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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龍隕星沉

遠古墓宮的青銅門在李青掌下化作齏粉,門內涌出的寒氣凝成冰霜巨蟒。亞索的劍氣后發先至,斬碎蛇首時濺起的冰渣竟在半空凝成諾克薩斯戰旗。李青耳廓微動,聽見冰層深處傳來鎖鏈掙動的悶響。

“這可不是尋常陵寢。“亞索甩去劍上寒霜,梅子酒香里混著血腥氣。他腰間新添的傷口泛著紫光——方才與雷克頓的彎刀擦身而過時,沾染了上古暗裔的腐毒。

李青的蒙眼布滲出金血,在黑暗中勾勒出墓道全貌。墻壁上的壁畫隨他們的腳步漸次亮起:巨龍隕落、星靈降罰、九尾狐族獻祭...當看到持弓女子射落烈陽的圖案時,他忽然按住亞索肩膀:“閉氣!“

成千上萬只符文甲蟲從壁龕涌出,翅膀振動聲匯聚成樂芙蘭的笑聲。亞索揮劍布下風墻,劍氣卻穿透蟲群毫無作用。李青雙掌拍地,伏魔金血滲入磚石,地面突然升起二十八星宿圖騰。甲蟲群發出慘叫,在金光中化作紫色煙塵。

煙塵散去時,墓道盡頭現出百米高的祭壇。九根盤龍柱環繞的青銅棺槨上,插著半截散發日炎的長槍。亞索的佩劍突然劇烈震顫,劍鞘上浮現素馬長老的封印符咒。

“果然在此...“李青話未說完,身后傳來沙暴呼嘯聲。塔莉埡駕馭著巖雀沖破墓頂,手中紡錘織就的土龍將雷克頓拍進地底。“快取兵刃!“少女的披風被腐蝕出破洞,“阿茲爾的力量正在蘇醒!“

祭壇突然傾斜四十五度,棺槨中射出萬丈金光。李青足尖輕點青銅鎖鏈,在光束間騰挪閃避。當他握住槍柄的瞬間,整座墓宮響起凄厲龍吟,穹頂星圖開始倒轉。亞索的御風劍術斬斷纏繞而來的暗裔觸須,卻被棺中伸出的金色骨爪扣住咽喉。

“恕瑞瑪的榮光...“沙啞的低語震落簌簌塵土,木乃伊身上的裹尸布迸裂,露出內里流轉星輝的骸骨。李青感到手中長槍變得滾燙,槍身浮現“天頂之刃“的古恕瑞瑪銘文。

塔莉埡的巖土屏障在飛升者威壓下層層碎裂,她嘔著血催動最后的力量:“這是封印暗裔的鑰匙...絕不能...“雷克頓的月牙斧劈開巖壁,腥黃豎瞳鎖定李青:“輪到我們了,哥哥!“

墓宮西側突然塌陷,戴著黃金面具的阿茲爾踏沙而來。他的權杖指向青銅棺槨,黃沙凝成百米巨劍:“叛徒都得死!“李青將天頂之刃擲向亞索,自己硬接飛升者的含怒一擊。伏魔金血與太陽圓盤的力量對撞,沖擊波掀飛了整座墓宮穹頂。

阿貍的狐尾掃過血色池水,漣漪中浮現的畫面讓她渾身戰栗。三百年前的同族姐妹被鐵鏈鎖在祭壇上,九條尾巴被生生斬斷。當最后一條狐尾落入池中時,池底睜開了猩紅的獨眼。

“終于來了...“池水凝成樂芙蘭的模樣,指尖纏繞著霞洛夫婦的魂絲,“用你的精血澆灌魔眼,就能見到母親哦~“

攝魂寶珠突然爆發出霞光,洛的翡翠鎖鏈穿透幻象。真正的樂芙蘭從阿貍影子里浮現,匕首抵住她后心:“你以為瓦斯塔亞為何世代守護這個謊言?“池水開始沸騰,顯出凱隱被暗裔鐮刀吞噬的畫面。

霞的赤羽箭貫穿樂芙蘭左肩,卻見黑色玫瑰首領化作漫天玫瑰。每片花瓣都映著不同畫面:劫在暗裔熔爐前剝下自己的影忍皮膚;素馬長老的魂魄被困在德萊厄斯的戰斧中;還有李青在墓宮被天頂之刃反噬的慘狀...

“選吧小狐貍。“樂芙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救情郎,還是救同族?“

阿貍的尖指甲刺入掌心,九尾燃起幽藍狐火。當她將寶珠投入魔眼的瞬間,池底升起通天光柱,整個精神領域開始震顫。無數瓦斯塔亞先祖的魂魄哀嚎著被吸入光柱,霞洛夫婦的武器脫手飛向漩渦中心。

銳雯的符文劍插入沙灘,劍柄上的魔眼接連睜開。卡爾瑪的魂刃勉強架住第七次斬擊,真言護盾在暗裔腐蝕下千瘡百孔。“清醒點!“她額間天眼綻出青光,“這不是你的道!“

魔劍突然傳出亞托克斯的咆哮:“女人就是軟弱!“劍氣暴漲三十丈,將卡爾瑪劈入海崖。銳雯想要松手,卻發現劍柄已與手掌血肉交融。當第八只魔眼睜開時,她的視野突然分裂成無數畫面:劫在熔爐前重組暗裔軀殼;樂芙蘭用魂典打開虛空裂隙;還有李青在墓宮被黃沙吞沒...

“找到你了。“費德提克從礁石陰影里鉆出,鐮刀上的鴉羽簌簌作響。這個被暗裔腐化的稻草人,周身纏繞著當年被銳雯斬殺的亡魂。

銳雯發出非人的怒吼,魔劍揮出暗紅劍氣。費德提克卻化作群鴉消散,只在原地留下個青銅羅盤。指針正指向西北方——那里矗立著李青的宗門神龍殿,此刻正被暗裔血霧籠罩。

海面突然隆起千米高的浪峰,俄洛伊的觸須神廟破水而出。真者揮動神像砸向魔劍:“可悲的容器!“銳雯舉劍相迎,兩股神力對撞產生的沖擊波,將整片灘涂變成了沸騰的熔巖湖。

李青的右臂血肉模糊,伏魔金血在經脈中與太陽之力廝殺。亞索用天頂之刃挑起青銅棺槨,星靈封印在此刻徹底崩解。阿茲爾的黃金面具出現裂紋,露出底下半人半蝎的可怖面容。

“就是現在!“塔莉埡引爆事先埋設的巖爆符,雷克頓龐大的身軀暫時被壓在碎石下。李青抓住亞索手腕,兩人合力將天頂之刃刺入飛升者心臟。星河般的血液噴涌而出,在墓宮上空凝成巨大的獨眼。

暗裔劍魔的咆哮突然響徹天地,亞托克斯的本體撕開空間裂隙。這個被封印千年的戰爭星靈,伸手抓向正在崩潰的墓宮:“我的好兄弟們...“

李青用最后氣力擲出玄鐵杖,伏魔金血在杖身繪出降龍咒文。當咒文與獨眼相撞時,整個艾歐尼亞大陸的人都看到夜空亮起第二個月亮——那是天頂之刃與飛升者同歸于盡時爆發的光芒。

煙塵散盡后,亞索在廢墟中找到昏迷的李青。盲僧手中緊握著半片黃金面具,面具內側刻著令人窒息的真相:素馬長老的畫像,竟與阿茲爾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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