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戶時，蘇原被指尖黏膩觸感驚醒——昨夜枕邊手賬的封面竟被自己攥出了汗漬。

蘇原望向窗外，院內反常的寂靜讓他有些后頸發涼。

蘇原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今天應該是學堂的休息日，得去魔石洞看看了”蘇原把手賬別在了腰間，準備去客廳順點早餐就悄悄溜出去。

但正當他左腳跨過門檻時，母親的聲音截斷了他摸向門閂的手——“小羽快來搭把手！”。

蘇原有些不情愿，但畢竟“寄人籬下”，還是得“聽命行事”。

······

廚房里蒸汽氤氳，數十斤的肉菜堆成小山，腌火腿的油腥味混著米酒香直沖鼻腔。

交給蘇原的任務是接著去做些米糕，這在蘇鎮是必備的技能——它是節日和喜事里必須登場的角色。

作為同樣在蘇鎮長大的孩子，蘇原自然也會這“功夫”——

糯米傾入磨口，掌心暗吐寸勁。

輪轉巧似太極手，米漿慢涌淌流銀。

形如匹練入屜中，烈火催鍋幾刻鐘。

霧散玉糕白如玉，片片疊于瓷盤中。

——蘇原邊唱邊做米糕，感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

米糕出爐，置入竹匾。

但蘇原突然看到，竹匾里已有的摞成塔狀的糯米糕數量，似乎都足夠宴請半個蘇鎮。

“今天是什么日子這是？”蘇原向門外走去。

庭院里堆疊著各式各樣的禮物，主客廳里蘇羽的母親一直在招呼著客人，但他們往往只是停留幾許，喝杯茶再吃塊米糕就很開離開了。

蘇原聽不清蘇羽母親和客人們聊些什么，但每個人的表情都各有不同，讓人浮想聯翩。

“咚！“

在蘇原站在庭院發呆時，兩個粉團子突然撞向他的后腰。

“哥哥看！“蘇瑾和蘇妗穿著嶄新的衣服，戴著玉制的發簪，舉著新扎的兔兒燈從門外跑進來。

蘇原摸了摸兩個小女孩的頭，愈發感到困惑——今天似乎是兩個小女孩的生日，但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來往的客人呢？

······

日頭西斜時分，蘇羽的母親站在門前，表情顯得很嚴肅：“小羽，你叫兩個妹妹過來，等會記得給蘇懷奇伯伯問好。”

就在這時，一胖一瘦兩個身影踏過了門檻。

雖然那個穿綢緞的、戴玉扳指的肥胖臉孔在蘇羽記憶里查無此人，但那個跟在后面的瘦小身影卻讓蘇原感到異常震驚。

“財務司蘇科長到——“朱帥綠豆眼里閃著狡黠的油光，以一種很猥瑣的姿勢邁進院門。他緊緊地站在胖子的身后，盡力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與記憶里不同，這個時候的朱帥看來相對年輕一些，但賊眉鼠眼的長相和奇怪的舉動還是讓蘇原一眼認出了他。

蘇原被這一幕逗到了，咬緊雙唇盡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看來這個胖子就是所謂的蘇懷奇了，沒想到朱帥這個老油子最開始就是跟著這個家伙混的。”

蘇原細致地打量著蘇懷奇——肥胖的臉上嵌著一對精明的三角眼，油光泛紅的面皮堆著假笑，葫蘆般的身材搖搖晃晃——真是一副標準的貪婪之相。

“好姑娘，伯伯送你們二人一份生日禮物，”蘇懷奇讓朱帥拿出了兩本鑲著金箔的《神諭錄》遞給蘇瑾和蘇瑾，“臨摹時可要用心?！?

蘇瑾和蘇妗翻動著書本，書頁間簌簌落出幾片干枯的曼陀羅花瓣。

蘇原瞳孔震顫，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狠狠地瞪著蘇懷奇和朱帥兩個人。

在大人們進入主客廳準備就餐時，蘇原從妹妹那里借出了這兩本書，拿回了臥室。

蘇原拉上了窗簾，翻到了書本的最后一頁——印著曼陀羅花符咒的貼紙映入眼前。

“你們敢用陰招害女孩子們...“蘇原狠狠地撕下了貼紙，在符咒上唰唰幾筆，“讓你們感受一下女孩子的生活！”

······

宴席間進入后段時，蘇羽借機貼近蘇懷奇和朱帥的后背——將畫著銘文的貼紙輕輕貼在了他們的后背，并用沾了雄黃酒的指尖抹過符咒進行封印。

封印瞬間閃爍起了一抹紅光——蘇懷奇和朱帥感到倦意上頭，以為是酒醉，便要起身回家。

蘇原陪著蘇羽的母親去送一送這兩位客人。

走到門口時，蘇原又趁機從兩個人身上撕下了已經生效的貼紙。

搖搖晃晃的兩個人一直都沒有發現，他們褲子中間輕微鼓起的布料已經慢慢地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