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凌霄殿
- 二郎神前傳之緣起
- 臥龍鳳雛中的臥雛
- 1533字
- 2025-04-19 13:03:26
距離云華封印鴻蒙,三百年轉瞬即逝。
九重天上星軌流轉,凌霄殿內沉香裊裊。
無量仙翁鶴氅輕揚,指尖勾畫著封神榜紋,緩聲道:
“待師尊出關,眾神歸位,鴻蒙之危自可......”
大頭仙人話音尚在喉間,殿外忽有清越歌聲,穿云透霧:
“栩栩縷影,成雙映宮闕——,皎皎明月,同心共賞天——”
那美妙音符,好似幻化成白雀翎羽,在琉璃瓦上投下流動的光斑。
似近似遠的天籟,如同蓮開花苞時“啵”的一聲清脆,如泉水“叮咚”般清涼。
滿殿仙卿倏然噤聲,無量仙翁的拂塵無風自顫。
分明是仙子踏歌而來,卻教眾仙如有無形重力,巨石壓胸一般。
玉帝環視殿內,眉頭微蹙,無奈地朝無量仙翁行了一禮:
“勞煩仙翁,只能改日再上門拜訪。”
聽此一句,殿上如鳥獸散。
也不知哪位神仙,還落下了一履,根本也不回頭撿。
更有甚者小聲嘟囔:
“真晦氣,又來了!”
無量仙翁倒是從容許多,他先是向玉帝行禮,再與殿外仙子點頭示意,方才微笑離去。
玉帝揉了揉眼眶,金紋廣袖下的手指不禁輕顫。
三百年來,每當他望見妹妹身穿白裙,總會記起封印鴻蒙時的場景。
“哥哥——”
仙子走近時,柔聲喚醒玉帝。
這位天庭之尊的眼苔慢慢放松,眼角漾起細紋,如同被微風吹皺的漣漪。
“你不是說,再也不理哥哥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向云華額頭,眉間化成四月春溪。
“好啦,別生氣啦!”
仙子嬉笑著,眉心一道極淺的蓮印若隱若現。
她敞開手中畫卷,遞到哥哥跟前,問道:
“快幫妹妹看看!這是凡間的司晨嗎?”
可當玉帝微笑著看向,目光卻忽地僵住:
“額......”
畫中所謂的“司晨”,斗著一雙死魚大眼,昂首站在麥垛上。
圓滾滾的肚皮,似乎想撐破宣紙一般。
短翅長不過的胸模樣,偏生出仰脖打鳴的神氣,簡直比過去的昴日星官都要神氣幾分。
玉帝臉頰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若硬說畫的是“司晨”,那也沒錯。
畢竟沒見過“司晨”之人,哪怕只看一眼,就知此等肥物必會打鳴。
那神態,簡直超越實體。
可形態嘛...
但凡親身見過的,必然沒幾人叫得出名字。
玉帝輕嘆,無奈道:
“嗯......對,是司晨!”
“哈哈哈哈!!”
云華將畫卷轉向自己,捧腹大笑道:
“這凡間之物,著實太過可愛啦。”
她一邊笑,一邊翻找出另外一幅,又問:
“那這個呢?玉鼎真人說此乃鯉魚躍龍門!”
“......”
玉帝支支吾吾,正咬著牙準備作答。
“伢兒喲——!”
此時凌霄殿外,忽然傳來嘚嘚馬蹄聲。
“搞的么事嘛!”
一位長臉道人乘風而至,面色難堪地。
他足下帶來的罡風,無意間卷飛了云華手中的畫卷。
“哎呀,青骔子!”
云華急得踮起腳尖,慌忙抓捕:
“我的鯉魚!”
道人則是像馬“呼哧”一嗓,回懟道:
“鯉什么魚!提前說一聲嘛,整天亂跑!”
話說這青骔子化成人形后,簡直與他師傅玉鼎真人如出一轍。
要不是他道袍下露出馬蹄,青綠鬃發間還沾著草屑,玉帝還真以為云鼎真人來了。
玉帝趕忙上前,將青骔子拽到蟠龍柱后,極小聲地說道:
“玉鼎真人博學多識,我認為應該鉆研所長,沒必要非是補短......”
青骔子極其不滿地撇去一眼,冷哼道:
“呵,怕說謊毀道行唦?你可知老子看了幾幅?”
自從云華將鴻蒙之氣封于泥丸宮,所有記憶也煙消云散。
前兩百年還算比較踏實,可當她對天庭不再好奇后,便整日吵著要去凡間瞧瞧。
逼得玉鼎真人不得不鉆研作畫,試圖將紅塵之物逐一呈現。
“唉......”
玉帝、青骔子同時看向追趕畫卷的云華,不約而同地嘆了口粗氣。
青骔子無奈道:
“師傅說咯,要作夠七十二幅......”
兩人對話時,云華已越過凌霄殿外的冰涼玉階。
那飄蕩的“肥魚跳水”仿佛生了靈性,時而貼著墻,時而繞著柱。
害得云華抓空時,似乎還要摔上一跤。
“咯咯咯——”,
琉璃瓦上傳來金石相擊般的笑聲。
檐角處的嘲風獸抖著身子,鱗片折射出淡金寒芒。
這只龍子雖被鎮壓多年,妖瞳里仍就躍動著頑童般的狡黠。
只見它鼓腮輕吹,一縷妖風便纏上了懸著的“肥魚跳水”圖。
霎時之間!
畫卷在少女驚呼中蕩出一道弧線,晃悠悠地向后山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