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手指剛碰到那面青銅羅盤，實驗室的警報就炸響了。

“警告！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機械女聲在防爆玻璃罩外尖銳嘶鳴。考古系實習生的本能讓他想縮手，卻發現羅盤像磁鐵般吸在掌心。那些原本模糊的云雷紋突然活過來似的，在青銅表面游動成發光的蝌蚪文。

“見鬼！“他拼命甩動右手，腕表表盤突然迸裂，指針在空氣中劃出詭異的綠色軌跡。整張工作臺上的文物都在共振，商周青銅爵里殘留的酒液沸騰成紫色霧氣，漢代銅鏡映出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星空。

當第一縷霧氣纏上他的腳踝時，林凡終于意識到這不是教授安排的惡作劇。實驗室的白熾燈開始頻閃，在某個瞬間的黑暗里，他看見羅盤中央的太極圖案裂開，露出里面轉動的齒輪——那些齒輪的齒牙分明是微縮的銀河系。

“不！“他的慘叫被突如其來的時空扭曲吞沒。天旋地轉中，無數光影碎片砸進視網膜：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在摩天大樓間飛檐走壁，御劍修士與戰斗機群在云層纏斗，還有不可名狀的巨大觸手從深海探出...

當他重重摔在堅硬地面時，首先聞到的是血腥味。

“第三千六百號挑戰者！“渾厚的吼聲震得耳膜生疼。林凡掙扎著抬頭，瞳孔瞬間收縮——他正跪在直徑百米的青石擂臺上，四周環形看臺擠滿古裝人群，九丈高的旗桿上“武林至尊“的金匾在陽光下刺得人睜不開眼。

對面站著個穿暗紅蟒袍的男人，左眼戴著雕龍琉璃罩，右手握的繡春刀泛著不祥的藍光。最要命的是那人的左手——那是只精鋼打造的機械臂，關節處噴著蒸汽，掌心嵌著顆血紅寶石。

“東廠曹督主，請賜教。“機械臂發出齒輪咬合的咔嗒聲，繡春刀突然爆出三尺刀芒，在地上犁出冒著青煙的溝壑。

看臺瞬間沸騰，聲浪幾乎掀翻擂臺邊的青銅香爐。林凡這才發現自己的裝束變了：粗布麻衣換成黑色勁裝，左手背浮現出暗紅色的詭異紋身，像是某種電路板與符咒的結合體。

“等等！這是誤會！“他踉蹌后退，后背撞上擂臺邊緣的青銅鼎。鼎內燃燒的藍色火焰突然暴漲，在空中凝成八個大字：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曹督主的身影突然模糊。林凡只覺勁風撲面，繡春刀已劈到面門！生死關頭，他本能地舉起左手格擋，手背紋身驟然發燙。

虛空裂開了。

十二條布滿吸盤的暗紅觸手從裂縫中狂涌而出，帶著深海腐爛的氣息。看臺爆發出驚恐的尖叫，林凡自己也被嚇傻了——這些扭曲蠕動的怪物，和他畢業論文研究的克蘇魯浮雕一模一樣！

刀芒斬在觸手上迸發出金屬碰撞的火星。曹督主后躍三丈，機械臂的紅寶石亮起刺目光芒：“果然是魔教妖人！“

“這不是我召喚的！“林凡話音未落，突然頭痛欲裂。記憶像被無形的手撕碎——昨天中午吃的牛肉面，上周考古實踐課，甚至母親的容貌都在飛速模糊。左手紋身浮現出血色倒計時：71:59:59。

觸手群突然發狂般掃蕩擂臺。曹督主揮刀斬斷兩條觸手，斷口噴出的粘液竟腐蝕得青石地面滋滋作響。看臺亂作一團，輕功高手們踏著觀眾頭頂倉皇逃竄。

“收！“林凡胡亂揮舞左手，觸手卻更加狂暴。這時懷里的青銅羅盤突然發熱，自動浮到半空，表面的蝌蚪文開始逆向流動。所有觸手瞬間僵直，化作漫天光點被吸入羅盤。

擂臺死寂。

曹督主的機械臂還在冒煙，繡春刀只剩半截。林凡癱坐在地，看著羅盤表面新浮現的四個甲骨文——昨天在實驗室，教授曾說這可能是商周時期的“薛定諤的貓“。

“帶走！“隨著督主沙啞的咆哮，八名錦衣衛翻上擂臺。他們戴著呼吸面罩，手中的鐵鏈刻滿發光的符咒。

林凡被拖走時，余光瞥見東南看臺有個蒙面女子。那女子右眼瞳孔中，竟有無數幾何圖形在旋轉生長，就像...就像數學課上見過的分形圖案。

鐵鏈加身的瞬間，他懷中的羅盤輕微震動，視網膜上突然浮現半透明界面：

【量子修真系統激活1%】

【獲得技能：克蘇魯的眷顧（臨時）】

【記憶損失：72小時（可修復）】

地牢的陰冷喚醒林凡時，他發現自己手腕多了個青銅鐐銬。鐐銬表面浮動的數字正在倒數：71:32:17。

“醒了？“清冷的女聲從鐵欄外傳來。林凡抬頭，看見個穿墨色勁裝的少女靠著墻壁，正在把玩他的青銅羅盤。少女左臂是精密的機械義肢，齒輪間躍動著藍色電弧。

“六扇門特別行動司，甲字科莫雨。“她突然將羅盤拋過來，“你最好解釋清楚，為什么諸葛丞相的木牛流馬，會出現在2023年的考古現場？“

林凡接住羅盤的瞬間，地牢突然劇烈震動。磚縫中滲出藍色液體，在空中凝結成他們此刻對話的全息投影——不過是倒放的。

“該死！是熵減現象！“莫雨猛地拽起林凡，“快走！這里的時間要逆流了！“

在他們沖出地牢的剎那，林凡回頭看見驚悚的一幕：自己的身影正倒退著重現被抓捕的過程，而墻角生長的青苔在逆生長中變成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