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抱歉地朝李詩晴笑了笑,手指劃開手機接聽:“奶奶,我在呢……對,見到她了……嗯,挺好的。”李詩晴坐在對面,表面上裝作漫不經心地攪著咖啡,可內心卻如小鹿亂撞,她暗自想著,他到底會和奶奶說些什么呢?是在解釋這場誤會,還是將錯就錯?她的眼睛時不時地瞥向張晨,試圖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中捕捉到一些線索。
掛斷電話,張晨臉上仍掛著那抹溫和的笑,帶著點無奈與寵溺:“老人家就愛操心,總怕我一個人過得不好。唉,她天天念叨著抱孫子,就差沒在我耳邊裝個擴音器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微微坐直身子,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心里琢磨著,她之前欲言又止,到底是想和我說什么呢?“不過你剛剛想說什么?總感覺你好像有話憋著,再不說,我都要好奇得睡不著覺了。”
李詩晴深吸一口氣,內心糾結萬分,一方面擔心說出真相會讓場面變得尷尬,破壞此刻微妙的氛圍;另一方面又覺得坦誠相待才是最好的選擇。最終,她還是決定把事情說清楚:“張……阿晨,其實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來跟你相親的。我在這兒等客戶,本來約的三點,他臨時改到四點了。早知道,我就早點跟你說了,也不至于鬧這么大烏龍。”她邊說邊緊張地留意張晨的表情,生怕他會覺得尷尬或是生氣,心臟也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
張晨愣了一下,大腦瞬間宕機,滿腦子都是怎么會搞錯了這種想法。但很快,他反應過來,隨即爽朗地笑出聲:“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一提出版社,你神色就有點奇怪。我還以為是我這個話題太無聊,把你聊無語了呢!”他眼中笑意未減,帶著幾分調侃,心里倒是覺得這場意外十分有趣:“看來我這‘逼婚’下的相親,一開始就鬧了個大笑話。說不定奶奶知道了,得笑我連相親對象都能認錯。”李詩晴也跟著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瞬間消散,她暗自松了一口氣,心想,還好他沒有生氣,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也拉近了不少。
“不過既然碰上了,”張晨話鋒一轉,目光灼灼地看著李詩晴,心里想著,和她聊天很舒服,實在不想這么快結束,“就當交個朋友,喝杯咖啡聊聊天,你不會拒絕吧?我保證,接下來的話題絕對比出版社有意思一百倍。”李詩晴猶豫了一瞬,內心掙扎著,一方面覺得這樣有些唐突,另一方面又對這個男人充滿了好奇,很想多了解他一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心里竟隱隱有些期待。
兩人聊起各自的工作,李詩晴說起廣告行業的快節奏和高壓,為了一個方案常常熬夜加班,靈感卻不一定什么時候就會“罷工”。“你都不知道,有時候為了想一個創意,我在辦公室里踱步,同事都以為我在走迷宮呢!頭發都不知道掉了多少,再這么下去,我都要成‘禿鷲’了。”張晨聽得很認真,偶爾還會提出一些新奇的觀點,讓李詩晴眼前一亮。“我一直覺得廣告就像一場無聲的心理戰,要精準地抓住消費者的痛點和癢點,才能一擊即中。就像釣魚一樣,得知道魚喜歡吃什么餌,才能把它釣上來。”他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目光深邃而專注,腦海里也在回憶著自己在金融行業里那些激烈的競爭場面,覺得和李詩晴說的竟有些共通之處。
“是啊,”李詩晴感慨道,“有時候一個好的創意,不僅能改變一個產品的命運,還能觸動人心。我之前做過一個公益廣告,講的是關愛孤寡老人,播出后收到好多觀眾的反饋,說被感動哭了,那一刻我就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她想起自己曾經負責的那個公益廣告項目,雖然沒什么利潤,但卻收獲了無數人的感動和認可,那種成就感至今難忘。回憶起那段時光,她的眼神中滿是溫柔與懷念,心想,要是能多做一些這樣有意義的廣告就好了。
不知不覺,話題又轉到了生活上。張晨說起自己閑暇時喜歡去城市的老弄堂散步,感受那些藏在高樓大廈背后的人間煙火氣。“蘇州河畔的老房子,雖然破舊,但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像是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走在那些狹窄的弄堂里,就好像穿越回了舊時光,能聽到鄰里間的家長里短,聞到飯菜的香味,特別有生活氣息。”他的語氣里透著一絲懷念,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斑駁的墻壁和狹窄的弄堂,心中滿是眷戀。
李詩晴心中一動,想起了那條銀杏項鏈,還有記憶里蘇州河畔的那個身影:“我小時候在蘇州河畔住過一段時間,有次不小心掉進蘆葦蕩,差點出事,是一個戴銀杏項鏈的男孩救了我。當時我喝了好幾口水,嚇得腿都軟了,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她看向張晨,眼神里帶著一絲試探,心中暗自猜測,他會不會就是那個男孩呢?“后來我一直想找到他,當面說聲謝謝,可一直沒機會。要是能再見到他,我肯定得好好請他吃頓飯。”
張晨的手微微一抖,咖啡杯輕輕晃動了一下,他定了定神,心臟開始狂跳,腦海里飛速閃過小時候在蘇州河畔玩耍的畫面,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問道:“那……你還記得那個男孩長什么樣嗎?說不定我認識呢,幫你打聽打聽。”李詩晴搖了搖頭:“當時年紀小,加上太慌張,只記得那條銀杏項鏈。不過我一直記著他的救命之恩,這么多年都沒忘。”張晨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內心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懷疑李詩晴說的那個男孩就是自己,但又不敢確定,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說出來。
這時,李詩晴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客戶打來的,說已經快到咖啡廳了。她有些不舍地站起身,心里想著,今天和他聊天真的很開心,真希望時間能再久一點。“我得去準備一下了,今天跟你聊天很開心。感覺好久都沒這么暢快地聊過天了。”張晨也跟著起身,“我也是,希望以后還有機會。可別把我這個‘冒牌相親對象’給忘了。”
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李詩晴走出咖啡廳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張晨還站在窗邊,正望著她的背影。她的心跳莫名又加快了幾分,腦海里一直回蕩著剛剛的對話,隱隱覺得,這個意外闖入她生活的男人,或許會給她的世界帶來不一樣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