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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劫火長明

李青的僧袍在海風(fēng)中獵獵作響,掌心摩挲著青銅巨門殘片。這枚從深海漩渦打撈的門環(huán)碎片正滲著星血,紋路與三年前素馬釣竿上的刻痕嚴(yán)絲合縫。阿貍的九尾在暮色中泛起幽藍(lán)磷光,尾尖掃過處,海面浮現(xiàn)德瑪西亞艦隊殘影——蓋倫的巨劍劈開浪峰,劍鋒上跳動著弗雷爾卓德冰焰。

“來了。“盲僧耳廓微動,海平面下傳來龍鱗摩擦巖層的轟鳴。青禾的虛影突然在浪尖顯形,淵瞳映出海底景象:三百具星靈骸骨呈環(huán)狀跪拜,中心拱衛(wèi)的祭壇上,初代九尾狐的斷尾正與龍王斷角共鳴。

德瑪西亞旗艦撞碎暗礁時,希瓦娜的龍炎已染上暮紫。拉克絲的法杖插入甲板裂縫,光魔法在龍骨烙印下扭曲成荊棘,將撲來的虛空鰩魚釘在桅桿。“這不是我們認(rèn)識的海洋!“蓋倫的怒吼淹沒在驟雨中,他的巨劍正被門環(huán)碎片反噬,劍格處的星靈殘片滲出黑血。

李青的釣竿破空而至,魚線纏住艦艏龍雕。當(dāng)青銅門環(huán)碎片觸及雕像的剎那,整片海域突然寂靜——雨滴懸停半空,浪花凝成冰晶,阿貍的狐火定格成九盞明燈。唯有深海祭壇上的斷尾仍在蠕動,尾尖刺破時空,扯出條星光隧道。

隧道盡頭,素馬的白須纏著樂芙蘭的殘魂,老者虛影正在熔巖中垂釣。李青踏浪而行,灰白瞳孔映出真相:所謂青銅巨門,不過是龍王逆鱗所化的輪回鏡。三年前消散的青禾正跪坐鏡前,用淵瞳血淚修補(bǔ)鏡面裂痕。

“師父,這局棋該收官了。“李青的僧鞋踏碎鏡面,萬千時空碎片中飛出三百年前的自己——那個剜心之夜,素馬蘸著龍血寫下的不是拜師帖,而是給三百年后劫火的解卦。

阿貍的尖嘯突然刺破凝滯時空,九尾如鎖鏈纏住輪回鏡邊緣。狐火順著鏡面紋路流淌,燒出初代九尾狐臨終畫面:她將泣血淚融入龍王逆鱗時,鏡面映出的正是當(dāng)下場景。

李青的釣竿寸寸碎裂,魚線卻化作金虹貫通古今。他抓住青禾的虛影按向心口,伏魔金血與淵瞳星芒在胸腔炸裂。素馬的白須突然燃盡,樂芙蘭的殘魂發(fā)出最后嘶吼:“你竟敢...“

深海祭壇轟然崩塌,龍王斷角飛入輪回鏡。當(dāng)鏡面重圓時,鏡中映出的不再是宿命輪回,而是艾歐尼亞的炊煙晨霧——炊煙深處,少年李青正在溪邊浣洗蒙眼布,布角繡著朵未開的黑玫瑰。

阿貍的九尾突然寸斷,斷尾在虛空凝成鑰匙形狀。她將鑰匙拋向弗雷爾卓德冰原,那里正升起新的朝陽。希瓦娜的龍角在晨光中褪去暗紋,蓋倫的巨劍沉入海底,劍身上的光盾紋章化作魚群游向海岸。

三年后,艾歐尼亞漁村。

盲僧的竹杖點在青石板上,耳中灌滿孩童嬉鬧。酒肆旗幡上的黑玫瑰早已褪色,老板娘擦拭著諾克薩斯酒壺,壺底刻著“德萊厄斯“的銘文。

海岸線盡頭,青禾的斗笠壓得很低,木質(zhì)斬星刃已化作桃木杖。當(dāng)她經(jīng)過李青身側(cè)時,僧袍下突然掉出片龍鱗——鱗上金紋正是當(dāng)年淵瞳的模樣。

暴雨將至的黃昏,最后艘德瑪西亞戰(zhàn)船駛離港口。桅桿上的瞭望員突然驚呼,眾人順著他顫抖的指尖望去:海平線處,半截青銅門環(huán)正隨潮起潮落,門環(huán)上拴著的素馬釣竿,在暮色中泛起星火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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