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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星軌囚徒

星砂掠過臉頰時帶著鐵銹味。

林墨在失重中睜開眼,看見自己漂浮在青銅巨樹的枝椏間。腳下是浩瀚星海,每顆星辰都被鎖鏈纏繞,鏈子上刻著與同心鎖相同的蝌蚪文。裘衣少女的銀索纏在腰間,她正用骨簪劃開掌心,血珠在真空凝成符咒。

“這是星隕牢!“她的聲音通過符咒振動傳來,“三百年前隕落修士的...“

話未說完,最近的星辰突然龜裂。鎖鏈崩斷的剎那,星骸中伸出布滿吸盤的觸手,觸須上每只眼球都映著修士臨終前的慘狀。林墨揮劍斬斷觸手,斷面噴出的卻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星光。

鳳翎蠱突然發出清鳴。被斬落的觸手碎片化作星砂,在它周圍凝聚成紅衣女子的虛影。虛影抬手輕點,前方星云突然坍縮成漩渦,將兩人一蠱吸入其中。

再睜眼時已置身青銅艦橋。操作臺上懸浮著星圖,中央水晶柱里封著個藍衣道人——正是玉衡子記憶中駕馭星艦的修士。少女的骨簪突然發熱,簪頭蝌蚪文投影出水幕,顯現出三百年前的場景:

星艦正在穿越罡風層,玉衡子手持太極玉佩站在艦首。突然有弟子暴起發難,手中引魂燈照出饕餮虛影。混戰中有劍光劈開星核艙,泄露的星髓污染了整片星域...

“原來星隕宗是毀于內亂。“林墨觸摸水晶柱,表面浮現焦黑指痕,“這些痕跡是星髓灼燒的?“

少女突然扯開衣領,鎖骨處露出星紋烙印:“我是星髓污染后的幸存者,這艘'搖光號'的導航星靈。“她指尖撫過操作臺,星圖驟然亮起,“而你,是三百年來唯一能激活主控陣的...“

警報聲打斷話語。舷窗外出現巨型星獸,形如鯨魚卻生著萬足,每只足底都嵌著引魂燈。鳳翎蠱的虛影突然實體化,紅衣女子握住林墨執劍的手:“用北斗劍式第七變!“

劍光刺出的剎那,星艦所有炮口同步亮起。林墨看見自己的真氣沿著星軌奔涌,竟與星艦能源核心產生共鳴。星獸被光束洞穿的瞬間,他清晰聽到艦體深處傳來玉衡子的嘆息。

“小心!“少女突然撲倒林墨。星獸殘骸中飛出萬千燈蛾,每只都長著人臉。紅衣女子揮袖布下星火屏障,蛾群卻在火焰中蛻變成袖珍饕餮。

艦橋突然傾斜。水晶柱中的藍衣道人睜開雙眼,瞳孔中星圖倒轉:“快切斷能源艙!它們在寄生星核!“

林墨的劍鋒插入控制臺裂縫,順著星髓流動的方向剖開甲板。下方艙室內,星核已被染成墨色,表面凸起無數張痛苦人臉。最清晰的那張臉,竟與青銅冰原上的面具人一模一樣。

“這才是真正的饕餮閣主...“紅衣女子聲音發顫,“他吞食了被污染的星髓修士!“

星核突然伸出觸手纏住林墨。額間龍紋迸發金光,卻在觸及星核時被染黑。恍惚間他看見饕餮閣主摘下青銅面具,面具下的臉交替變換著師父、太子、初代谷主的面容。

“你以為突破輪回就能逃脫?“千萬個聲音在腦海轟鳴,“天道不過是更大的...“

鳳翎蠱突然自爆。紅衣女子化作流光注入星核,硬生生將污染區逼退三寸。少女趁機啟動自毀程序,星圖浮現倒計時。林墨在劇烈震蕩中抓住半塊星核碎片,上面沾著的血跡正與玉衡子玉佩上的血漬吻合。

逃生艙彈射的剎那,他看見紅衣女子的殘影在爆炸中微笑:“去北斗第七星,那里有...“

沖擊波吞沒了后半句。等林墨恢復意識時,正漂浮在隕石帶中。遠處有星舟駛來,船頭站著的蓑衣人抬起釣竿——釣線末端拴著的,竟是昏迷的裘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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