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在醫院的。
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剛好對上凌卓憂心忡忡的雙眼。
“昨晚你在雪地里站了一夜,”他的語調里帶著點心疼似的嗔怒:
“你是傻子嗎?就不知道自己找個地方躲?”
岑霜閉上眼,不是很想見他。
“霜霜,你這樣,我會心疼的?!币娝徽Z,凌卓有些無奈。
“你會嗎?”她強撐起身子,露出一個無力的笑: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你看,你又來了...”他眉目間有些不悅:“你明知道我的計劃是什么,為什么就不能好好配合我呢?”
“我說了很多遍,我并不是真心愛她,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你忍心讓我功虧一簣嗎?”
岑霜背過身,只給凌卓留下一個清瘦的身影。男人終究是有些心疼:
“霜霜乖,再忍忍,好不好?”
“等我掌握了岑家的股份,完成計劃之后,我一定會來娶你的。”
“你再忍耐一下,就當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未來。”
還沒等岑霜說什么,岑夢可一通電話又把凌卓叫走了:
“霜霜,可可有事找我,我先走了,你好好養病,凍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岑霜一動不動背對著男人,凌卓想伸手擁抱她,卻還是匆匆離開。
眼淚順著眼窩慢慢匯聚成一汪小小的湖,里面裝著岑霜壓抑的痛苦。
“再忍忍。”
“就當是為了我?!?
她的肩膀微微抽動,支離破碎的哭聲盛滿了痛楚。
岑霜真的很想問他,到底要忍到什么時候?
五年了,從他恢復記憶到現在,岑霜已經抱著這點微弱的愛意忍了五年。
為了自己的復仇計劃,凌卓總會告訴她再忍一下。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在一次次的沖擊下早就千瘡百孔。
岑霜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愛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重新相識、熱戀,最后走進婚姻的殿堂。
自己還要笑著祝福他們,不能流露一絲悲傷。
他說自己并沒有真正愛上岑夢可,一切都是陪她演戲??墒墙与娫挼臅r候,那溫柔的語氣,淺淺的低笑不像是假的。若是回頭,還能對上他那雙笑意正濃的眉眼。
愛一人是裝不出來的。
他不知道。
岑霜并沒有在醫院里停留多久,她接到家里的電話,便強撐著身子往家里趕。
一進大門,就看到了客廳里岑父岑母深沉銳利的眼。
“你去哪了?”
“我...昨晚有些感冒,就去醫院看了?!?
她低著頭,生怕被父母發現自己哭過的紅眼。
“凌卓那小子還找過你嗎?”岑父深沉的聲音回蕩在大廳里,帶著一絲不怒自威的味道。
“沒有了?!?
“哼,最好是?!彼浜咭宦?,轉而重新翻看起桌上的文件:
“要是他什么時候有恢復記憶的傾向,你要告訴我。知道了嗎?”
“可可那個丫頭現在深陷其中,估計問也不會說?!?
“我不管你和凌卓以前怎么樣,可可過幾天就要跟他訂婚了,我勸你不要對那個男人動什么歪心思?!?
岑母優雅地呷了一口茶,眼神卻要把岑霜千刀萬剮:
“你要時刻記住你的位置,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