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淵能夠知道這個消息，是因為它是妖族內部的修士。

說完這些話，他又閉上了眼睛，縮成一坨。

孟璃定定的看了它一會兒。

“你這是干嘛？不是要出去嗎？外面的天，都沒有你這么善變的，上來啊。”

應淵顫抖的睜開眼睛，眼睛有些紅，甚至還隱隱有淚光閃爍。

它發出靈魂拷問。

“孟璃，我真的已經很老了嗎？我出去后……是不是已經徹底變成一個……跟不上時代的妖……”

聽到它這個問題，孟璃心里不由直扣666。

原來妖族也會這么敏感年齡的問題嗎？

“你不是說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嗎？”

“可我已經五千歲了?！?

“你只是暫時的五千歲，等你突破元嬰，突破化神，突破煉虛，你就又能變成孩子了?！?

“可我……我感覺我什么都不會，五千年的時間都浪費了，出去還能突破到元嬰嗎？”

看著應淵悲春傷秋的模樣，孟璃深吸一口氣，揚起招牌笑容。

“阿淵啊，五千歲算什么？你是不知道，一些凡人為了修煉尋仙問道，都年過花甲了還不放棄！我從前就聽聞有個人，他以暮年之歲，步入修仙界，世人都瞧不起他，結果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

應淵支起身子。

“結果他自己也瞧不起他自己，自己也不爭氣，最后老死了?！?

四周很安靜，安靜的落針可聞。

應淵本以為會是一個熱血沸騰，廢材逆襲，激勵人心的故事，結果就這？！

應淵翻著死魚眼，就這么默默的盯著孟璃。

“好了，你就說上不上？”

經過孟璃這么一鬧騰，應淵覺得自己又不是那么難過了，有些別扭的爬上了支架。

它哪怕特意縮小過身軀，但是盤起來也有成年人那么大小。

聽著飛行器發來吱嘎吱嘎的聲音，應淵的心不由提起來。

“你這玩意不會……不會不結實吧？我們不會飛到半路就掉下去吧？”

這飛行器縫縫補補的樣子，也不怪它擔心。

孟璃卻對自己做的這個東西頗有信心。

“放心吧，只要不是被陣法結界惡意攻擊，載著咱們兩上去，就不成問題，就是可能慢了些，沒有你飛的快。還有，就是會累一點。”

接下來的路，算是讓應淵見識到了什么叫做慢和累。

它的尾巴幾乎搖成了螺旋槳。

整個飛行器發出的聲音更大了些。

“孟……孟璃??！我……我感覺尾巴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若是飛到上面，又被陣法彈下來，我感覺我真的不行了！”

孟璃坐在一旁，拍了拍它的頭。

“唉，真是辛苦你了，若是我也擁有如你這般強健的妖族身軀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幫你一起搖桿了，是我太廢了些?！?

“你已經很厲害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不是妖獸，也不動用靈力，就能飛起來的人！你是第一個！而且為了做這玩意，我可是看見你用了不少東西，手都被磨出泡了！人族的肉身是弱了點，這種活還是交給我吧！我力氣大！”

說著它更賣力的搖桿了。

眼看著距離那個出口又沒多遠了，一人一獸也不再嬉皮笑臉，嚴肅認真的看著上方只有一米寬的洞口。

這一次，應淵也仔細的觀察著四周，于是他也看到了那看似空無一物的洞口，細細的流光快速滑過。

“收斂全部靈力！”

應淵不敢大意，連忙照做。

頓時，他們倆就像是普通的凡人和凡獸一般。

飛行器哼哧哼哧的上升著，當頂部接觸到出口那層流光時，一人一獸屏住了呼吸。

一息、兩息、三息……

飛行器成功穿過半邊，孟璃和應淵感覺到了皮膚上的絲絲涼意。

嚇得應淵差點停止搖桿，還是孟璃眼疾手快的在一旁拉了一把。

“啵！”

一聲猶如破水的聲音響起，接著便是由于靈力濃度不一樣，帶來的壓力變化。

孟璃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全身的力量在那一刻被抽空，腳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一旁的應淵也是如此。

緩了好一會兒，他們才感覺好受些。

孟璃也終于看到了遠處綿延的山脈和藏在云霧里隱約可見的熟悉建筑群。

“終于出來了！”

應淵也想感嘆一句，然而下一秒它便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孟璃！這里的陣法鎖定我了！快！救救我！”

想當初它是鉆了空子，從妖族的一條密道里，破空空間，從地底進入到靈脈之中。

可那條密道卻早在當初就被陣法融合，消失不見。

如今出來的路，又處于蒼穹宗的內部，人族的地盤。

應淵覺得，若是被那些人修抓住，他可能就要變成煉器煉丹畫符的材料了！

應淵急的團團轉。

孟璃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我有宗門身份弟子牌，氣息錄入過宗門的陣法。如今我也只是一個練氣修士，你雖然是金丹期，但宗門內有不少金丹修士，還有元嬰真君，甚至有化神老祖坐鎮。若是鬧大，我恐怕護不住你。如今也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不被陣法鎖定，被長老們察覺了！我們契約吧！你成為我的獸，你放心，我的人品，整個蒼穹宗有目共睹，往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你我二人雙劍合璧，從此走向修仙界巔峰！”

應淵喉嚨有些干澀，它雖然不怎么聰明，但是卻是知道契約代表著什么意思。

哪怕是平等契約，往后它也得與這個人修綁在一起。

“阿淵，你也知道你在地下被困了五千年，五千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可修仙界許多地方，已經滄海桑田。如今以你金丹期的修為想要突破蒼穹宗的防線，又踏過道門半邊地盤，還要安全度過千洲海域，成功進入妖族領地，恐怕是九死一生。”

孟璃雖然有私心，但她說的是實話。

而且應淵這個修為，還有很大的水分在，恐怕連蒼穹宗的領地，都出不去。

五千年就是應淵的痛。

但情況危急，好不容易出來，它不想就這么變成煉器材料。

“孟璃！我愿與你簽訂契約！可若你往后欺我辱我，不信守諾言，哪怕是自爆，我也不會再做你的契約獸！”

孟璃心中嘆氣，真是傻傻的，連威脅人，都這么沒有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