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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死宅

凡事都有開頭,再慢慢成為習慣。看著坐在身邊的四人,我再一次意思到了這一點。明明我已經盡力營造出生人勿近的氣場了,可是野原秋等人依然來到了我的身邊坐下。

“喂,余下,你這也太犯規了吧?”雅美一臉不滿的指著我的頭發沖我抱怨道。

?我不太明白雅美是什么意思,男生剪頭發不是很正常嗎……雖然我的頭發還是很長,大概和肩膀差不多,但是也算符合這個學校的要求。

明明我是打算減成寸頭的,可店員寧愿把錢退給我也不愿意修改,明明是我的頭發誒?但是被他固執的態度嚇到的我只能作罷。

“明明是個男生,卻那么可愛……和我差不多可愛吧!”雅美這樣宣言著。

如果是要夸我,真希望能換個詞哦?我會很感激的。

“從各種方面來說,余下作為一個男人,女子力完全碾壓雅美了。雅美最后一句話完全是多余的,比起雅美我更喜歡余下哦。”

沖田透一如既往的沒有放過懟雅美的機會。不過后面的話希望是我幻聽哦……

在書店和葵遇到后的第三天,這三天來我連葵的影子都沒見到過,發的消息也沒有回我。簡單來說,葵在躲著我。

如果葵是因為討厭我,不想和我接觸才躲著我的話,我倒是會很開心。但是,葵現在躲著我只是因為我遇見她買輕小說……

我趴在桌子上,有些煩惱。明明說好要當一個透明人不管別人事的,現在又打算多管閑事……真的好嗎?

“余下,你是和宮村同學吵架了嗎?”野原秋突然開口問道,就連稱呼也從木村變為了余下。別給我擅自拉近關系啊,該死的陽角。

……雖然我并沒有和宮村吵架,但是他為什么能聯想到宮村同學呢?這就是陽角的腦回路嗎?

見我一臉吃驚的看著他,野原秋無奈的笑了笑。“我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真猜中了。說起來,你和宮村同學是情侶嗎?”

我搖搖頭,“這個謠言到底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前幾天,宮村同學還抱著你去醫務室的說……”

“停。”我連忙打斷了野原秋的話。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不要再有人提起這件事了。不過……既然這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我是不是已經不是透明人了?更何況我最近還一直和這四個班級的核心人物待在一起……

算了,眼下有更為重要的事情,這些還是等以后再說吧。

“是說,你和宮村同學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野原秋壓低聲音向我問道。就連透和雅美也停止打鬧,煞有其事的把臉湊了過來。

“沒事了……你們很無聊誒。”我無奈的抽動嘴角看著眼前好奇的三人,平時都有東鄉鏡幫我解難,但她今天開會去了……真是個偉大的女人,我這才注意到她的重要性。簡直想要為她祈禱了。

“我想多了解木村同學。”野原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對我說道。“木村同學之前即使向你搭話也會被隨便敷衍過去躲開,現在你雖然表面上不喜歡說話,但和你說話你都會認真回應。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無聊的家伙,有必要關注一個透明人到這種地步嘛……而且不能多關注一點嗎?其實之前的木村只是害羞的不能正常回應哦?

我垂眸嘆口氣,“野原同學,很喜歡探究別人的秘密啊。

不過,我和葵確實沒什么事。我們只是朋友罷了。說起來,你知道葵的家住在哪里嗎?”

“明明都喊上名字了?”

“不行,我以后也要和余下互稱姓名,余下以后請喊我雅美!”

你們兩個也要插一腳嗎?我有些頭疼,東鄉同學果然是四人組中不可或缺的一人啊。我再一次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知道是知道哦,可是……”野原秋故作為難的看著我。

這個家伙,真麻煩。我又一次嘆了口氣,說起來自己穿越來變得比之前更經常的嘆氣了。

“好了,我說就是了。”我沒什么力氣的說道,“我和葵吵架了,她最近一直在躲著我,所以我打算上門和她交談。”

“在學校不可以嗎?為什么要去別人家?”雅美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如果我直接去葵的教室,會有很多人注意到我們吧?說不定又會有新的謠言傳出來。而且我不太擅長在別人的目光中談話。不去她家的話,她總會找借口躲開吧?”

