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病院里,聲音就像是一場失控的交響曲。
走廊上,時不時傳來“哐當”“哐當”的關門聲,那是護士們在盡力維持秩序,試圖將那些情緒激動的病人暫時隔離。腳步聲急促而雜亂,有的沉重有力,仿佛帶著焦慮與不安;有的輕飄飄的,如同游魂一般,毫無規律地穿梭在各個角落。
病房里,各種聲響交織在一起。有人在大聲尖叫,那尖銳的聲音像是利刃劃過玻璃,直刺人的耳膜,充滿了恐懼與絕望,仿佛他們正被無形的惡魔追逐。有人在低聲哭泣,那抽泣聲斷斷續續,時而嗚咽,時而號啕,像是內心深處的悲傷決堤而出,讓人聽了不禁心酸。還有人在不停地念叨著什么,聲音含糊不清,卻帶著一種執拗的節奏,或許是他們的幻想世界里正在上演著一出只有自己能懂的大戲。
治療室中,儀器發出“滴滴”“滴滴”的聲響,與病人的掙扎聲、哀求聲混在一起。醫生和護士們焦急的呼喊聲,試圖安撫病人的情緒,讓他們配合治療,可往往被那些嘈雜的聲音所淹沒。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鳴,卻在這紛亂的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轉瞬間就被淹沒在了這無盡的嘈雜之中。整個精神病院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各種混亂的聲音攪在一起,讓人無法逃離,只能在這聲音的海洋里掙扎、沉淪。
同樣格格不入的,還有一間病房。
那是西邊角落的一間房,干凈整潔的布置,半拉著的窗簾,一束生機勃勃的陽光從里面擠進來。
拋掉這間臥室主人精神病人的身份,這間房子漂亮的簡直像酒店,而不像是個…所謂瘋子的。
“呼…”里邊人才剛睡醒,胸腔微微震動,呼出一口氣,聲音短促卻透著股惺忪,好似雛鳥破殼后第一聲軟弱的輕啼,又似山林間晨霧被微風輕拂時的低語,帶著清晨獨有的慵懶與清新。
他撐起眼皮,漂亮的桃花眼像在笑似的,長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陰影之下的瞳仁如同一汪水,隨著眨眼的動作,微微“蕩漾”著。
拋開他的身份,面容精致,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皮膚蒼白而光滑,仿佛從未見過陽光。他嘴角總是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但那笑容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身材修長而纖細,穿著的病號服,顯得格外寬松。修長而蒼白的手指捏住被褥,帶著一種病態。
他起身,拿起身旁的日歷——1月3日
……
男人煩躁的捏捏眉心,一些不好的記憶擠進來。
“呵”他笑出了聲,“算算時間,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