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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后來二人果真生下一男一女,既是蒼梧和傅芷

長樂公主生了蒼梧后身體虧損,于是小時候的蒼梧養(yǎng)在祖父身邊,跟隨祖父讀書,而年幼的傅芷也隨著父親到蒼梧祖父家中讀書,搖晃著腦袋學著蒼梧的樣子念念有詞

那時兩小兒一起由蒼然教習學問,閑暇時兩人手牽著手一起去街上各買一串糖葫蘆吃,又或者買一份剛出爐的桂花糕,然后笑瞇瞇地回去給祖父分享買來的吃食

蒼然總是摩挲著胡子,笑著“真是我的兩個好乖孫孫”然后又布置一些課業(yè)

兩人就這樣相互陪伴著度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對于傅芷來講雖然來蒼爺爺家要讀書要完成布置的練習,但是好在自己并不討厭而且有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娃娃陪著自己一起

年幼時的傅芷總覺得與自己同歲的蒼梧年歲大上許多,就學著奶娘照顧自己寶寶那樣照顧蒼梧

得了新鮮玩意先拿來給蒼梧玩,阿母買了好看的布料為自己做新衣裳時也要吵著給蒼梧也做一套,看到蒼梧偷偷抹眼淚時就費勁地環(huán)抱著蒼梧,輕輕拍著他的背“不哭不哭,我在這,小芷在這呢,阿梧不哭”

小小的蒼梧竟也漸漸平息哭聲,“小芷,為什么我不能去見我的阿母,為何我的阿爹從不來爺爺家看我”

那時的傅芷不知道如何回答蒼梧的問題,“阿梧沒事的,你的阿母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阿梧可以隨時來見我,我會天天來看阿梧”

后來蒼梧十歲時,蒼遠將蒼梧接回了府,那年蒼梧第一次見到阿母

阿母緊緊地抱著他,一遍遍說著“我的寧兒都這么大了,阿母對不起你,阿母對不起你”

那時的蒼梧貪戀著母親的懷抱,卻也想第一時間告訴傅芷“小芷,我見到了我的阿母”

然而當他興高采烈跟自己的阿爹阿母講要去拜訪傅芷時,等來的是阿爹的警告“以后都不許再去傅家,也不許跟任何傅家的人來往,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以后都別想再出去了”

蒼梧不懂為何剛才還笑著看著自己向母親背書的阿爹為何在聽見自己要去傅家就臉色大變,他看向母親希望母親能為自己求情,然而母親只是搖了搖頭

蒼梧眼中的希冀漸漸熄滅,“兒子知道了”

從那之后蒼梧再也無法與傅芷一同上學,和阿母一樣蒼梧活動的地方變成了四四方方的蒼府,陪著阿母一起侍弄花草

蒼夫人看著乖乖坐在一旁的兒子,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寧兒,謝謝你能陪阿母”

蒼梧看著母親的臉,那雙眼睛中含著憂傷,和自己看不懂的東西

這邊,傅芷像往常一樣又去蒼然爺爺家讀書,卻沒看到蒼梧的身影,“蒼爺爺,阿梧今日還沒起床嗎?”

“小芷,阿梧回阿爹阿母家了,以后就不來了”蒼然揉了揉傅芷的頭

“為什么不回來了,阿梧的阿爹不也是蒼爺爺?shù)男簡幔@里難道不是阿梧的家嗎”傅芷看著蒼爺爺

“······是啊,是阿梧的家,是阿梧的家”蒼然聽到傅芷的話頓了頓,又說道,像是回答傅芷,又像是告訴自己

回到家的傅芷向阿母說今日沒有見到阿梧,說阿梧也回到阿爹阿母身邊

“阿母,阿梧現(xiàn)在一定很開心,以前他老是跟我講想見到阿爹阿母,現(xiàn)在終于見到了,可是他再也不來蒼爺爺家了”傅芷看著正在為自己做新衣的阿母“阿母,我不懂為何回了阿爹阿母家,阿梧就再也不回蒼爺爺家了”

阿母放下手中的東西“阿梧的阿爹跟蒼爺爺鬧脾氣呢,你看我跟阿爹吵架是不是也會不理阿爹”

“可是為什么要再也不會蒼爺爺家嗎?他們一直不和好嗎?明明阿爹惹阿母你生氣的時候阿爹總會跟你道歉,還會買一些首飾或者吃食來哄你”

“是啊,但是蒼爺爺?shù)那闆r有些復雜,等你長大就懂了”

傅芷想好想快快長大,她想繼續(xù)和阿梧一起讀書,逛街

后來傅芷偷偷去過幾次蒼府,每當她告訴門童自己是傅家小女前來拜訪時總會被門童匆匆地趕走“我們家大人不認識什么傅家,快走快走”

傅芷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跟著小小的春杏

“糖葫蘆嘞,糖葫蘆看一看嘞”

傅芷看著熟悉的商販“阿梧,你想吃糖葫蘆嗎”,然而她沒有等到身后的人走上前向老板要兩根糖葫蘆

回頭看去,身后眼巴巴看著糖葫蘆的春杏

“老板,要一根糖葫蘆”傅芷將糖葫蘆遞給春杏“吃吧,春杏”

受寵若驚的春杏連忙擺手“不行的,小姐,我娘說不能隨隨便便吃小姐的東西”

“讓你吃你就吃,你這般小,多吃些才能快快長大”

后來皇上舉辦中秋宴,邀眾臣攜家眷一同來宮中賞月吃酒

那天傅芷看到了很久沒有見到的阿梧,半年不曾見,原來比自己矮上一些的阿梧竟也跟自己差不多高了

阿梧跟在自己的阿爹阿母身后,傅芷拼命向蒼梧揮著手

遠處的蒼梧看到傅芷,想要沖過去打招呼,卻被蒼遠瞪了一眼,只好止住腳步,朝傅芷搖了搖頭

中秋宴上吃了什么,又有哪些表演,傅芷統(tǒng)統(tǒng)忘記了

她只記得那天她看著對邊的蒼梧坐在阿爹阿母的旁邊,蒼梧的阿爹總是笑著為蒼梧的阿母布菜,而蒼梧的阿母也時不時地問一問蒼梧可還有什么想要吃的

席間的大人們都在打趣說阿梧的阿爹與阿母感情深厚,現(xiàn)在阿梧的阿母身體養(yǎng)好一家人也能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就連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看見蒼夫人溫柔地替阿梧擦拭嘴角,也笑了,賞了不少金銀首飾

后來宴席散了,傅芷牽著阿爹和阿母的手,走在宮外的小道上

忽然身后傳來一陣跑步聲,傅芷趕忙回頭看

“小芷,等我,等等我”氣喘吁吁的蒼梧說道

一晚上興致都不高的傅芷看著彎下腰大喘氣,還拼命對自己小的蒼梧,眼中的淚水再也憋不住,串珠似地滑落下來

年幼的傅芷不懂為何見不到蒼梧為何會這般傷心,她只是覺得再也沒有人像肚子里的蛔蟲一般懂她

沒有人在自己問“要不要吃糖葫蘆”時就上前買下兩串,再也沒有人與自己一起念書,一起經(jīng)受蒼爺爺?shù)目己?

沒有人在自己被嘲笑鄉(xiāng)下丫頭時隨時隨地替自己出頭,也沒有會對自己哭著說想念阿母

從三歲啟蒙到十歲,長大后傅芷總是想因為這成長過程中很重要的一段時間,自己的身旁總是站著蒼梧

兩個人彼此陪伴,所以兩人才會那么契合,是彼此最好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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