和你們交談已經達到我能忍受的極限了,大庭廣眾之下向葵搭話什么的,不如殺了我……這句話我藏在心里,沒有說出來。

“好吧好吧,我和你說。”野原秋把手機遞給我,“不過,可以把結果告訴我哦,如果失敗了,我會給你想辦法的。”

“為什么?”我不太明白這些陽角的腦回路。

“我們是朋友吧?!”沖田透對我說道。

明明只是一起吃過幾次午飯……?這就是朋友了嗎?不過,看著沖田透誠摯的目光,我沒能說出自己的疑惑只能假笑說道:“是哦。”

手機傳來一陣震動,我添加上了野原的好友,他將葵家里的地址發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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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裝潢精致的房子,我站在大門前再三確認著手機里顯示的地址。

這就是葵的家,比我家看起來要好很多。我猶豫再三,摁響了門鈴。

“來了。”明媚的女聲響起,門被打開,一個女人的臉出現在我的視野中。她的臉和葵很像,不,應該說葵長得很像她才對。女人臉上畫著妝,穿衣打扮也很精致,是一個不能從外表來確認年齡的女人。

“啊,你是?”她疑惑的捂著嘴,問道。

我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一鞠躬。“你好,我是葵的同學,我叫木村余下。來這里是有東西要交給葵。雖然有些冒昧,但可以的話,能讓我和葵見一面嗎?”

我一口氣說完在腦海中預先想好的臺詞,說實話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即使在很久很久之前,我是個陽角。但上女孩家和她家長說話的經歷也是第一次。

“啊,你是男孩子啊。”女人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見我一臉僵硬,她連忙大笑著轉移話題。

“那個,你先進來吧。說起來了這是第一次有葵的同學來家里找她,我有點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了。”女人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葵的房間在二樓最里面,我就不帶你去了?”我點點頭,向二樓走去。

葵的房間確實好認,她的門上貼著小說的封面。正是之間在書店打算買的那本書。

店長說這本去是她國中最喜歡的,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斷更了,最近才開始復更。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估計她也不會去書店吧,正是因為喜歡才會去幾年沒去過的書店,可是為什么被別人遇見就要逃了?

我思考著,敲響了房門。

“媽,要吃飯了嗎?!”門被推開,葵砰砰跳跳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她的打扮相較平常更為休閑,穿著運動服,臉上戴著眼鏡,頭發顯得有些凌亂。

…………沉默了一段時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葵大叫著沖回自己的房間想躲在房間里,我用手將門關住不讓她給關上。

察覺到我的動作,葵雖然想關門也沒怎么用力。“為什么,木村會出現在我的家里了?!”

“我和阿姨說我有東西要給你,她就放我進來了。”我盡可能的保持冷靜,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女生的居家服,總覺得有些讓人緊張。我將書包里的書掏出來,從門縫里遞了過去。

“這本書,是你上次沒帶走的那本。我從店長那里得知你很喜歡這本書,于是我把它帶過來了。”

“只是這樣沒必要到我家里來吧!”

“因為你躲著我,我不太明白。”

聽到我這么說,推門的力氣徹底消失,葵怯生生的拉開了一點門,漏出紅透的半張臉,她將我遞過去的書拿了過去。

“不好意思哦,我確實是在躲著你。但是我不是討厭你哦。”

“不,你沒必要道歉,如果是討厭我而躲著我的話我才不會說什么,但是你躲我是因為我遇見你在書店買書了吧?”

我看著葵,葵的眼睛瞪的老大,一臉傻眼的表情。也許是因為我前面說的話吧。

“為什么呢,既然葵認為我們是朋友,那我應該可以知道原因的吧?”

葵垂著眼,“不好意思……”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全然沒有之前開朗的模樣。

果然啊,不過我是做了準備來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起效果了。猶豫了片刻,我開口說道。

“我啊,一開始很討厭和真(那本書的主角),他很遲鈍,也很懦弱,很多時候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事他卻不愿意交流,而是一個人在那里沉默半天讓別人來猜。”

葵抬起頭,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憤怒。這是當然的吧,畢竟自己喜歡的角色被別人貶的一無是處。不過,我的目的達到了,至少她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了。

“但是,我讀下去卻發現,和真他雖然有那么多缺點,但是在面對自己喜歡的東西,他總是能堅定不移的選擇下去,慢慢讀下去我發現這本書很有趣。”

我盯著葵的眼睛。葵的眼神有些閃躲。我抓住她的手讓她不得不看向我。

“我問了店長,店長說這是你最喜歡的書,也是因為你,他才一直買這本書的分卷,直到現在復更完結。我很好奇這本書寫的什么,在昨天才將它看完。”

