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陳大年大吃一驚,左手繼續抓向那紅色物件,右手微微泛紅,朝那黑影拍出一記朱砂掌。
黑影見狀,不得不出掌迎擊。
砰!
兩掌相對,勁風呼嘯。
“哼……”
陳大年口噴鮮血,肥碩的身軀倒飛出去,大呼道:“摧心掌……你是余滄海!”
黑衣蒙面的余滄海雖未受傷,卻也被陳大年的掌力震得凌空倒翻一個筋斗,落在墻角處。
兩人鷸蚌相爭,都沒有搶到那紅色物件。
反倒是站在原地的李玦,一根手指都沒動,那紅色物件便自行飄落下來,落到他手上。
這是一件大紅色袈裟。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無數小字。
“交出《辟邪劍譜》!”
余滄海冷喝一聲。
一股濃濃的川味兒瞬間充滿整座佛堂。
李玦有點想笑,左手把袈裟往前一遞。
“給你,來拿??!”
余滄海:“……”
下一瞬,身形突然暴起,朝李玦飛撲過來。
李玦右手一揮。
嗖!
一枚兩寸來長、銀光閃閃的鋼針朝著余滄海疾射而去。
“雕蟲小技!”
余滄海冷哼一聲,豎起手中帶鞘長劍朝鋼針擋去。
就在鋼針即將射中劍鞘的瞬間。
李玦眼中精光一閃。
在余滄海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鋼針猛地拐了個彎,繞過劍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中了他胸口的膻中穴。
“呃……”
余滄海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自古英雄出少年,紅蓮使者一招擊敗余滄海,傳揚出去必將名震江湖!”
斜躺在地的陳大年哈哈大笑。
余滄海聞言目眥欲裂。
打死他也想不到,堂堂青城派掌門,有一天竟然會栽在一個乳臭未干的娃娃手上。
可膻中穴是人體要穴。
即使以他當世一流的功力,被兩寸長的鋼針釘死膻中穴后,也會渾身麻痹,提不起一絲力氣,只能任人宰割。
其實滿打滿算,李玦練習內功真氣不過一個月。
正常來說,一個月的功力對上余滄海四五十年的功力,肯定是以卵擊石。
但李玦借鑒昊天世界劍師的手段,以念力隔空操控真氣駕馭飛針,出其不意,一針制住余滄海。
這不是以弱勝強,而是降維打擊。
這也正是李玦練成真氣之后,第一時間想到的獨門絕技——小李飛針,例不虛發。
除非練成掃地僧那樣渾厚的護體罡氣,周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防御,否則誰能防得住他的小李飛針輕輕一扎?
余滄海就是最好的實證。
江湖中能強過余滄海的高手,已經不多了。
李玦走到余滄海面前,出手如電,在他奇經八脈的各大要穴又補了十枚鋼針。
這下別說余滄海,就是任我行來了也別想掙脫。
“使者,你這是?”
陳大年起身問道。
李玦沖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接下來的事,就不適合請你旁觀了?!?
陳大年臉色大變:“使者饒……”
話未說完,眉心便中了一枚鋼針,直挺挺向后栽倒。
李玦將余滄海也放倒在地,一掌拍暈,然后將手掌按在他頭頂的百會穴,緩緩注入真氣。
隨著真氣一同注入的,還有念力……
一陣恍惚之后。
余滄海置身于一片朦朧的迷霧中。
前方驀然閃現一道人影。
“交出《辟邪劍譜》!”
余滄海拔劍便刺。
嗤!
長劍深深沒入人影的胸膛。
“交出……”
余滄海猛然發現,自己刺中的人影,是一個身著藏青道袍的中年道士。
道士那張臉,是他無比懷念,無數次午夜夢回都想再見一次的人。
“師父?。。 ?
余滄海抱著緩緩倒下的中年道人嚎啕大哭,哭得像個孩子。
“師父,弟子不孝,罪該萬死!”
“滄海,你不必自責。人皆有一死,為師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青城派松風觀的傳承,你把本門內功心法和摧心掌秘訣背誦一遍,讓為師瞧瞧你還有什么錯漏……”
“弟子遵命。我青城心法,乃玄門正宗,息心養氣,調和龍虎,其靜如松,其動如風,動靜相成,體用雙修……”
余滄海仿佛被豬油蒙了心,竟然絲毫沒有懷疑死了近四十年的師父為何又出現在自己眼前。
只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將青城心法和摧心掌秘訣盡數道出。
中年道士聽完笑了笑,“很好,滄海你記得一字不差,為師也能放心去了。”
“師父你不要死!”
余滄海急了,連忙扶起師父,手掌抵在他胸前,給他輸送真氣。
咦?
我的奇經八脈不是被封了么?
余滄海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但他急著給師父續命,根本沒有在意。
“滄海啊,為師不行了,別白費力氣了。”
中年道士苦笑道。
“師父你不能死!”
余滄海淚流滿面,立刻加大真氣輸送。
但師父的身體就像個無底洞,無論他輸進去多少真氣,轉瞬間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輸得越多,消失越快。
到了最后,余滄海真氣枯竭,精力不濟,連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終于看到師父露出欣慰的笑容:“滄海,你的孝心,為師就笑納了!”
恍惚間。
師父變了,變成了一個身著紅衣、粉雕玉琢的小屁孩。
“你……你……”
余滄海精神一振,驀然從那種鬼迷心竅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感受著空空如也的丹田,整個人都要瘋了。
“你這是妖法!妖法!!”
“沒有妖,只有法?!?
李玦果斷一掌拍死了余滄海,起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剛才一邊以念師的精神幻術催眠余滄海,一邊運轉青城心法,消化余滄海傳來的四十多年青城真氣。
即使以李玦的精神境界,也頗感吃力。
此時此刻,他的丹田和渾身經脈都微微脹痛,明顯是吃撐了。
現在再胡亂運功,只會平白增加經脈的負擔。
還不如找地方睡一覺,讓身體自行適應暴漲的功力。
于是李玦瞥了眼倒在墻邊的陳大年,轉身快步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
陳大年悠悠醒來,拔下眉心入肉僅一分的鋼針,小聲呼喚道:
“使者?使者……”
沒聽到回應。
陳大年起身來到余滄海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死了?”
“不好,青城派掌門死在我丐幫手里,兩派之間恐怕要大動干戈……”
“誒,不對!”
“那個紅蓮使者似乎……”
“什么紅蓮使者,什么青城掌門,什么辟邪劍譜……”
“本舵主統統沒見過!”