徐慧真和陳雪茹走到馬路邊，微微側(cè)身，禮貌客氣地問道。

“坐人力車來的，你們呢？”陳雪茹眼睛輕輕眨了眨，嘴角上揚，笑著回答。

“我和慧真騎自行車來的。”徐東陽邊說邊拍了拍車座，“您看是坐我的車去全聚德，還是叫輛人力車？”

“你這車可坐不了三個人。”陳雪茹說著，不慌不忙地朝路邊招了招手，“我還是叫一輛吧。”

“行！那咱們?nèi)鄣麻T口見。”徐東陽笑著點頭，“不見不散！”

“東陽，剛剛那個陳老板是干什么的呀？”徐慧真坐在自行車后座上，雙手緊緊抓住徐東陽的衣角。同時，她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眼神里滿是不安和疑惑。

“她家在大柵欄賣衣服。我找她，是想問問她認(rèn)不認(rèn)識修房子的師傅，我那院子不是要修繕一下嘛，還得做些家具。咱剛到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又都是鄰居，多個朋友多條路。”徐東陽耐心地解釋著，一邊說一邊輕輕拍了拍徐慧真抓著他衣角的手，試圖讓她安心。

“可是，不是可以找賀伯伯幫忙嗎？”徐慧真還是一臉疑惑，眉頭皺得緊緊的，眼神里全是不解。

“本來想找你賀伯伯的，這不正好碰到了嘛。要是陳老板不認(rèn)識，咱再去找你賀伯伯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