“你……看完了?”沉默了半天,葵小聲問道。

“是啊,因為時間有點緊,我這幾天一直在熬夜看這本書。”

“為……為什么。”

“因為,我想了解真正的葵。”我明明有一大堆想說的,可是我卻只說出這句話,是的,這句話就夠了。我想了解真正的葵,而不是她精心表現給別人看的,熱情開朗,擅長交流的葵。

葵的臉頰變得通紅,她有些扭捏的看了眼緊握的手,“那個,手……”也許是因為害羞,她的聲音很弱。

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手送開。哎呀,一時太激動了,完全沒注意到。我在心中默默的為自己辯解。

葵顯得很猶豫,她思考了一下把門拉開,“……你進來吧。不過,是你說要了解真正的我哦?”

屋內的陳設,怎么說呢?看起來像是一個資深的死宅的房間。我想起了穿越前的自己的房間,生出了一絲親切感。

“那個,果然很意外吧?”見我一直打量著房間,葵有些低落的問道。

“不不不不,我完全沒這么想哦。”我連忙解釋道,“而且這很正常吧?”

聞言,葵瞪大了雙眼。“這很正常嗎?明明是個陽角,卻是個喜歡宅在家里看小說死宅?”

好吧,畢竟我是穿越來的,不太能理解她糾結的點在哪里呢,但是聽野原秋他們幾個日常的對話,這也沒什么……吧?

葵將國中時期的畢業照拿給我看,她指了指角落里的胖女孩。“這個就是國中時的我,又土又胖。”

我探頭打量著照片,確實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也能認出來照片里的人正是眼前的女孩。

葵小心的觀察著我的視線,見我沒什么變化,她又接著說道:“在國中時,我是一個標準的死宅,我每天都在讀各種各樣的輕小說,接觸到了不少少女漫畫和小說,因此我對戀愛很向往。

但是我知道,以我當時的標準,戀愛不過是癡心妄想。可是,在當時,班里一個開朗的男生卻突然向我搭話。即使是不擅長交流的我,他也能保持耐心和我交談。后來,他向我表白了,我本以為是自己的愛情來了,可是同意后我才知道那只不過是個騙局。

當時。他和他幾個朋友拿赴約的我取笑,他們說,明明只是個看些幻想小說的死宅?他們的眼中完全沒有惡意,就只是單純的把我當成了取笑的玩具。”

葵的聲音停頓了下來,“從那開始,我就打算徹底改變自己……加你時我忘記切號了,用的是我國中時的小號,我把那個時候的自己封在了賬號里。去買小說也是因為我知道那本書完結了……是個很無聊的故事吧?”她自嘲的笑了笑,就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看著勉強漏出笑容的葵,身體比意識更先作出反應。回過神來,我已經將葵抱在懷中。

沒關系的,只是擁抱一下。我在心里向自己說道,并沒有反胃惡心的現象,只是雙手有些顫抖。

“為什么非要否定過去的自己呢?”我松開雙手,手掌還殘留著她后背的溫度,輕輕的問道。“和真在最終卷說過吧——『真正勇敢的人,是敢讓新舊靈魂共生共死的怪物』

你明明比誰都懂這個道理,為什么還要這樣表現得毫不在乎呢?真的只是因為偶爾得知這本書要完結才去的書店嗎?”

空氣一時陷入沉默,我看著面前的葵,她的臉頰藏在垂下的頭發里,連同情緒一起隱藏起來了。

“你,你這樣就滿意了?”她自嘲的嘴角還沒放下,我已伸手——卻停在她發抖的肩前半寸。

“抱歉。”想收回的手被突然抓住,她額頭抵住我的肚子,T恤迅速暈開濕熱。

“...衣服沾上不關我的事哦。”

悶聲的提醒帶著鼻音。

“我就是這樣糟糕的家伙啊。”我輕輕的嘆口氣,“對不起了。”

四肢有些僵硬,畢竟和葵的接觸有些過于親近了,不過可喜可賀的是自己沒有想吐的感覺。

葵的哭聲漸漸的小了許多,房門突然被推開,葵的媽媽走了進來。門把轉動聲與驚呼同步炸響:

“晚飯有煎鮭魚...啊啦?”

母親的目光掃過葵哭花的妝,突然舉起托盤后退。

“阿姨突然想起...鮭魚需要懺悔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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