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玖七踩著點到校，他不甚在意的擦了擦額上的汗，誰想傷口疼的他面容扭曲一瞬。

奇怪，突然就……這么疼！

但受了傷疼不是很正常嗎，他在驚訝什么？

凌玖七搖了搖頭，打開書包，下一秒，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豆漿和面包，正安安靜靜的置于包中，沒有灑落一滴，豆漿杯壁橙黃色，似乎蘊存著未消散的暖意。

*

早晨的風吹落了一疊又一疊的落葉，門衛的老大爺打著噸，給自己泡了杯茶。

突然看見一位少女正站在他昨日剛放在墻角的白板旁。

那白板上的字是用黑色油漆筆寫的∶

招聘清潔工

每日8∶00——18∶00

日薪100，當日結算

老大爺抿了口熱茶，不太贊同說道∶“女娃兒，不好好上學跑我這做撒子？”

他見她穿著校服，以為是哪個高校的學生。

凌六白扯著沙啞的嗓音，有些虛弱的開口∶“我是來應聘的。”

“應聘？！”

“你好端端的不去上學，來這打工？”

凌六白搖頭∶“我不是學生，沒上過學。”

老大爺遲疑掃過女孩身上的校服。

凌六白解釋道∶“衣服是別人給的，我之后還要還回去。”

這這這……

“你爸媽呢？”

爸媽？

她從誕生起便為少女身形，何來父母。

“我沒有父母。”

老大爺∶“……”

大概是女孩的眼睛太過純粹，他心一哽，竟不知道說什么。

孤兒，上不了學，靠著吃百家飯長大，衣服都是借的……

老大爺默默闔上眼∶他剛剛到底對這可憐的娃說了什么，罪過啊！

凌六白默默注視著眼前老人的神情變來變去，最后竟然留下了淚水。

凌六白∶“……？”

“孩子……你……”

老大爺滿臉的心疼，“娃兒，這活你干著吧，我一天給你200。”

凌六白∶！

她的聲音難得浮起一絲波動∶“你真是個好人。”

就這樣，凌六白拿著老大爺提前給的100塊錢去買了份早飯。

清潔工的工作不算難，穿上工作服后，在指定的幾個區域清理垃圾，打掃衛生，這對凌六白來說算不上什么難事。

商業區的垃圾極其多，凌六白并不喜歡這里，吵鬧喧嘩。

她咬了口酥脆的手抓餅，另一只手負責清掃落葉。

這里是商業區的小出口，一條狹窄黑暗的通道，人流量很少，也因此沒什么垃圾。

“喂！快讓開！”

有人從通道處匆忙露出影子，很快，一個帶著帽子的男子跑了出來，他全副武裝，時不時往后看，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他。

眼見那人剎不住車就要撞上，凌六白怡然的挪了個身位。

“啊！！”

男人被地上的落葉堆絆倒了。

啊，她剛掃好的垃圾！

凌六白黯然。

罪魁禍首摔在地上，頭頂的帽子受力掉了，那確實是張能讓千萬少女尖叫的臉。

奪目的五官讓人移不開眼，他是一種張揚的帥氣，鼻梁高挺，特意染成的銀發更添了一抹邪肆。

看起來才剛成年的模樣，他只帶了一只耳夾，水滴狀的款式，很漂亮。

凌六白詫異道∶“謝卿禮？”

謝卿禮，謝家老祖，乃天生陰陽人，且遇鬼神，通兩界。

她是六人中唯二的女子，本事大，脾氣暴。

“親什么親？”

男人呲著牙起來，“這堆垃圾你放的？”

“嗯，因為你，我的垃圾倒了。”

凌六白道。

“哈？你是不是腦子有病？誰讓你把垃圾堆在出口前的，小爺摔成這樣了你賠得起嗎？”

那人氣急敗壞，也不忙著跑了。

“還有，老子叫謝知禮，雖然我知道我長的帥，但煩請你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妄想我親你！”

“呸，別說親了，就你這樣的，小爺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凌六白∶……

不僅長的像，連性格也像。

難道謝卿禮同她一樣穿越了？

她能感覺到，謝知禮身上的靈力很足，甚至溢出了許多。

對于現在的她而言，謝知禮簡直就是塊冒著油光的肥肉。

當然她不喜歡吃肥肉。

謝知禮煩躁的踢了一腳余下的落葉，他審視眼前穿著校服的女孩。

奇怪，好像哪里見過？

這眉眼……

手腕涼意刺的他回神，凌六白居然握上了他的手？！

“私生飯？”

他眼神微微沉，下意識想甩開她的手。

可凌六白的手勁出乎意料的大，謝知禮氣紅了眼，“還真是私生飯，知道了我的行蹤，故意蹲點是吧！”

他似是要殺人的目光灼灼，凌六白頓了幾秒，放開了他。

她挪著步，往后退到一處空曠的地。

“你……”

氣急敗壞的少年還想罵些什么，卻被一陣狂熱的吵鬧聲打斷。

“謝知禮真的往這走了嗎？”

“肯定！我剛剛看到他了！”

“快追快追！”

“……”

謝知禮憋著口氣不上不下，他恨恨瞪了凌六白一眼，迅速拿上帽子跑開。

與此同時，只夠2、3出入的通道兀得伸出十幾只向外延伸的手。

從正面看，頗有點慎人。

“讓我……先過去……”

“我先……知禮是我的！”

“擠死了啊……”

凌六白∶“……”

唉，現在的后輩。

她把裝手抓餅的袋子扔到垃圾桶，決定先換個地方打掃。

凌六白朝空中打了個響指，一條金色飄渺的云霧指向某個方位，那恰是剛才謝知禮離開的位置。

謝知禮身上的靈力果然很足，她得想辦法捆住他，當她的后備糧倉。

現代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體內普遍著存有靈氣，但要么少，要么就是混濁的靈氣，如謝知禮這般的恐怕是萬里挑一。

凌六白趁著握手時，抽取了他身上溢出的靈氣。

對的，溢出。

如果完全吸取人體力的靈，輕則昏厥，重則死亡。

想到這里，凌六白默默鄙視了一下凌家后輩們。

不管是原身，還是凌容、凌玖七，體內的靈氣都很匱乏。

三個人加起來居然還沒謝家一個小輩靈力充裕。

這要是傳到謝卿禮耳朵里，她怕是要被念叨個幾天幾夜。

不過……

也傳達不了吧。

六人中除了她，皆為凡人，百年已是大限將至。

凌六白思緒一滯，或許，等哪天空閑了，她該去墓前看看這幾位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