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電話接通后，布雷克·格里芬按下免提，悠閑地靠在沙發上。

“哈嘍？埃里克，假期過得怎么樣？嗯哼……耶，我都快生銹了。嗨，要不要來我的工作室打越場球？”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頓，然后輕描淡寫地丟出一句：“直能有機會再說了，布雷克。我被交易了。”

“什么？”格里芬愣住了，隨即猛地坐直身體，瞳孔一縮。“王特發！狗屎！你在逗我，對吧？”

電話那頭的埃里克·戈登苦笑了一下，語氣平靜得可怕。“不是玩笑，兄弟。我馬上就要動身去新奧爾良準備季前賽了。”

格里芬一時語塞，嘴巴張了張，半天說不出話。空氣仿佛凝固，他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謝特……”過了好一會兒，他喃喃地說道，聲音有些發顫。“兄弟，我真沒想到……很抱歉，埃里克，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沒事，生意就是生意。那么回頭見了，兄弟，和你很作的時光很美妙。”戈登淡淡道，然后匆匆結束了通話。

掛掉電話后，格里芬怔怔地盯著手機屏幕，仿佛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事。他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低聲咒罵了一句。

“上帝啊……我還能說什么呢？”

陳珂語氣中帶著一抹玩味的笑。“你此時應該說——‘尊敬的陳大人，我是多么多么佩服您’。”

“謝特，我沒心情開玩笑！”格里芬怒吼道，眼神里透著不甘和憤怒。

“嗨，別這么義氣用事嘛，在NBA，這種人員流動再正常不過了。”陳珂聳了聳肩，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談天氣。“強如科比·布萊恩特都申請過交易。哦，對了，說到克里斯，你知道這筆交易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嗎？”

格里芬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哈哈哈，好消息是……這家伙終于來到了洛杉磯！壞消息……不是湖人，而是快船！”陳珂笑非常放浪，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格里芬心里猛地一沉，回想起之前的流言，臉色越發陰沉。

“媽惹法克！你是說……”

“耶，正如你所想，我先前所說的。”陳珂語氣帶著幾分揶揄。“球隊老板們從來都是無情的商人，在他們眼里，你們這些球員就是貨架上的商品，誰值錢，誰能賣個好價錢，全憑市場決定。記住，布雷克，就像埃里克說的那樣，NBA就是個生意場。”

格里芬捏緊拳頭，胸口劇烈起伏。

“閉嘴吧！我要在這兒終老，在洛杉磯留下我的故事！”

“你真的很天真。”陳珂撇撇嘴，目光直視著他，帶著幾分認真。“布雷克，作為球員，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積累榮譽。可當你拿到足夠的榮譽后，你要追逐的東西就變了。而在后來的旅途中，你會隨時間開始貶值，這時候他們就只能把你擺上貨架了。”

他頓了頓，緩緩說道：“克里斯·保羅，到來以后，你依舊可以打的很舒服。這家伙是肯定可以帶魚腩球隊進季后賽的，但最終，你得靠自己去觸碰那個獎杯。”

格里芬的呼吸急促，手指緊攥，捏的皮膚都紅了一片。他知道陳珂說的沒錯，可他不愿意接受。可事實上NBA的現實，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殘酷。

陳珂沒有再解釋。對一個大男孩來說，點到為止才是最好的溝通方式。太多的言語，反而會適得其反。

三天后，調整好心態的格里芬代表全隊，在快船隊總部迎接克里斯·保羅的到來。盡管陳珂事先勸他低調行事，這家伙還是在無數鏡頭的聚焦下，喊出了那句后來被載入史冊的話——

“Lob City！”

“Lob”原本是網球術語，指高吊球，而在籃球語境下，它象征著空接。格里芬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有了保羅的精準妙傳，加上自己和德安德烈·喬丹這兩大“天行者”，快船隊將成為真正的“空接之城”！

媒體自然樂于炒作這種噱頭，閃光燈和推特瞬間炸開，#LobCity#迅速成為熱搜標簽。

歡迎儀式辦得很隆重，隊友、教練組、工作人員全都到場，唯獨老板唐納德·斯特林缺席。

或許，他的缺席正暗示著一件事——這支球隊的未來是屬于布雷克·格里芬的。

然而，格里芬并未深思其中意味。他只是單純地認為，唐納德大概有別的重要事務要處理。

當克里斯·保羅身著筆挺西裝步入大廳時，全場掌聲雷動。格里芬第一個站起身，走上前去，伸出他那雙厚實的大手。

“歡迎來到洛杉磯，兄弟。”

“謝謝你，白魔獸。”保羅微微一笑，打量了一下面前這位年輕的大個子。“上賽季你的那些扣籃，簡直是暴力美學的極致。我喜歡。”

兩人握手的瞬間，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掌心的力量。氣氛很快變得輕松愉快，寒暄過后，保羅成了全場的焦點，接受采訪、和管理層合影，而格里芬逐漸感覺無聊，目光四處游離，最終落在了關系最鐵的小喬丹身上。

“德安德烈，你的罰球……”

“謝特！”小喬丹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大好的日子，就不能聊點開心的？！”

格里芬咧嘴一笑，毫不在意。“我是為你好，兄弟。卡曼走了，你已經是首發中鋒了！聽我一句勸，罰球！勾手！這些才是一個中鋒真正的得分手段。你不能指望克里斯每場都給你喂七八個空接吧？”

“哦——狗屎！你就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小喬丹哼了一聲，突然想起什么，語氣變得夸張起來，“‘白魔獸’？上帝啊，這簡直是對一個黑人最大的侮辱。”

“厚禮謝！”格里芬聳聳肩，嘴角帶著壞笑，“偉大的邁克爾·杰克遜不也一樣白化了？區別是我是天生的，沒遭任何罪。”

小喬丹翻了個更大的白眼，格里芬卻沒打算放過他。

“再說了，又不是只有你會扣籃！克里斯的傳球是給我的。”

“是給我的！”

“是我！”

兩個人幼稚地吵了起來，誰都不愿意讓步，越吵聲音越大，驚的附近的人紛紛看來，仿佛小孩子搶玩具一般。

終于，陳珂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打斷他們。

“謝特，你們倆應該閉嘴！誰能想到兩個百萬富翁爭論的竟然是這種幼稚的問題？上帝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要我說，誰能接到球，就是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