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真一頓。
那鈴聲,是特設(shè)的。
她抬頭望向沈佑庭。
果然,沈佑庭臉色明顯柔和下來。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沈佑庭便神色慌張?zhí)_往門口走去。
邊走邊溫聲安慰那人:“別怕,我馬上過去。”
顧念真悲痛欲絕,用盡全力叫住沈佑庭。
“沈佑庭!”
沈佑庭聽到顧念真嘶啞的叫聲,腳步一頓,似乎想回頭,但最后還是沒有。
“念真,悠悠生病了,我得去看看她。離婚的事,我會讓律師跟你溝通。”
說完這句話,沈佑庭再沒有看她一眼,大步離開。
顧念真聽到身后門重重關(guān)上的悶響聲,忍不住痛哭起來。
臥室里四歲的女兒聽到她的哭聲跑出來,看著媽媽在哭,女兒也害怕地大哭起來。
“媽媽,媽媽你怎么了?媽媽我害怕。”
顧念真想安慰女兒別害怕,媽媽保護你。
胃部的絞痛卻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天她意識的最后,是女兒急切的哭聲。
醒來時,顧念真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里。
身邊是可愛的女兒。
女兒看到她醒來,開心極了。
“媽媽,你醒啦,我去叫護士姐姐。”
顧念真看著乖巧的女兒,心里一陣妥帖。
要說前半生,她最不后悔的,就是生下了這個女兒。
可接下來醫(yī)生的話卻又把她打入了地獄。
“顧女士,我們懷疑你很可能是,胰腺癌。”
醫(yī)生的話無異于晴天霹靂,狠擊在她心上,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胰腺癌是癌中之王,極難確診,但一般只要確診,基本上就等于判了死刑。
看她面色慘白,醫(yī)生還是開口安慰道。
“看起來很像,但是胰腺癌一般不好確診,所以需要你去做個專業(yè)的檢查。”
可顧念真已經(jīng)完全聽不進去。
從醫(yī)生的診室出來,顧念真一直強撐著的雙腿一軟,差點摔倒。
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得了胰腺癌。
醫(yī)生說,要她盡快通知家屬。
她拿出手機,看著沈佑庭的名字,想給他打電話。
想到他昨晚的態(tài)度,卻又放下了。
他昨晚走得那樣決絕,如今又怎么還會關(guān)心她呢?
她眼眶濕潤,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自從昨晚就一直沒見過的沈佑庭。
他身邊站著的,是他的初戀秦悠悠。
秦悠悠拉著沈佑庭的手一臉?gòu)尚撸蛴油ケ硨χ床灰姳砬椤?
但是料想應(yīng)該也是笑著的吧,畢竟他連背影都透露著輕松的意味。
秦悠悠抬眼,見到了走廊盡頭的顧念真。
她眉毛一挑,下一秒踮起腳尖親了沈佑庭。
顧念真看著他瞪大了眼睛,伸手扣住了秦悠悠的后頸。
意識到他準備干什么的顧念真突然失控掏出手機給沈佑庭打電話。
即將死亡的恐懼和被背叛的憤怒在顧念真心中來回拉扯,她覺得她要瘋了。
那頭的沈佑庭臉上有被打斷的不耐,掏出手機看到是她,蹙眉掛斷了。
顧念真繼續(xù)打,又被按掉。
再打,沈佑庭的眉頭蹙得更緊。
他手指微點,顧念真心中涌起一絲期待。
下一秒,手機提示,那頭關(guān)機了。
她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看著秦悠悠仰著頭擠進沈佑庭的懷里,不知道說了什么,
沈佑庭再顧不得其他,把秦悠悠打橫抱起,大步往醫(yī)生的診室走去。
無人發(fā)現(xiàn)的地方,秦悠悠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
顧念真的手機掉在地上。
此刻她才知道她輸?shù)糜卸鄰氐住?
很明顯,沈佑庭這些年一直沒有忘了秦悠悠。
她想起,當初她跟沈佑庭說懷孕的時候,他的表情無一絲開心。
她還以為他是因為太過高興一時忘記了如何反應(yīng)。
此刻想起來,他應(yīng)該是在心里糾結(jié)到底要拿這個孩子怎么辦吧。
怪不得,怪不得他整整消失了一個禮拜,才突然出現(xiàn)求婚。
其實那根本算不上求婚,他只是隨手拿出來一個戒指,像討論晚飯吃什么一樣隨口對顧念真說:“墮胎傷身,既然有了,不如我們結(jié)婚吧。”
她就這樣嫁給了他。
沒有婚紗,
沒有儀式。
她那時以為他只是天性冷淡,不喜高調(diào)而已。
可是現(xiàn)在對著秦悠悠卻完全變了樣子,
原來他不是天性冷淡,只是對她熱情不起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