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腕表的藍光在林小夏視網膜上殘留成六芒星形狀，她捏著薄荷糖的手指微微收緊。夜風穿過櫻花林，帶著血腥味的硝煙被吹散在四月暖潮里。

“要去看星星嗎？“

顧言忽然開口，白襯衫被風鼓起如展翼的鶴。林小夏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實驗樓頂層的天文臺正在暮色中閃爍紅光——那是圣英學院最機密的量子計算機所在地。

“我...該回家了。“林小夏把數學課本抱在胸前，碎發遮擋住她掃描天文臺安防系統的視線。三重虹膜認證，七道激光柵欄，比她上周入侵時多出兩組動態密碼。

顧言輕笑一聲，鏡鏈隨著他俯身的動作垂落：“林同學的發繩，是莫比烏斯環呢。“

林小夏猛地按住右腕，藏青色發繩上，拓撲學符號正在路燈下泛著冷光。這是國際密碼學論壇“謎塔“創始人的信物，此刻卻成了致命的破綻。

“淘寶九塊九包郵。“她扯下發繩，黑發如瀑散落腰間，“顧學長要鏈接嗎？“

***?

深夜的網吧包廂里，林小夏敲下最后一行代碼。屏幕藍光映著她鼻尖的薄汗，破解量子計算機的病毒程序正在自動銷毀。耳機里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

“Zero，你越界了。“

變聲器處理過的機械音讓她后背繃緊。監控畫面里的黑衣人正在包圍網吧，他們手中的γ射線檢測儀掃過每臺電腦——那是追蹤量子運算熱源的必備裝備。

林小夏踹開通風管道蓋板，袖箭射斷走廊攝像頭。當她從三樓窗臺躍下時，書包里掉出顧言給的薄荷糖，包裝紙在月光下顯出熒光紋路。

是拓撲密碼！林小夏凌空翻身抓住糖紙，落地瞬間破譯出坐標：23°26′N，正好指向天文臺。

***?

次日清晨，林小夏趴在課桌上裝睡。顧言身上若有似無的冷杉香從后排飄來，他的鋼筆尖正懸在她后頸，在晨光中投下顫動的陰影。

“林同學昨晚沒睡好？“

筆尖突然戳破她偽裝熟睡的泡泡，林小夏抬頭時撞進顧言含笑的眸子。他指尖轉著那枚薄荷糖，包裝紙折成完美的正十二面體。

“在找這個？“顧言突然湊近，數學模型特有的油墨味籠罩下來，“昨晚天文臺的監控拍到有趣的東西，要看看嗎？“

林小夏的瞳孔劇烈收縮。她明明刪除了所有記錄，除非......顧言就是那個反向追蹤她的神秘人！

“顧學長，“她突然按住他翻手機的手，指尖在對方掌心快速敲擊摩爾斯電碼，「合作？」，「你究竟是誰？」

顧言反手扣住她的手指，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這句話該我問，Ghost小姐。“他的拇指劃過她虎口薄繭——那是常年握槍才會形成的痕跡。

教室門突然被推開，蘇晴帶著教務處主任沖進來：“老師！我親眼看到林小夏偷了天文臺鑰匙！“

林小夏的儲物柜應聲而開，銀白色密鑰卡正躺在她的數學課本上。更糟糕的是，密鑰卡表面還殘留著量子計算機特有的釕元素輻射。

“現在進行放射性檢測。“主任舉起蓋革計數器，蜂鳴聲在死寂的教室炸響。數值瘋狂攀升，最終停在林小夏面前。

“不是我。“她后退半步，后腰抵住顧言的課桌。蘇晴得意的笑容突然凝固——林小夏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支錄音筆，正在播放她與黑衣人交易密鑰卡的對話。

“你！“蘇晴撲過來時，林小夏“恰好“被顧言絆倒。兩人栽進少年懷中，她趁機扯開他兩顆襯衫紐扣——鎖骨下方，暗盟的刺青正泛著幽藍微光。

“鬧夠了嗎？“顧言單手制住蘇晴，另一只手護住林小夏的后腦，“教務處電腦今早被黑，真正的密鑰卡在這里。“他從領口扯出項鏈，芯片正在陽光下折射出虹彩。

主任的蓋革計數器對準項鏈，蜂鳴聲卻變成歡快的生日歌。林小夏把玩著袖口的干擾器，在顧言深不見底的目光中垂下頭：“對不起...“

***?

午休時的天臺，林小夏看著被篡改的監控錄像。視頻里“她“盜取密鑰卡的過程天衣無縫，若非顧言出手，此刻她已被退學。

“為什么幫我？“

“這個答案值三個問題。“顧言倚著鐵絲網，將草莓牛奶插好吸管遞給她，“第一，你鎖骨上的條形碼是怎么回事？“

林小夏的指尖陷入鋁罐。那是國際基因研究所的樣本編號，十七年前她被刻上這串數字時，冷凍艙外正傳來父母的慘叫。

“超市抽獎中的。“她仰頭喝牛奶，喉間的疤痕隨著吞咽起伏。顧言突然伸手觸碰那道疤，指尖比手術刀更冷：“第二，這道槍傷怎么來的？“

草莓牛奶潑在水泥地上，林小夏的格洛克17已經抵住顧言胸口。少年卻笑著展開掌心，六枚不同型號的子彈叮當作響——全是她這周用過的。

“最后一問，“顧言低頭抵住槍口，呼吸與她的交織成網，“要不要和我組隊拿下國際黑客大賽？“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小夏收槍瞬間被顧言攬入懷中。黑衣人從消防通道沖出來時，只看到學生會會長在給轉學生系圍巾。

“冷嗎？“顧言把林小夏的手揣進自己外套口袋，指尖在她掌心寫下：「他們帶著鐳射追蹤彈」

林小夏突然踮腳湊近他耳邊：“天文臺見。“她甩出電磁攀索躍下天臺，校裙在風中綻成硝煙里的百合。顧言撫摸著殘留體溫的圍巾，喉結滾動著無聲的笑。

當晚，量子計算機的核心數據庫里，并排留下兩道加密指令。一道用傅里葉變換寫成情詩，另一列用混沌算法繪出星圖——交匯處正是暗盟總部的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