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蘇晚坐在公寓的飄窗上，望著窗外璀璨的城市燈火。她手里握著一杯已經涼透的紅茶，卻一口都沒喝。

手機屏幕亮起，是閨蜜林曉發來的消息：“晚晚，你最近怎么樣？好久沒見你了。“

蘇晚看著這條消息，眼眶突然有些發熱。自從父親生病后，她就很少跟林曉聯系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怕自己會在最好的朋友面前露出破綻，怕自己會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訴她。

但現在，她真的太需要一個人傾訴了。

“曉曉，你現在有空嗎？“蘇晚回復。

幾乎是立刻，林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晚晚！“林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活力滿滿，“你終于想起我啦！最近在忙什么呢？都不找我逛街了。“

蘇晚聽著好友熟悉的聲音，鼻子一酸：“我...我找到新工作了。“

“真的？在哪？“

“顧氏集團。“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林曉的驚呼：“天啊！顧氏？就是那個顧氏？你太厲害了吧！“

蘇晚苦笑：“是啊，就是那個顧氏。“

“那你見到顧言深了嗎？“林曉興奮地問，“聽說他超帥的！“

“見到了。“蘇晚輕聲說，“他...確實很帥。“

“怎么了？“林曉敏銳地察覺到蘇晚語氣中的異樣，“發生什么事了嗎？“

蘇晚咬著嘴唇，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很想告訴林曉一切，告訴她繼母的威脅，告訴她自己的任務，告訴她顧言深那雙讓她心慌意亂的眼睛。但她不能。

“沒什么，就是覺得壓力有點大。“她最終只是這樣說。

“晚晚，你不對勁。“林曉嚴肅起來，“我們認識這么多年，我還不知道你嗎？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蘇晚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滑落。她多希望能像以前一樣，和林曉一起逛街、喝奶茶，分享所有的心事。但現在，她只能把所有的秘密都埋在心底。

“真的沒事。“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一些，“就是新工作有點累。對了，你最近怎么樣？“

林曉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但還是順著她的話說：“我啊，還是老樣子。不過最近認識了一個超可愛的男生，改天介紹你們認識啊！“

蘇晚聽著林曉絮絮叨叨地說著生活中的瑣事，心里既溫暖又酸澀。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林曉一樣，過著簡單快樂的生活。

掛斷電話后，蘇晚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顧氏新項目的資料。這是她今天從市場部同事那里要來的，雖然只是些表面的信息，但已經足夠讓她了解這個項目的重要性。

顧氏正在開發一款革命性的AI芯片，如果成功，將徹底改變整個行業的格局。而林雪要的，就是這個項目的核心數據。

蘇晚知道，一旦她把這些數據交給林雪，顧氏將遭受巨大的損失，顧言深也會...想到顧言深，她的心又揪了起來。

今天在餐廳里，顧言深給她夾菜時溫柔的眼神，替她擦去嘴角醬汁時輕柔的動作，還有送她回家時，他脫下西裝披在她肩上的溫度...

蘇晚猛地合上電腦。她不能心軟，不能動搖。父親還在等著她，她必須完成任務。

可是為什么，一想到要傷害顧言深，她的心就會這么痛？

蘇晚走到浴室，用冷水拍打著臉頰。鏡子里的自己看起來那么陌生，眼神中充滿了掙扎和痛苦。

她想起林曉剛才說的話：“晚晚，你不對勁。“

是啊，她確實不對勁。從答應林雪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是原來的蘇晚了。

可是，她還有選擇嗎？

蘇晚擦干臉，回到臥室。她打開床頭柜的抽屜，里面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她和父親的合影，照片上的父親還那么年輕，那么意氣風發。

“爸爸...“蘇晚輕聲呢喃，“我該怎么辦？“

窗外，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但在這座繁華的都市里，有多少人像她一樣，在黑暗中獨自掙扎？

蘇晚知道，從明天開始，她必須更加小心。顧言深不是普通人，他的敏銳和洞察力遠超常人。今天在餐廳里，他那些意味深長的問題，顯然已經對她產生了懷疑。

她必須在他完全起疑之前，拿到想要的東西。

可是，真的要做到那一步嗎？

蘇晚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她知道，無論怎么選擇，她都將失去一些重要的東西。要么是父親的健康，要么是...顧言深的信任。

或許，還有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