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我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也不知道具體又該說些什么，總之這是關于我去年高二上學期的一些事情。我并不打算告訴你我有什么耐人尋味的身世，也不想告訴你我自己是個什么樣子的人，這些屁話我統統不想說。我要說的僅僅只是關于我上學期的一些破事。

我所在的高中是一所極其普通的高中，雖然普通，卻也是本地縣城最好的高中。我并不光說他的升學水平是最好的。在兩三年之前，DL中學剛從那個破敗不堪的老校區搬到現在的新校區，這里就外表來看，那還真挺豪華。就我一哥們聊天時的原話來說，我當時第一次來真給我干迷路了……你可以想象得到，這所學校有多大，也就能想象得到這里有多豪華。

然而我要開始說一些實話了，豪華那都是表面的，正如我們常說的，理想總是很豐滿，現實總是很骨感。升學水平高，我想可能一本率只有百分之五六十，當然這是我猜的，畢竟家丑不可外揚，DL中學從來不向外公布這些。還有不得不說的就是DL中學的食堂，這里的飯菜是真他媽的難吃，我不說他有多難吃，就拿早飯都吃些什么告訴你吧，早上一般是西葫蘆或者胡蘿卜什么之類的蔬菜，加上一點都不辣的辣椒醬，然后還有饅頭和稀飯，你說就這些？當然還有雞蛋，畢竟高中學學業壓力大，營養要跟上。所以雞蛋他媽的每兩天吃上一次就可以了。我還不說有西葫蘆時西葫蘆有多么的難吃，總之在盤子里面，西葫蘆的那個湯水甚至看起來比西葫蘆都多，然后饅頭上浸滿了那個湯水。你告訴我，換作是你，你可以下得了口？然而我還要告訴你，這樣一頓早飯，要賣四塊錢，你作何感想？這就是這所小縣城里最好的高中。當然我說的只是某一方面，可能還有美好的地方或許只是我沒發現，或者我發現了但沒有告訴你，總之，你自行腦補關于這所高中的事情吧。

我還是從那天我給班主任老登請假開始說起吧，那天不曉得是周二還是周三，總之就是這兩天，我十分確定，因為早上沒有升旗，晚上還有歌唱訓練。那段時間DL中學正舉行一個文藝演出，每個班都要出兩首曲子，一首《不忘初心》是固定曲目，另一首每個班自行選擇，我們20班選的是《強國一代有我在》，當然這并不是我們同學選擇的，因為是兩個班合唱，這是和我們一起合唱的18班選的。我不是說選他不行，當然可以了，還很好，畢竟愛國歌曲嘛。只是大家都想選《麻雀》、《我相信》那樣的流行歌。所以這實在令人掃興。扯的有點遠了，我要說的是我跟班主任老登請假，原因是那天早上我牙格外得疼，疼的不能吃飯，第二節課下我就去三樓找到老登告訴他我要請假。作為老登，我能想象得到他可能說些什么話然后不叫我請這個假，然而到了當時，他的表情和他說的話叫我到現在仍記憶猶新，他坐在他那破椅子上兩只眼睛格外有神地看著我，我在一旁站著，我跟他對視了一眼，目光卻不自覺地往他那地中海的禿頂上瞅。他告訴我：“吃兩片止痛藥不行嗎？”

我早有想到他會不讓我請假，然而聽到他說叫我吃止痛藥，我還是愣了一下，我當時想笑，真的，盡管他一點都不關心我，“我中午午休的時候去看牙醫，下午第一節課能趕回來。”我告訴他。

我這樣說之后，他就同意了，然后我就拿到了請假條。別說，雖然我當時想笑，但從他辦公室出來之后，我還真他媽不是滋味。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真正關心你的，真的，沒有一個。

我就這樣又挨過了又過了兩節課，可惜這最后一節課是生物課，生物老師每到最后一節課準會拖堂。我就跟我我的同桌說：“你信不信，她等下絕對拖堂，我跟你打賭。”可惜了，我同桌她說：“我信。”她眼神怪堅定的，她頂喜歡上生物課的。

