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電梯里，看著鏡面墻上倒映出的自己。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套深藍色的職業套裝，頭發一絲不茍地扎成馬尾，臉上化了淡妝。這是她第一天到律所上班，她希望給同事們留下一個好印象。

電梯在28層停下，她深吸一口氣，踩著新買的高跟鞋走了出去。前臺小姐正在接電話，看到她進來，微笑著指了指右手邊的走廊。

“林小姐是吧？江律師在等您。“

林夏點點頭，順著走廊往里走。律所的裝修風格很現代，玻璃隔斷讓整個空間顯得通透而明亮。她能聽到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還有同事們討論案情的低語。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人撞了個趔趄。手中的文件夾掉在地上，紙張散落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我趕著去開庭，沒注意看路。“

林夏抬頭，看到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年輕女人正在手忙腳亂地幫她撿文件。女人扎著利落的丸子頭，妝容精致，身上有淡淡的柑橘香水味。

“沒關系，我自己來就好。“林夏蹲下身。

“你是新來的律師助理吧？“女人一邊撿文件一邊問，“我是江巧。“

林夏愣了一下，這不就是她要找的江律師嗎？

“江律師好，我是林夏，今天第一天報到。“

江巧把最后一張文件遞給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正好，跟我來吧。“她快步往前走，林夏小跑著才能跟上。

江巧的辦公室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齊。辦公桌上擺著一個相框，里面是她和一個老婦人及小男孩的合影。林夏注意到，江巧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簡單的鉑金戒指。

“坐。“江巧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你的簡歷我看過了，法學院的優等生，實習經歷也不錯。不過...“她頓了頓，“我們這里不是學校，沒人會手把手教你。想要留下來，就得證明自己的價值。“

林夏感覺手心有些出汗：“我明白，我會努力的。“

江巧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夾：“這里有個離婚案，你先看看。當事人下午三點過來，你負責接待。“

林夏接過文件夾，剛要開口，江巧的手機響了。

“抱歉，我得去開庭了。“江巧抓起包，“對了，提醒你一下，當事人情緒不太穩定，你小心點。“

看著江巧風風火火離開的背影，林夏突然覺得，這個看起來強勢的女上司，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夕陽的余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看了一天資料的林夏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離婚案的當事人并沒有來，辦公室里已經沒什么人了，她看了眼手機，已經快七點。

收拾好東西，林夏快步走向地鐵站。這個時間的地鐵依然擁擠，她靠在車廂角落，翻看著手機里顧言發來的消息。

“今天順利嗎？我在家做飯，等你回來。“

林夏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和顧言雖然一直各自忙，但顧言總是會抽時間陪她。如果顧言早到家，還會做她愛吃的飯菜。顧言出生在煙花三月的溫潤小城，紅燒排骨是他的拿手菜，也是林夏的最愛。

推開家門的那一刻，濃郁的肉香撲面而來。顧言系著圍裙從廚房探出頭來：“快去洗手，馬上就能吃飯了。“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紅燒排骨和清炒時蔬。顧言給她盛了碗小米粥，關切地問：“第一天上班感覺怎么樣？“

林夏迫不及待地開始講述：“你知道嗎？我遇到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上司。她叫江巧，看起來特別強勢，但其實人還不錯。今天她讓我負責一個離婚案...“

她一邊說，一邊比劃著，連飯都顧不上吃。顧言笑著給她夾菜：“慢點說，先吃飯。“

“對了，“林夏突然想起什么，“江律師手上戴著一枚戒指，但從來沒聽她提起過丈夫。而且她辦公桌上擺著一張和一個老婦人和小男孩的合影，我總覺得她身上有很多故事。“

顧言若有所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過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工作做好，別太八卦。“

“我知道啦。“林夏吐了吐舌頭，“就是覺得江律師很特別。她今天還提醒我當事人情緒不穩定，讓我小心點。但當事人沒來，我白白擔心一天。“

吃完飯，顧言收拾碗筷，林夏坐在沙發上翻看案件資料。顧言端來一杯熱牛奶：“別太拼了，第一天上班就加班。“

“我想多了解一些案情。“林夏接過牛奶，“這個案子挺復雜的，涉及財產分割和子女撫養權。當事人好像還遭受過家暴...“

顧言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攬住她的肩：“記得保護好自己。如果需要幫助，隨時告訴我。“

林夏靠在他肩上，感受著熟悉的溫暖：“有你在真好。“

窗外夜色漸深，城市的燈火一盞盞亮起。在這個繁華的都市里，有這樣一處溫暖的港灣，讓林夏覺得再累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