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網吧內，氣氛凝滯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光頭男帶著幾個彪形大漢一步步逼近，沉重的皮鞋踏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敲擊在人心上的喪鐘。周圍的玩家紛紛停下游戲，縮在座位上不敢發出聲響，網吧老板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躲在柜臺后面瑟瑟發抖。

他們顯然早就認出了角落里的陳默，而此時的陳默才經歷了一場大戰，他試圖站起來，但是發現不知不覺因為坐著太久腿都麻了，踉蹌間，陳默差點腿一軟又坐回去，還好穩住了身形。

陳默心跳加速，腦海中飛快運轉著各種應對方案。這些高利貸惡徒來勢洶洶，顯然不是單純想拿回錢那么簡單。他們看到陳默站起來，但是好像也不怕陳默跑了，只是步子邁的更快了。陳默知道，以他們的行事風格，就算自己能當場還清，也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他必須想辦法脫身！

此時的陳默突然余光掃見柜臺后面的滅火器，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一個瘋狂的計劃。

拖延時間，制造混亂，趁機脫身。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輕輕握緊，緩緩站起身，強壓下內心的緊張，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任由彪形大漢們進一步靠近，等待最好的下手時機。

“幾位大哥，何必這么急？”

聽到這話，光頭男停止向前再靠近。他覺察到有些不對勁，于是示意手下們停下腳步，嘴角一挑，露出一個獰笑：“小子，別給臉不要臉。錢呢？”

“我這人向來說話算話，既然說了要還，就一定會還......”陳默輕描淡寫地說道，同時悄悄向柜臺方向移動了一步，腳尖輕輕勾住滅火器的底座，但是沒有底座太滑沒有成功。

“但是現在顯然沒有到我們約定好的一個月期限，你們......”陳默一邊說一邊再次嘗試。這次陳默成功了。

光頭男顯然沒什么耐心，擺擺手，身后的兩個小弟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揪住陳默的衣領。

就是現在！

陳默猛地一腳踢翻滅火器，同時迅速擰開噴嘴！

“嘶——”

濃烈的白色干粉瞬間充滿整個網吧，強烈的嗆鼻感讓所有人條件反射地捂住口鼻，視線也被徹底遮擋。

“艸！什么東西！”

“咳咳咳！看不見了！”

網吧里一片混亂，光頭男和他的手下在刺鼻的粉塵中大聲咒罵，試圖揮手驅散眼前的白霧。

陳默沒有絲毫猶豫，猛地轉身，一把抓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就往網吧后門沖去。

張北川被嗆得直咳嗽，但意識到情況不妙，立刻跟上陳默。陳默原以為他會留在網吧，沒想到張北川竟然毫不猶豫地跟來了，他心中一震，但現在不是多問的時候。

兩人沖向網吧后門，剛剛推開門，就被兩個混混擋住去路。

“想跑？沒那么容易！“一個混混獰笑著揮拳砸向陳默。

千鈞一發之際，張北川猛地一腳踢翻旁邊的塑料桶，污水潑向混混的臉上，對方被潑了個正著，捂著眼睛大罵。陳默抓住機會，狠狠撞開另一個混混，拉著張北川迅速沖出后門。

……

夜色籠罩，街道上的霓虹燈光在霧霾般的滅火粉塵中閃爍，整個網吧門口一片混亂。

陳默拉著張北川一路狂奔，轉入一條昏暗的小巷。

“這、這到底怎么回事？”張北川邊跑邊喘，臉色驚疑不定。

“麻煩上門了。”陳默語氣冷靜，目光掃過四周，尋找藏身之處。

身后傳來混亂的喊叫聲和雜亂的腳步聲，顯然那群高利貸已經反應過來，正在追趕。

“這邊！”

陳默猛然一拽張北川，跳進了一道破舊的鐵門后。

他們闖入了一座廢棄的電子廠。

……

廠房內漆黑一片，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金屬銹蝕的味道。

陳默壓低呼吸，屏息傾聽。

外面，光頭男和他的手下正在大街上搜尋，破口大罵。

“媽的！那兩個小子跑哪去了？”

“分頭找！別讓他們溜了！”

聽著外面的聲音漸行漸遠，張北川靠在墻上，大口喘著氣，滿臉的驚魂未定。

“陳默，你到底惹了什么人？”

陳默苦笑：“高利貸，不講信用，提前找上門了。”

張北川瞪大眼睛：“高利貸？！你瘋了？！”

“沒辦法，啟動資金總要想辦法。”陳默攤開手。

張北川一臉復雜地看著他，半晌嘆了口氣：“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陳默沒有解釋，而是借著微弱的月光打量四周，隨即低頭看向懷里的筆記本，眼神變得更加深邃。

帝斯——這是他唯一的底牌，也是他未來一切計劃的核心。

無論發生什么，他都不能丟下帝斯！

“這里……是什么地方？”

張北川扶著墻站穩，環顧四周，神情有些恍惚：“這是一家老電子廠，前幾年倒閉了，我小時候來過。”

陳默微微皺眉，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廢棄電子廠，意味著這里可能還有一些舊設備未被清理。

他順著地上的殘破電線摸索著向里走，忽然，腳下踢到一個硬物。

低頭一看，他的瞳孔猛然一縮。

“張北川，你快過來看看。”

張北川聞言湊過來，當看清陳默腳下的東西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臺老舊的電腦，機箱上布滿灰塵，外殼已經泛黃，但隱約還能看出型號——

“這是……386？”張北川難以置信地喃喃。

陳默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386，這可是上世紀90年代的電腦型號，雖然遠遠落后于千禧年主流的奔騰系列，但它的存在本身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陳默的心跳微微加快。

如果這里曾經生產過386電腦，那意味著什么？

這里曾是一家電腦制造廠！

也就是說，這里可能還遺留著大量的舊設備、電子零件，甚至……

一條完整的生產線！

他蹲下身，抹去機箱上的灰塵，目光深邃。

如果能找到完整的設備，他或許可以做點什么。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光頭男憤怒的喊聲——

“搜遍整個街區，抓到他們，砍斷一只手！”

張北川臉色一變，陳默的嘴角卻微微揚起。

“看來，我們有地方藏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