果真，下了課之后，曹露娜果然拖堂了，拖了至少超過五分鐘，真他媽給我等急了。因為那天早上我沒刷牙，要看牙醫的話，我打算先回宿舍刷個牙來著，這曹露娜這回拖得堂比之前拖得加起來的總長還要長，乖乖，我當時急得直跺腳，真的，我當時真的在跺腳。

等到下課之后，我第一個從后門離開，等我跑到三樓隔空走廊的時候，我猶豫著要不要回去刷個牙，我害怕我媽等急了，但我當時沒多想就已經朝著宿舍跑去了，跑了一段以后，我他媽真害怕我媽等急了，倒不是說時間來不急，我根本不擔心什么時間，說實話不來了都行，我當時格外心疼我媽，真的，我又折返回來了。一路跑到校門外面。

我媽早就在校門外面等著我了，我看我出來就走過來對我說：“你怎么了？”語氣挺溫柔的。

“牙齒有點疼，不能吃東西，找個牙醫看看就行了。”我告訴我媽。

我媽她沒開車來，借的別人的電動車，老實說我好久沒有讓我媽騎電動車帶著我了，我坐在后面怪尷尬的。路上我媽她告訴我她一個小時前就來了，等我等了半天。乖乖，我就知道，我明明告訴她我幾點下課，她總是要提前好一會來學校門口等著我，我就問她為什么老是來這么早，她說害怕來晚了找不著我。乖乖，好像每個做母親的都害怕找不著自己的孩子。

到了那破牙醫館之后，明明有預約卻還是他媽的等了有半個小時，不過那地方裝飾的挺溫馨，那天陽光也很明媚，背后有幾個小孩正在玩積木和鏟車，我挺平靜的當時。要是換作陰天沒有可愛的小孩在玩積木和鏟車，我指定炸毛，真的，我不說假話。

不一會，走出來一個身材臃腫的老阿姨，然后前臺就叫我名字，我就跟著這個老阿姨走進一個房間，我還略微松了口氣，覺得就她而言，我刷不刷牙的其實無所謂。她戴著口罩應該也聞不到。而且那天我也沒吃什么東西。

她跟我之前看過的一些牙醫一樣，先是問了我牙齒哪里疼，乖乖，這些牙醫總是問你哪里疼，我好像能像說坐標一樣告訴她我疼痛牙齒的位置似的。我說左下邊這里，然后她叫我張嘴，她用一個金屬做成的工具敲我的牙齒問我疼不疼。問完之后她又叫我拍個片子，乖乖，如果早就拍片子的話，你又為什么還要敲擊我的牙齒，沒有什么是一個片子看不出來的。

她叫我出來之后，走過來一個帶著口罩的年輕小姐姐，她是真的好看，乖乖，我能說我的眼睛都看直了嗎，她身材也超棒的，雖然她可能只有一米五多點，但那文靜的氣質完全可以扳回一分。她領著我到那個小小的CT室，然后走過來幫我在嘴里套了個什么東西。她真溫柔呀，我當時就想。我真的著了她的迷。有一些女人，盡管你跟她完全不熟悉，但僅僅只需要一會兒，她就能把你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女人就是這樣。

總之就是這一套流程，那個身材臃腫的牙醫開始給我分析我的情況。balabala說了一大堆，我肯定記不清都說了些什么，總之最后就是我的這顆牙齒壞了，救不成了，需要拔掉，乖乖，我還真的挺害怕的，這是我第一次拔牙，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不過剛才那個好看的小姐姐竟然一直都跟在身邊，我就說：“行啊，那就拔了。”其實當時可以等到周末放假再來拔的，老實說我挺后悔的，因為從頭到尾那個漂亮的小姐姐都在旁邊，她其實是個助理，她在旁邊幫忙一起給我拔牙。我就想，我的嘴巴應該不臭吧？舌頭上應該也沒有什么臟東西。總之，當時我真應該回宿舍刷個牙。

拔牙的時候，過程真的挺煎熬的，雖然打了麻藥，但還是疼，那個漂亮的小姐姐，她是真的溫柔，雖然我知道那是為了固定我的頭好讓我嘴巴別動，但當她手指接觸我的頭發時，乖乖，那感覺我形容不上來，我只會說，女人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力量的生物，她們僅僅只用幾根手指頭，就能俘獲你的內心。

