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得很可愛,但是,我不喜歡!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女人甜膩尖銳的聲音像毒液一般侵蝕著斐兒弱小的心臟,從小環繞在她周圍的都是善意,這還是她第一次,直面這種人性的惡,而且,無關對錯,只是不喜歡,不開心,就要剝奪對方生命的純粹惡意。
斐兒在她說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扭頭往后跑,她想要找到爸爸媽媽,她需要父母的幫助,更需要投入他們為她建設的避風港。
然而,一個不到五歲的女童如何能跑過兩名身高體壯的大漢呢,不過跑了數米就被強硬地抓回來了。
白心兒捏住斐兒下顎,尖銳的指甲刺得斐兒臉頰發疼,這種陌生的疼痛令她眼睛瞬間溢滿淚水,嘩啦啦的留下。
白心兒看著倒是覺得有趣極了,甚至手上的力氣更加重了些,甚至將甲尖刺進斐兒肉里,她粉色的指甲染上幾抹血絲。
好疼!
斐兒掙扎著,視線看著這只給自己帶來疼痛的手,扭頭狠狠地用力一口咬了下去。
壞女人,咬死你!咬死你!
“啊!”
和斐兒一樣從小嬌生慣養的白心兒也從未受過這樣疼痛,她使勁扯住斐兒的頭發想將她拉開,然而斐兒又怎會松口,這個壞女人不但掐自己還想殺死自己,她斐兒才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拉開她,快拉開她。”
兩個大漢配合著一個捏住斐兒的嘴,一個把斐兒往后拉,終于將斐兒扯開。
此刻的斐兒滿嘴鮮血,辮子散亂如雞窩一般,即使被白心兒的護衛死死控制著,她依然用帶著烈火般的憤恨眼神瞪著白心兒。
看著這一幕的白心兒氣打不一處來,再看看自己手上那不停滲血的咬痕,氣得渾身發抖,這個小賤民!這個小賤民!她要她死!不得好死!全家都死!
“賤人,給我劃了她的臉,折斷她四肢。”
“再把她扒光弄死丟到外面。”
她狠狠地盯住斐兒,眼底蘊含著掌控生命的愉悅,“我要讓這些賤民都知道,得罪我白心兒的下場。”
聽到命令的大漢,有些猶豫,看著這個還沒他手長的娃娃,眼底有些不忍,即使他手上已經沾染過許多鮮血,可對這么小的小孩下手,他……還是第一次。
作為白小姐的護衛,盛克知道自己應該摒棄人性到底才能過的好,可若今日他一旦對這小孩下手,他就真的會失去‘人’的底線了,即使這一絲人性并不多。
可他連自己的命都不在自己手里,除了聽從命令外,別無他法。
想到這,他眼神一厲。
然而在他手上的刀刃即將碰到斐兒的臉時,一道力突然將他撞歪,手中的刀掉落地面,來不及反應過來,懷中的女孩已經被帶走。
斐兒能感知到自己被救了,睜開眼一看,居然是那個一直跪在地上的人。
他的身軀清瘦,她甚至被他身上的骨頭膈得有些疼,可就是這樣瘦弱一個人,將她救了出來。
石棕其實已經認命了的,即使他曾微微地將希望寄托過在斐兒身上,可看著那白心兒一伙人居然對這么一個小女孩下手,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們,他做不到看著這么小一個孩子在他面前受罪,甚至死在他面前。
況且,這小孩也是因為他才會招惹上白心兒。
石棕依靠自己對地形的熟悉,抱著斐兒左拐右拐。
奈何他體質實在是比不過那兩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白家護衛,沒過兩分鐘就被追上了。
兩人將斐兒和石棕控制住,石棕嘆了口氣,算了下自己和兩名護衛的差距,認命了,至于斐兒,她倒是奮力掙扎著,只是力氣太小,這弱小的掙扎被壓制得死死的。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一聲暴呵傳來,嚇得幾人忙扭頭看去。
來人腳步匆匆,行走間自帶一種腥風血雨的壓迫感。
看著來人的幾人面色各不相同,兩名大漢是嚇的,石棕是楞的,斐兒兩眼冒光是激動的。
爸爸媽媽,是爸爸媽媽!
如幼鳥終于找到了港灣,如在外被欺負的幼崽終于找到了依靠,斐兒強迫埋在心底的委屈此刻如洪流般爆發。
“快放開她們。”
莉娜看著女兒的慘樣,心疼害怕種種情緒一涌而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小天使到底遭受了什么!
宗政律明人狠話不多,直接一個躍步將兩人揍個半死,兩名護衛雖然受過訓練,但又怎會是常年與異種打交道的宗政律明的對手。
莉娜在斐兒被放開的那一瞬間,就急忙將斐兒抱走戰斗范圍了,而石棕當然也很有眼力勁地躲到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他何嘗不明白斐兒的身份不一般呢,想到這,他心中涌上一抹快意,這白心兒是這間餐廳的常客,向來嬌縱任性慣了,頂層的不少侍者都受過她的折磨。但這次可真是踢到鐵板了啊,惹到了安全局的宗政律明的女兒,毀容!虐殺!他倒是要留下來看看這一級公民白家小姐白心兒的下場。
莉娜緊抱著斐兒淚流不止,特別是看到斐兒臉上那帶著血跡深凹進去的指甲印,一向溫柔的莉娜心中閃過一抹戾氣,既然傷害了她的女兒,不論是誰,她都要她付出慘重的代價。
兩名護衛不過一分鐘不到的功夫,就被打趴在地起不來了,在他們的疼痛的哀嚎下,白心兒踏著高跟鞋珊珊來遲。
此刻她的身后還跟著兩人,一男一女皆穿著印著‘白’字的純白短袖,這是白心兒另一個護衛菲卡和侍女碧藍,他們見白心兒許久不到,便出來尋她。
兩人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白心兒讓他們跟著,他們聽命令就好了,只是,兩人看向地面的兩個護衛以及臉色黑沉的宗政律明,莫名感覺氣氛不對勁。
不會吧!這兩個傻子不會惹到宗政局長了吧?
白心兒看到宗政律明的那一剎那心中便充斥滿了不安,宗政律明怎么會在這里?
她掃了眼背對她抱著斐兒的莉娜,以及躲在一邊的石棕,心中猜想:難道是路見不平愛心泛濫了?她確實也聽說過宗政律明有孩子后處事溫和了些的傳言來著。
她走到躺著的護衛幾步遠處停下,左手握拳行了個禮:“宗政局長,我是白家的白心兒,沒想到今日能在這里見到您。”
此時的她與先前對待斐兒和石棕時完全不同,嘴角上掛著的親切柔和的微笑,穩定的情緒狀態,平易近人的姿態,看著便是一位教養絕佳的淑女。
“呵,我也沒想到能在這看到白家的人啊,你們白家如今真是好大的威風啊。”宗政律明眼眸幽深,像濃稠不見底的深淵般注視著眼前的女人。
就是她么,欺負他女兒的人。
白心兒偽裝的微笑一僵。
該死的,這兩人做事怎么不做的干凈點,居然被宗政律明抓到了,而且,宗政律明明顯是要管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