我媽這個人，不論買東西也好還是看病也好，總之跟錢扯上關系的她總要跟你砍上價錢。老實說我挺煩她砍價的，就是說這可能是作我好面子的一種體現吧。總之說太多也沒用，我說過了，我壓根兒不想告訴你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又不打算寫一部完整的自傳什么的。總之，我當時跟我媽鬧脾氣了，我總是跟我媽鬧脾氣，這時常都有，沒辦法，盡管我每次告訴自己要克制，可是真到了眼前，我就是會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從牙醫館里出來后，跟我媽不歡而散，我媽她還追著我說需不需要錢，我就讓她給我一百塊，她說沒現金，于是就找了一家超市用手機支付換，可惜這破縣城里壓根兒沒幾個好人，除非你在她那里消費過，或者本身就是熟人，否則就別想讓別人為你的便利買單。于是我就不要了，我媽追著我說再找一家超市，我當時別提有多煩躁了，就告訴她不需要了，語氣很不耐煩。然后趕緊過了馬路去對面，我步子格外快。我媽她在馬路對面喊我的小名兒：“我的電動車呢？你回來幫我找一下。”可憐我壓根兒沒理她。

我在心里計算了我手里還有多少錢能花，我記得當時我手里錢還算充裕，大概還有將近一百塊。我爸媽他們每周都會給我一百塊左右的錢零花。醫生當時讓我買點消炎藥吃，還要買點止痛藥備著。我就去找了家醫院買點藥。誰知道我買了一盒阿莫西林和一盒布洛芬竟然花了他媽的六十二塊，我氣炸了，我還沒吃飯呢當時，這說明我這周還需要問同學借錢才能勉強度日了。

我在旁邊的魏家涼皮點了二十九塊的餐，打包帶到學校去吃。那天我的女人緣好到不行，當然只是我這么認為，那個前臺小姐姐也格外溫柔，戴上口罩外表也格外靚麗，說話聲音聽起來十分的舒服。

我在等餐的時候，望著窗外無所事事。我當時想走路回學校，我真的這樣想，跟神經病一樣，從那里走回學校，至少要半個小時，可我就是想走回去。有時候你就是想做一件事情，沒什么理由。當然現在這或許只是因為我不想過早地回到學校而已，當時才剛上下午的第一節課。就在我望著窗外走來走過的人們的時候，我突然看見了我初中時喜歡的一位女生，我趕緊扭過臉，我不想叫她發現。我真好奇明明是上課時間為什么她會出現在這里。我們誰也難免會在自己青春期的時候喜歡上一位兩位異性，盡管她并不漂亮還是怎樣。對于我喜歡的這位女生，她有著一口齙牙，還賊愛開黃腔。我說真的，沒錯，她是一位女性，而且有著一口齙牙，然后她還愛開黃腔。你以為我喜歡她的哪一點？如果非要我說的話，她的皮膚很白，如果在你認識她之前，我是說你不知道她愛開黃腔，你或許還會覺得她氣質挺不錯。總之，我在認識她之前喜歡她，迷上了她，僅此而已。至于你說我為什么要扭頭害怕見到她，那我可要告訴你，我之前晚上跟舍友聊天聊到興頭上時，我腦子一熱就說，我想上她，沒錯，不是說我喜歡他以后打算娶她之類。然后這事現在有可能讓她給知道了。你說，現在換作是你，你還想要上前跟她打上一聲招呼嗎？

總之，當我再扭過頭來時，她已經不見了。我記得她當時中考成績并不算太差，完全上得了普高，不至于輟學。反正我很好奇她為什么這個時間沒有在學校反而在校外閑逛。她看起來也不像是生病了。

我取完餐后就在街上猶豫到底要不要走回去。但我先決定找個超市買一個口罩戴上，因為嘴里還咬著棉球，看起來可能有點鼓包。我走了挺遠都沒看見一個超市，最后終于找見了，等我買完口罩后發現兜里正好就剩兩塊錢了，剛好夠我坐一次公交車，恰巧的是我來到馬路旁邊時，又恰好看到一輛去學校的公交車停在站牌，于是，我只好坐上公交車回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